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俊南昏昏沉沉醒來時,隻覺身上一陣激寒一陣灼熱,下體也跟著一陣陣**著疼。天已完全黑了,一星火光落入眼中,忽遠忽近地閃爍著。恍惚間,一隻瘦而硬的手擱到了他的額上。他顫粟了一下,猛地抓住那隻手,喘息著叫道:“救我!”

謝曉風奇道:“原來還活著。”腕子一翻掙開他的手,指尖在他脈門上輕輕一彈。林俊南隻覺骨頭都要被那一彈敲斷了,慘叫一聲收了手,眼淚頓時就下來了。謝曉風沒想到一個大男人被打了一下竟然就會哭,微有些驚奇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怪胎。

林俊南蜷得蝦米似的,隔了片刻,終究敵不過酷刑般的情欲,可憐巴巴地仰望著謝曉風的臉哀告:“疼……我要疼死了……”謝曉風眼光微有些古怪,在他漲大得可怕的性器上掃了一眼,似被芒刺紮到,眼皮一垂,轉臉避了開。林俊南喘息著,試探地偎過去,謝曉風身子微微一戰,起身就要走。林俊南拚著挨打,一把抱住他的腿,喘息道:“別走,別走……你走了我可就活不成了……”謝曉風也不言語,抬腿就是一腳,正踹在他小腹上。林俊南隻覺五髒六腑都翻轉了,身子已被踹得飛起來,雙手卻死攥著他褲腿不放。

謝曉風微微皺眉,“你放不放手?”

林俊南身子剛一落回地上,立刻張開手臂一把圈住他的腿,手掌鑽入他衣襟沿著脊背一路直上,喘息道:“好人,你救救我吧……叫我抱抱你……”一句話未說完,一頓拳頭劈頭蓋臉落了下來。林俊南被揍得七葷八素,然而情欲如潮、如浪、如濤,豈是一頓拳頭就能打散的?他索性一賴到底,掙紮著一頭撲上去。謝曉風不防他還有這個力氣,腳下一個不穩竟被他撲倒在地。

天是冷的,篝火是遠的,林俊南的身子恰是這雪夜唯一的火熱。他滾燙的手掌沿著謝曉風精瘦的身軀碾轉摩挲,奇異的熱力穿透皮膚直燒到骨髓裏去。謝曉風顫粟了一下,剛要掙紮,林俊南突然一頭埋進他胯間,沒頭沒腦地咬齧起來。奇異的快感火刃般直插腦際,謝曉風隻覺一陣眩暈,腦子裏的意識瞬間全部灰飛煙滅。

趁著謝曉風失神的一瞬,林俊南扒下他褲子,張嘴含住他微微抬頭的性器。謝曉風身子劇顫了一下,一把攥住他的頭發狠命往外扯。林俊南覺得自己的一張頭皮幾乎要被他扯落了去,卻知這時萬萬不能鬆口,微微仰首,凝視著謝曉風震驚恐慌的臉綻出一抹獻祭似的媚笑。

他那樣濃麗的眉眼,就是不笑時也是風情萬種,更何況是這般有意的魅惑?謝曉風隻覺整個心魂都要被那一彎眼波收了去,勉強凝聚起一絲神智,喝道:“放手……”嗓音卻綿軟無力,縹緲得不像從自己嘴裏發出來的。林俊南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濃麗的眉眼中浮起一抹妖嬈笑意,牙齒挑逗般在他性器上微微一咬,謝曉風低吼一聲,整個身子都**得彎了下去,就在這時,林俊南卻突然將舌尖一轉,把他整個性器都含入口腔吞吐起來。謝曉風隻覺全身的血液都化了熔漿,在血管裏呼嘯、奔流、嘶吼,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那一種光亮,似要把整個世界都灼燒起來。

其實林俊南也是生手。向來隻有別人這般伺候他,自己去伺候別人還是第一次,技術實在稱不上好,謝曉風的身子卻是驚人的敏感,片刻功夫,林俊南覺他身了一震,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連忙撇臉避開噴出的精液。他深知打鐵趁熱的道理,一隻手扳過謝曉風的臉,探首吻了上去,另一隻手沾了謝曉風的精液向他後庭摸索過去。這一轉眼,卻見他麵色紅赤,鼻孔微微翕張著,原本冷靜清明的眼裏籠了一層薄薄的水汽,透出種無助的空茫。林俊南心中微微動了一下,勉力壓住翻滾的情欲,碾轉地吻了他片刻才哆嗦著將手指伸入他後庭。

