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然幾乎是撂下電話就提起衣服和包包向外走去,有了昨天的事情,戚禦墨再也不敢放任蘇然然一個人坐車,於是不顧蘇然然的醫院特意給她安排了一個專車司機和一車保安。
當蘇然然坐上車出發之後,陳氏終於從鴉雀無聲的狀態中解放。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原本以為來個一個美女總裁,可以每天都過得很滋潤,誰知道這手腕比當初的陳董事長還要厲害!”
“就是,看著年紀輕輕,沒想到做事這麽雷厲風行。”
“我覺得我們董事長好帥氣啊,看著她的樣子總覺得以後陳是要飛黃騰達了的樣子!”
如果蘇然然聽到這些話的話肯定免不了要洋洋得意一番,但是她現在走的急匆匆的,心裏一直惦記的都是許涵的事情,怎麽辦,許涵現在已經醒了,他們有沒有告訴她腿的事情,許涵會不會感覺到很絕望,會不會很難過,會不會怪自己?
蘇然然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醫院,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許涵驚天地泣鬼神的笑聲。
蘇然然心裏一驚,難道說許涵哀傷過度得了失心瘋了?
這樣想著,蘇然然趕緊推開了門,“涵涵,你不要想不開!”
打開/房門之後,屋裏麵的人齊刷刷的看向她,麵部表情十分詭異,而已許涵為中心,還環繞著兩個人,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副撲克牌。
“你們……在做什麽?”蘇然然皺了皺眉頭問道。
“我們在打牌啊,蘇然然你當董事長當傻啦,已經連基本的生活常識都不知道了嗎?”
蘇然然:……所以撲克牌到底算是哪門子的生活常識!
看著許涵小臉紅撲撲的幸福樣子,蘇然然忽然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簡直和傻子沒有兩樣!
她悶悶的向許涵的方向走了過去,“你知不知道自己是病人,居然還玩牌?還有你們,她缺心眼又不是傳染病你們怎麽也跟著犯病?”
原來圍著許涵做成一圈的幾個保鏢,包括小趙,聽到蘇然然的嘲諷非但沒有不高興,反倒是露出了看到救星的表情。
早就聽說這個女人的智商高,但是要不要再打撲克這種平民遊戲上也體現的這麽清楚啊?幾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殺的片甲不留,說出去也太沒有麵子了!
要不是戚少吩咐他們一定要照顧好這個女人,還要顧及她的心情,他們幾個早就想退出這個當方便屠宰的遊戲了!
這些人的麵部表情做的這麽明顯,聰明如許涵自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撇撇嘴,看著蘇然然將幾個人趕走,然後坐到她身邊。
原來屋子裏麵全是人蘇然然沒有發現,現在人都散去了,蘇然然終於注意到費醫生也在病房裏。
應該是傷口的位置在腹部的原因,費戊現在還不能做起來,隻是仰麵朝天的躺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像是在發呆,但是蘇然然還是敏銳的發現他的眼神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往許涵這邊飄。
而許涵,自從蘇然然將那幾個陪她打牌的保鏢趕走之後,就一臉老生入定的麵無表情狀。
蘇然然眨眨眼睛,她記得今天早上來病房看望許涵的時候,她和費醫生的病床之間隻隔了一個拳頭的具體,而現在,因為剛剛幾個人圍著許涵打牌的原因,費醫生的病床竟然被挪到了差點靠牆的位置。
這樣一來,費醫生別說是伸手,就是伸腿也夠不到許涵了。
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的死黨一眼,蘇然然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身子微微向前貪了貪,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哎,人家可是拚死救了你一命,多大的仇怨也該差不多了吧?”
許涵麵無表情的看向蘇然,“什麽仇什麽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哎,你裝什麽啥啊,我都能看出來,費醫生對你餘情未了,你說說你倆多少次私會被我碰著了,你別和我瞪眼睛,我知道你想說你沒想和他見麵,但是畢竟見了不是,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當初發生了什麽,但是你們當初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不如趁這個機會放下成見,好好聊一聊,沒準還能再續前緣!”
“續你個鬼,你知道什麽。”
“我是什麽都不知道啊,我又不會掐指一算,別人不說,我能知道什麽?”蘇然然酸不拉幾的說道。
雖然說她蘇然然一向秉承著每個人都有秘密,朋友不想說,她就絕不多問的行事原則,但是自己的事情無論大小都會告訴許涵,而許涵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沒有和自己說過,她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心裏不舒服。
許涵看著蘇然然憋屈表情,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她低聲道:“以後有機會的吧,有機會都會和你說了。”
許涵趕在蘇然然興奮開口之前,開口問道:“你今天來是和我談這個的?”
“額,不,不是的。”蘇然然和許涵認真的眼神一對視,就馬上心虛的閃開了。
她的腿,許涵的腿,看這個樣子,她應該還不知道吧?
