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然蹭的一下從**坐了起來,還沒等她說話,戚禦墨就在一邊不滿的開口道,“你是看治病的還是來找大,趕緊換紗布,換完就滾蛋。”

費戊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他已經被這兩個人的虐狗模式虐出免疫力了,再怎麽為了對方蠻不講理他都會心平氣和的認為那是正常現象。

“好了,阿墨你快把衣服換一下吧,你說你馬上就要包紮了你穿那麽嚴實做什麽,又不是黃花大閨女。”費戊說道。

蘇然然聽到費戊的話,臉上浮現一抹紅色。

原來戚禦墨剛剛是想著直接要換啥藥才選了一些方便的衣服,她自己卻隻想著吃醋忘了這件正事。

戚禦墨狠狠瞪了在一邊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費戊,解掉上衣撇到一邊,沒好氣的說道:“你到底換不換藥!”

“換換換,這就換!”費戊趕緊說道。

哎,這就是那人家的手軟,誰讓戚禦墨是自己的主顧和投資人呢,換個藥也不知道是誰的事情還得他這個做醫生的上趕著。

戚禦墨從小到大受傷無數,讓他早就練就出了超長的抵抗能力,傷口愈合的很快,除了因為沾到水有點微微化膿之外,已經從邊上開始愈合了。

費戊對戚禦墨的傷口進行了一係列消炎滅菌的處理,重新報上了紗布。

蘇然然抱著腿坐在**,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看著費戊手腳麻利的動作。

無論是醫生還是病人,兩個人的動作都十分嫻熟,就好像這個場景經常出現一樣。

不,不是好像,而是就是經常出現。

雖然她現在還是不了解戚禦墨到底是做什麽的,但是從這些天他們經曆的事情來看,他從小的生活一定是布滿荊棘的。

這幾次的事情給了蘇然然很大的觸動,她垂下眼睛,心裏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

戚禦墨的包紮剛一結束,電話就響起了,戚禦墨接了電話聽了兩句之後,就轉身走出了臥室。

蘇然然正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剛剛戚禦墨古怪的深。

費戊深深看了一眼戚禦墨的背影,然後調轉視線,轉頭閑聊家常一般問蘇然然,“小然然,你知不知道為什麽阿墨的傷口會沾水啊?”

不在受傷不在腳上的,怎麽想都不是一個容易沾水的地方啊。

“雖然阿墨的身體恢複力很強大,但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吧,條件有限自不必說,現在不打仗不逃命的話,做什麽不好好養傷。”費戊難得正八景的勸了一下病人家屬。

蘇然然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費戊確實是強調過,但是她自己就是沒看住。

“這,這個傷口碰到水是因為洗澡弄得,我睡著了也沒想到一眼沒看住他就去作死了啊!”蘇然然無奈的說道。

洗澡?

費戊眼前一亮,覺得自己抓到了關鍵詞,一臉陰邪笑容的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小然然你細致一點和我說。”

蘇然然不知道費戊肚子裏麵打的是什麽算盤,但是本著病人三瞞的政策,還是把今天早上大概的經過給費戊講了一遍。

費戊聽完之後麵色一下子變得十分詭異,上上下下打量一下蘇然然,覺得戚禦墨這麽老奸巨猾的人到底是打了多大瓦數的電燈泡才找到了這麽一個單純冒泡的姑娘。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蘇然然看著費戊表情古怪,心裏一沉,擔心的問道。

沒辦法,戚禦墨那個大騙子為了不讓她擔心什麽事情都瞞著自己。

“咳咳。”費戊看著蘇然然擔心的目光,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笑出來十分不地道,於是清了清嗓子,解釋道:“也沒有什麽事情啦,就是你知道的,男人嘛,心裏裝著一把火,有的時候難以克製的時候,難免需要用點方法把它澆滅,不然的話啊……”

費戊說道這裏露出了一個心有餘悸的表情,“烈火焚身啊!”

蘇然然眨眨大眼睛,用了好大力氣才消化掉費戊說的是什麽,頓時麵色漲的通紅。

“哦?看來費醫生倒是很有經驗啊!”戚禦墨冷冷的站在背後,聲音仿佛傳自地/獄。

費戊渾身打了個冷戰,回頭看向麵色黑的好像鍋底一樣的戚大少爺,心虛的幹笑了兩聲,“這,這個,同為男人,同為男人嘛。”

費戊有生以來頭一回這麽誠心實意的覺得自己嘴欠是個大大的缺點,天大的缺點,缺到了挖坑給自己跳!

