戚禦墨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蘇然然,一字一頓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蘇然然沉默的看著戚禦墨,啞口無言。

“少夫人,你誤會少爺了,少爺隻是叫人把Seven送到費醫生的診所去,找專人看管了。”一旁的小趙對蘇然然解釋道。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戚禦墨冷冷的看向小趙。

小趙垂下頭,端木清清衝/動的又要上前找戚禦墨理論,卻被哈尼一下子給按住,朝她搖了搖頭。

蘇然然麵上染上一層愧疚,“阿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你不必和我解釋,我送她去醫院,是因為我知道李纖沒有從她嘴裏敲出來什麽東西,但是她戒毒之後,我自然會找她清算別的賬。”

戚禦墨對蘇然然講完,就不再看他,轉身對著小趙冷冷道::“你也是,不管你和誰勾結過,我念在你這麽多年的功勞上,饒你一命,半個小時內,滾出墨園,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小趙震驚的看著戚禦墨,仿佛不能相信戚禦墨真的會讓他走。

但是跟了戚禦墨多年,他當然知道戚禦墨說一不二的性格,嘴唇動了動,終究也沒說出什麽,隻是點點頭,和平常一樣恭敬的說了聲“是”。

蘇然然剛要開口勸勸小趙和戚禦墨,卻冷不丁的被戚禦墨打橫抱起,往屋內走去。

走了兩步,戚禦墨回頭,對沉默看著小趙轉身離開的哈尼和端木清清道:“你們兩個要是想走也一起。”

說完,啪的一聲就將門關上了。

戚禦墨渾身帶著冰冷的氣息,但是抱著蘇然然的手卻很暖,將她放在**的動作也十分溫柔。

蘇然然這今天的壓力太大,白天又受到了驚嚇,這會兒疲憊不堪,正是十分虛弱的時候,但是她這樣子躺在**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腦子裏麵反反複複的都是大家從前一起經曆的事情。

戚禦墨雖然看起來冷酷霸道,但是她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所以這件事,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阿墨。”蘇然然轉過身來,麵向背對著他坐著的戚禦墨,輕聲道:“你真的舉得小趙會被背叛你嗎?”

蘇然然向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沒有緣由,她就是能夠感知出來這個人對她是不是危險的。

哪怕有一星半點不安的感覺,她也會對這個人戒備十足。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小趙,甚至可以說對小趙沒什麽戒備感的時間點可能比戚禦墨還要早。

這樣的人怎麽會屢次背叛。

戚禦墨背對著蘇然然坐著,沉默的像一座山。

“阿墨……”蘇然然又叫了一聲,還想繼續說什麽的時候,戚禦墨卻打斷了他。

“你從前也覺得李忠不會背叛你,可是現在呢。”

蘇然然不可置信的看著戚禦墨,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樣戳她的痛處。

蘇然然坐了起來,定定的看著戚禦墨的後背。

戚禦墨金壇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是,李叔是背叛我了。”蘇然然平和的開口道,仿佛在陳述一個自己堅定不移的真理,“可是我仍然願意選擇相信,相信這其中有一定的原因。小趙跟了你那麽久,你那麽了解他,難道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戚禦墨終於轉過頭來,深邃的目光鎖住蘇然然,他薄唇違章,說出來的話仿佛也帶著利刃,“蘇然然,你現在是要為了另一個男人和我吵架嗎?”

……

許涵來去匆匆的走著,蘇然然很沒有形象的騎坐在一個椅子上,抱著椅背,好不鬱悶的說道:“呐,就是這樣,你說戚禦墨到底抽什麽風?”

自從蘇然然昨天試圖和戚禦墨談談之後,兩個人就莫名其妙的陷入冷戰。

蘇然然從小到大最不擅長的就是冷戰。

因為她雖然和自己不熟的人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一本正經的高冷,但是一旦熟了之後她就克製不了自己體內熊熊燃sh-ao的話癆之心。

每次冷戰都敗在了她有人在身邊就總忍不住說話的習慣之下。

但是這次她就是覺得自己沒有問題啊,“老許,我問你話呢,你倒是和我討論討論啊!”

被邀請加入話題討論的許涵同學,此時正在實驗室裏來去匆匆的忙著,一會兒給這個機器添加點試劑,一會兒給那個機體調整一下數據,一會兒又到打印機那拿走一個圖譜看。

“許大涵!”蘇然然忍無可忍,跳到了許涵麵前。

許涵正在一邊走著一邊拿著圖譜看,冷不丁的被蘇然然嚇了一跳,瞥了一眼“氣勢洶洶”擋在自己麵前的蘇然然,冷笑道:“呦,不錯啊,打家劫舍都學會了。”

說完,就繞著蘇然然走到了一遍,給個蘇然然一個幹練無比的背影。

“涵——涵——”蘇然然拖著長音耍賴道:“你不能這麽無視我,你難道聽不到我心裏滴血的聲音嗎?”