蘇然然很猶豫,她不知道要不要現在就告訴許涵,也許阿墨青睞的那幾個專家會有用呢,萬一自己現在告訴她事情,萬一專家治不好的話,她會不會有一次失望,可是如果真的什麽都不說的話,以許涵的頭腦,應該很快就會戳穿自己了吧?
許涵將蘇然然為難的表情盡收眼底,心底歎了口氣。
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就發現蘇然然是一個經常會陷入自責的一個人。她是愛憎分明的,如果有人讓她難過,她會加倍報複,可是當有人帶她受過,哪怕隻是一點點,也會讓她寢食難安。
這這一次,她一定是又把自己腿傷惡化這件事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懊悔不已吧。
許涵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靠在了上麵,用十分平常的語氣問道:“我聽說,戚禦墨要幫我請幾個專家看看我的腿,大概什麽時候能到呢?”
蘇然然猛的抬頭看向許涵,她知道抓夾的事情……也就是說,她知道了自己腿傷的事情。
許涵對蘇然然的表情很是無語:“我說蘇然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就讀在什麽學校?”
蘇然然卡卡眼睛,許涵是醫學院的學生……也就是說她剛剛糾結了半天要不要對一個醫學院的學生隱瞞傷情?
蘇然然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把自己太多智商都用在了陳氏的管理上麵,才會接二連三的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那你知道你的腿……”
許涵點點頭,“當然知道,而且比你們知道的都要早。”
蘇然然抬頭詫異的看向許涵。
許涵苦笑一下:“陳易盛來找茬把我摔在地上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好了,以前閑著沒事的時候也總去骨科那邊蹭課,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這種傷太嚴重,很難治好了。”
許涵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其實我也沒有想象當中那麽輕描淡寫,我挺難過的,所以從手術室下來那麽久我都一直沒有醒,因為我不大想麵對這件事。”
蘇然然心裏一緊,許涵從來不會把脆弱露出給比人看,這次她會這個樣子,看來真的是受了很大打擊。
“涵涵,都是我的錯,我……”
“和你沒關係。”許涵打斷蘇然然的話,直視著蘇然然的眼睛說道:“我會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真實的想法,讓你不要覺得我是在安慰你。我會難過,會失望也會彷徨,但是這不代表我會被打倒,所以你可以把自己那些無聊的內疚和擔心抹去了。”
蘇然然愣愣的看著麵前許涵清傲的臉,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麽。
許涵說完,呲牙一笑:“而且啊,我還真是因禍得福,你們家戚禦墨竟然說要給我投資一個實驗室,可以自有研發,專利是我和戚氏共用,不過我對自己的實驗成果會有最終處決權!別說我變瘸子了,就算這腿給他割了我覺得也值了!”
“你說點吉利的!”蘇然然無語的說道,心裏也十分驚訝。
許涵一直以來都想要一個自己的實驗室她是知道的,但是在Z國這樣的環境下,沒有多少人真的願意為科研投入,尤其是投入在這麽個小丫頭身上。所以對許涵來說,能有一個自己的實驗室,還有戚氏這麽龐大的經濟後盾,對她來講可能開心程度真的大過她的一條腿!
“不過話說回來,戚禦墨怎麽會知道我想建一個實驗室這種事情呢?”許涵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蘇然然。
“誰,誰知道啊?”蘇然然有點心虛的回道,她才不要說那是因為自己曾經許涵長許涵短的和戚禦墨講了好多她的事情,最後導致戚禦墨甚至有了吃醋的跡象!
許涵看著蘇然然的熊樣就猜出來是怎麽回事了,懶得揭穿她,說道:“原來咱們戚少這麽高瞻遠矚,還幫我請醫生治療腿傷,早知道這樣我早把你賣給他了,沒準我現在都能使諾貝爾獎的得主了!”
蘇然然看著許涵一臉賣友求榮還一臉光榮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兩個人又唇槍舌戰了一番之後,蘇然然看天色已晚,就說要回墨園了。
臨走的時候,許涵叫住她,淡淡道:“然然,在我看來,好好將陳氏變成蘇氏,就是對陳家最大的報複。”
不要讓盲目複仇的心裏,扭曲了你的本性,這是一直以來許涵作為一個朋友,一直在勸誡她的。
蘇然然心裏一頓,點點頭,對許涵笑了笑:“小意思。”說完,又轉頭看向一直安靜的費戊,語氣曖昧道:“費醫生,一會兒我會讓人把你的病床挪回去,許涵就托你照顧了哦!”
說完,在許涵發飆之前,就溜之大吉了。
看到許涵堅強的樣子,蘇然然心裏一塊大石落地,高高興興的回了墨園。
進門的時候,意外的沒有人開門,蘇然然剛一進去,就聽到砰的一聲,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戚禦墨憤怒的聲音隔著門板都能的一清二楚:“戚雄,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