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為什麽會是這種方式呢?明明是我那麽重視的人,明明他要我就會給,為什麽還要這樣做,還要這樣對你?”
蘇然然坐在地上,緊緊抱著自己,隻有在這個時刻,她才真正釋放了她的難過,她的脆弱。
麵對家人的時候,她表現的十分堅強,不是因為她在逞強,而是她經曆的那些事情告訴她這個時候難過沒有任何用處。
可是現在,她看到Seven的樣子,就克製不住的難過起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蘇然然說到後來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把話說給Seven還是說給自己了,她頭埋在自己的雙臂當中,無力感遍布全身。
她真的好累,那麽多事情,那麽多人,她真的很累。
一隻冰涼的放在了蘇然然的手上,即便是剩下,那個手上傳來的溫度依然讓蘇然然不自覺的打起了冷戰。
她驚訝的抬頭,看到了近在咫尺的Seven,她枯萎的麵上掛著看不出苦笑的表情。
“Seven……”蘇然然喃喃道,她剛準備回手去抓Seven的手,Seven卻忽然把她撲到在地,一雙冰冷的受傷死命的掐著她的脖子。
Seven騎在蘇然然的身上,壓製住了蘇然然所有的掙紮,冰冷的手用盡全力的去抓蘇然然的脖子。
“你要記得,你今天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蘇然然。”
“誰讓你要替蘇然然保守秘密,那你就活該這樣。”
“記得你的仇人是誰麽,你的仇人是蘇然然。是蘇然然把你害成這樣的,蘇然然,蘇然然……”
Seven不停的出著粗氣,原本碧色的眼睛此時血紅無比,她掐住蘇然然的脖子,雙手上有著天大的恨意。
蘇然然的精神變得漸漸模糊,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刹那,映入眼簾的是Seven紮滿針孔的手臂……
蘇然然是在一陣爭吵中漸漸蘇醒的。
“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回戚家。”
“戚禦墨,你至不至於,為了一個女人,你把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當成什麽了!”
“我管我的部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你也給我回Y國去。”
“端木,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多話。”
“我為什麽不能,你安心輔佐他這麽多年,鞍前馬後,陪他赴湯蹈火。他忘了他還什麽都不是的時候,你是怎麽一直不離不棄的跟在他身邊的?現在居然要趕你走?”
“隻是把我派遣到本家而已。”
“派遣到本家?說的容易,戚家是個什麽地方是你不知道還是我不知道,你這樣子被返廠的人,回去之後有沒有你活命的機會還不一定呢,你還在那大言不慚的說而已!”
“不管怎麽樣,這是我和戚少之間的問題,你們家就算是附屬在戚家,畢竟也是外人,不應該來管我們之間的事。”
“……趙曉生,你有沒有良心啊,我到底在幫誰說話!”
“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下屬家的小姐,戚少是本家少爺,你這樣和少爺說話,是犯上。”
“犯上?我去你們娘的犯上,一個個都把自己當什麽了?皇帝還是太監啊!”
蘇然然揉了揉依然還在發痛的腦袋,慢慢坐了起來。
那邊爭吵的聲音還在繼續。
“夠了,端木清清,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以為自己的端木家的三小姐就能怎麽樣,即便在端木家,你也不敢這麽猖狂,平常居然對少爺和少夫人都不夠尊重,他們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你真以為自己有權利這樣囂張跋扈麽!”
這大概是蘇然然頭一回聽小趙一口氣說這麽多句話,結果還是這麽傷人的話。
蘇然然現在覺得腦袋都快炸了,她知道端木清清一直喜歡小趙,那小趙對端木說出這樣的話,殺傷力要有多強。
而且就他老人家的說話方式,端木清清何止是要和他斷交,估計他們這一票人端木清清都不想再見到了。
蘇然然拖著暈乎乎的腦袋,一步步往門口走著,想要製止他們。
忽然聽“啪”的一聲,是人被掌摑的聲音,哈尼的娃娃音此刻帶著森森的寒意,“趙曉生,端木清清對你夠好的了,就算你不想領情,也不必肆無忌憚的傷害。犯上?你不覺得以你的身份,這樣和清清說話,也是不妥當的麽?”