“聽不到。”許涵忙著手上的工作不間斷的做著,心不在焉的說道。

蘇然然剛要發飆,就聽許涵又接著道:“我隻聽到了自來水管大開的聲音。”

蘇然然:“……”

她為什麽從小到大就交了這麽一個朋友,想要聊聊“閨蜜間的知心話”的時候,都一點選擇性也沒有。

“許大涵,你看不到我難過嗎?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這樣默默無聞的難過下去?”蘇然然不死心的碎碎念。

許涵轉頭看向蘇然然,雙手插進她白色大褂裏,語氣平和的對蘇然然說道:“你也可以不這麽默默無聞,你現在就能給報社或者網站打個電話,說你現在很難過。以你現在的話題熱度,他們肯定十分願意聽,你為什麽難過。”

“你……”

“哦,還有。”許涵抬手指著蘇然然,平平靜靜的威脅:“試驗期間我肯讓你進來已經值得你跪接的天大恩賜了,你要再這麽鬧下氣,我就把你溶在試劑了,倒進下水道。”

蘇然然:“……”

費戊到底是有多重的口味才對許大妞這麽念念不忘啊。

雖然習慣了戚禦墨強大氣場的蘇然然已經在一般情況下都能不受影響了,但是多年以來許涵積壓的餘威還在,於是她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生怕自己真的和某瓶試劑融為一體。

一直到夜幕低垂,許涵才終於忙完了實驗。

把白色的大褂一拖,整個人虛脫的靠坐在椅子上。

在一旁快要打瞌睡的蘇然然憑著多年的狗腿經驗,立馬一個高蹦了起來,站到許涵的背後,吹吹這裏,揉揉哪裏,殷勤的不像話。

許涵一邊閉目享受著,一邊說著風涼話:“哎呀,真不好意思,我竟然讓堂堂戚少夫人給你捶肩捶背,真是罪過啊罪過。”

罪過你還這麽享受!

蘇然然邊揉邊在心裏大翻白眼,罪過你還這麽享受,不罪過你豈不是要坐著老娘上天了!

心裏這麽想,蘇然然的嘴上可沒有表露出來,“嘿嘿嘿,許大小姐這是哪的話啊,那小的伺候你還不是應該的嗎?”

“噗!”一直以來以高冷著稱的許大小姐對任何人都能繃得住,全天下唯一一個能讓她破功的大概隻有蘇然然。

“說吧,到底有什麽事情要求我!”許涵被蘇然然諂媚的一身雞皮疙瘩,幹脆自己問道。

蘇然然這廝每次都是這樣,隻要一有事情,就馬上上演端茶上水揉肩捶背的戲碼,所以她一做這件事情,許涵就很自覺的知道她有事相求。

曾經許涵也忍無可忍的說道,“我說蘇然然,你每次要求人求饒求安慰的時候都是幹這件事情,你不絮煩麽?能不能麻煩你換一個做法。”

彼時的蘇然然看起來可比現在還要青蔥,她眨眨無辜的大眼睛問道:“為什麽,這招不管用嗎?”

許涵:“……”

好吧,這招她確實招架不住,百試百靈。

估計許涵要是知道蘇然然每次在戚禦墨那賣乖都使的是抱腿抱腰抱胳膊總而言之就是投懷送抱的招數的話,會有不少安慰效果。

因為戚禦墨對於蘇然然,真的比她還沒有原則。

“嘿嘿,真是知我者許涵也,那個啥,你看,我這兩天能不能借住在你們家啊。”蘇然然小心翼翼的問道。

說完,她就閉緊唇,慫著肩,等著某人的大發雷霆。

果然,許涵聽到這句話之後,差點沒把上午喝的水噴出來。

“什麽!你要去我家小住?蘇然然,我要是沒有理解錯的話,你因為戚禦墨對你說了兩句讓你不開心的話然後就準備離家出走了吧?”

蘇然然撇撇嘴,“你的連詞應用有問題,你這樣會讓我誤會你覺得我大題小做,無理取鬧。”

許涵點頭,“你連詞學的不錯。”

蘇然然:“……那怎麽辦啊,我有沒有娘家人,我隻能住在你這裏。”

“我不同意。”許涵拒絕的沒有一點回旋餘地。

蘇然然立刻擺出一個泫然欲泣的臉:“為什麽!你忍心看著我露宿街頭?”

“你露宿不了街頭,墨園大的很,不睡主臥挨個房間換著睡,睡一個月都是輕飄飄的,少在這裏給我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