“哦?”戚禦墨挑挑眉,也不發火,隻是信步閑庭般繞過費戊,走到了蘇然然旁邊,長臂一伸,將尚在臉紅的蘇然然摟在懷裏,低頭在蘇然然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氣定神閑道:“雖然同為男人,但是我覺得我們兩個人,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費戊看著戚禦墨摟著蘇然然一臉“我有美/人在懷你有麽”的表情,氣的差點沒把自己的一口白牙咬碎。

守著瘸子不說腿短懂不懂,打人不打臉懂不懂,這種專門戳人痛處的行徑簡直低劣之極,虧得他還是聞名天下的戚大少爺,就這麽點度量!

費戊調整了好幾次麵部表情,最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既然如此,我你就不擔心戚大少爺和戚大少爺獨處的二人世界了哈,我先告辭了。”

然後費戊就真的收拾自己的醫藥箱子走了。

蘇然然詫異的看向費戊的背影,直到費戊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之後,她仍經看著那裏發呆。

“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麽?怎麽,你也想跟著一起走啊!”耳邊傳來某個越來越像個小孩子的男人的聲音。

蘇然然懶得理她,依舊沉浸在自己思維中。

這時,兩隻大手捧住蘇然然的腦袋往後搬了搬,手的主人十分不滿的說:“蘇然然,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使,還是審美觀點喂狗吃了,我還在這呢你就盯著一塊門板看,你覺得它比我好看。”

蘇然然對戚禦墨這種隨隨便便就能找個參照物吃醋的新技能十分頭疼,無奈道:“我沒有看著門板,我在想事情。”

“我在你麵前你居然還在想別的事情,是我的事情沒得想了嗎?”

不都是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一葉障目嗎?除了自己的戀人其他的什麽也看不見,為什麽蘇然然還有工夫想別的事情!

“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也經常想別的事情嗎?”蘇然然理所當然的說道,然後趕緊轉移話題,“對了,剛剛是誰給你來電話啊?”

蘇然然之前很少過問戚禦墨的事情,她本身就是個不大喜歡幹涉別人生活的人,也是為了給予對方足夠的信任,所以從來不問。

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戚禦墨經常為了不讓她擔心,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告訴自己,但是卻會讓他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這是蘇然然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戚禦墨的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深情,隨後垂了一下眼,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中的一切情感,說道:“沒什麽,就是公司上的事情。”

“公司上的事情你好像從來都不背著我的吧?讓我和費戊這個鮮活的嘴碎的大男人共處一室,實在不是你的風格啊。”蘇然然並沒有被戚禦墨敷衍過去,而是拿出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戚禦墨詫異的看了蘇然然一眼,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咄咄逼人的蘇然然,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蘇然然看了看他的樣子,歎口氣,說道:“阿墨,我知道在你的眼裏我什麽忙都幫不上,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家人。我希望你無論遇到了什麽事情,都讓我和你一起承擔,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去麵對。”

蘇然然頓了頓,接著道:“從小他們就覺得我性格極端的像個瘋子,我不懂得怎麽去把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我容易依賴別人。從前我爸媽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失去他們之後覺得世界都變得灰暗了……後來我的腦子出問題了你也知道。你出事的那段時間,我再一次感覺到了當時我聽到父母出事的消息時的心情。”

戚禦墨多多少少聽到過蘇然然那個時候有輕生的跡象,摟著蘇然然的雙臂又緊了緊,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中。

“我這樣說你可能更加覺得我不可靠了吧。”蘇然然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但是阿墨,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要總是妄圖犧牲自己來保全我,我既然嫁給了你,你就是我的所有。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在哪我在哪。”

戚禦墨的心被大力的震顫著,從來沒有人用這樣一個語調平靜的告訴他“你在哪我在哪”。

“阿墨。”蘇然然轉過身來,“我知道我說話很語無倫次,我知道我沒有什麽大的能力能夠幫的上你,但是你看,生死以後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所以以後有事要知會我一聲,好嗎?”

戚禦墨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纖柔美好的女人,心中好似有溫泉流淌,讓他全身都軟化。

戚禦墨點點頭,聲音低的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得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