“哈尼姐……”
“閉嘴,這個時候你要是還敢扮演生母瑪麗蘇我就拔了你的舌頭!趙曉生,我知道你是阿墨的手下,但是你是他手下的人,不是他手下的狗,你聽得懂麽?”哈尼的聲音冷酷的嚇人。
蘇然然覺得他們這樣吵下去遲早要四分五裂,趕緊就要出去。
可是這個時候,戚禦墨的一句話卻把她釘在了原地。
“我的狗?他趙曉生還說不準到底是誰的狗呢!”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戚禦墨忽然開口道,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外麵忽然變得一片寂靜,連和他們隔著一道房門,躲在屋子裏麵的蘇然然都忍不住開始屏息。
“戚少,您,您這是什麽意思?”小趙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
如果不是時間不對,蘇然然幾乎要把今天列為奇跡的一天了,因為一直以來的麵癱臉電子音的趙曉生竟然展現了這麽多情緒。
“趙曉生,我不隻一次給你機會,可是你是怎麽做的呢!你捫心自問,這些年我戚禦墨對不對得起你,結果你是怎麽做的,啊!”
“……我不懂戚少在說什麽。”
“不懂我在說什麽?”戚禦墨冷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從蘇然然被抓到Y國,到我的飛機出事,這期間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趙曉生的麵色變得蒼白無比,不可置信的看著戚禦墨。
“怎麽?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我會懷疑你?趙曉生,你未免太低看你自己了。那麽多起來簡單的事情,簡單的任務,為什麽交給你之後,你都會失敗呢?”
戚禦墨向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垂著頭的小趙,“我可是特別相信你的能力,我不相信你會失敗,除非你是故意的。”
“你故意招人的時候給手下錯誤的指導,你故意在布放的時候留下一個隱蔽的缺口,你故意泄露消息,今天還故意把蘇然然和那個瘋女人放在一起,差點害死她!”
蘇然然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她從來沒有見過戚禦墨這樣發過火,更美想到,小趙居然是內奸。
她明明記得戚禦墨懷疑有內奸的時候,是在車裏給小趙打電話,讓小趙去查的……
她當時還聽疑問的,覺得戚禦墨難道不會擔心車上也可能有定位或者是監聽器一類的東西嗎?
原來從頭到尾,這些都是做給小趙看的,他從一開始就懷疑小趙有問題。
可是小趙他,怎麽會……
“戚少,我跟了您這麽多年,您要是這麽想我的話,那我無話可說。”小趙的聲音低沉而落寞,聽著讓人心裏極不舒服。
蘇然然再也忍受不了了,“啪”的一聲打開/房門,“阿墨,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要在想想!今天的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蘇然然剛剛經曆了背叛,所以她知道被背叛的痛苦,但是即便如此,她已然覺得,做人應該竭盡全力的去相互信任,不放過任何一個解開誤會的機會。
戚禦墨轉身看見蘇然然,原本就皺起的眉頭,此刻皺的更加厲害,“你怎麽出來了,快點回**躺著去。”
蘇然然沒照鏡子,不知道她現在的鬼樣子——麵色蒼白入職,純色淡的沒有一點血色,白/皙修/長的脖頸上纏著一層薄薄的紗布,是Seven用力的時候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痕跡。
“我是要躺回去,但是那是要在我們大家解開誤會的時候。”蘇然然堅持己見。
她能看出來這些人都是戚禦墨從小到大的朋友,這種無關名利的友情難能可貴,她不像讓大家的關係就這麽土崩瓦解。
“誤會?沒有誤會,今天所說的一切,都隻是揭開真相了而已。”戚禦墨冷冷道。
他這句話一出,不隻是小趙,連哈尼和端木清清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不僅小趙是個叛徒,而且他戚禦墨的地位就是比他們尊貴。
“阿墨,你怎麽能這樣說話,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是小趙的錯。是我自己托大了,以為自己了解一點心理治療的皮毛就能安撫住Seven,沒想到讓她更加瘋狂。”
說到這裏,蘇然然忽然想起,“對了阿墨,Seven呢?她怎麽樣了,你們把她帶回來了麽?”
戚禦墨沒有說話,蘇然然莫名的心裏發慌,戚禦墨能對小趙遷怒道這個地步,那麽罪魁禍首的Seven,又會遭受什麽,她簡直不敢想象。
“阿墨,你別嚇唬我,你把Seven帶回來了,對吧?你,你沒有動她,對不對?說話啊!”
戚禦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被帶回來了,你放心吧。”
蘇然然的心,驟然的下沉,“你把她帶回來了,你把她以什麽樣的形式帶回來了?”
你帶回來的到底是活人,還是個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