前戲做得也算足了,察覺有異物頂入,謝曉風卻猛地一震,眼中露出警覺之色。林俊南心裏一顫,暗叫一聲不好,一把將他翻過去,俯身壓住,心急火燎地把硬如鐵灼如火的性器往他股間頂去。眼看就要得手,卻覺身子一輕已直直地飛了出去。

林俊南幾乎要哭出聲來,嚷道:“哎哎,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咚的一聲,一頭撞在牆上,險些被撞暈過去,掙紮著要爬起來,肩岬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醒過神時,身子已被一柄鐵劍硬生生釘在了牆上,鮮血小溪般湧出來,在他赤裸白皙的胸膛上鋪展開。

林俊南痛得渾身亂顫,身子卻被釘在劍裏動不得分毫。謝曉風英俊的臉近在咫尺,神色猙獰地瞪著他,眼中隱約便是那日在趙家集拔劍殺人的決絕。林俊南心頭一寒,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不由眼一閉,歎道:“罷了……你,你殺了我吧!”

謝曉風盯著他看了片刻,眼底的殺機卻漸漸散了,腿一軟,倚著牆壁坐下去。林俊南等了片刻沒動靜,奇怪地睜開眼睛,見他筋疲力盡地靠在旁邊,眼皮微垂,斂眉不語,也不知他心裏到底如何打算,更不敢吭聲,其實也是痛得太狠了,不單嘴顫舌縮,連腳趾頭尖都痛得不住抽搐。

這裏本是開封城外的一座破廟,年久失修,少有人跡,就是白日裏也靜無聲息。當此深夜,兩人各懷心事,默不作聲,越發覺著這夜靜得出奇。眼前火光閃爍,耳中唯有窗外碎雪飄落的聲音。

好一會兒,謝曉風轉頭朝林俊南看了一眼。林俊南被打得鼻青臉腫,赤**身子靠在破敗不堪的牆上,肩上插了把劍,血流入注,性器半硬不硬地垂著,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初見時的驚豔這時是一點不剩了。林俊南忽見謝曉風眼光冰涼不熱地落在他下身,心裏咯噔一聲,隻覺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卻苦於全身酸痛,半點動彈不得。

“那個什麽‘合歡散’很厲害嗎?”謝曉風忽道。

“啊?”林俊南不提防他問出這麽一句來,頓時目瞪口呆,觀察了一下,見他不像在開玩笑,隻得攥著眉心苦笑,“厲害不厲害,你試試就知道了……”話說一半,忽見謝曉風將臉一沉,連忙轉口,“是厲害嘛,他恨死我了,好東西哪會往我身上使……”突覺肩上一涼,緩了一下神才覺出鑽心的奇痛來,頓時大聲慘叫起來。

謝曉風也不理他。擦擦劍上的血,還入鞘中,在腰裏摸索了好一會兒,摸出隻小木盒。盒蓋未開,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逸出來。打開盒子,裏麵是綠得發黑的膏藥。側臉一看,林俊南一麵抽冷氣,一麵還在哎喲哎喲地慘叫,不由擰了眉,“有那麽疼嗎?”

林俊南齜牙咧嘴地嚷:“疼……疼死了!”

謝曉風出來時帶了他的衣服的,原本搭了一件在他身上,剛才一番撕扯早鬆脫了,這麽光溜溜的,抹藥倒是方便。林俊南卻被他打怕了,又知他心冷手狠,瑟縮了一下,幾乎是哭著說:“我自己抹成不成?”謝曉風便把藥盒遞給他。他被人手心裏捧著長大的,哪受過這個罪,心顫手抖,還沒動上一動,就疼得發暈。

謝曉風看了一會兒終於看不下,劈手奪過去,一手將他按定在牆上,另一手勾了藥膏往他傷口上抹去。林俊南痛得張牙舞抓,吱吱呀呀亂叫,謝曉風隻當沒聽見,片刻功夫抹好了藥,撕了一片衣角替他包上。這一番折騰下來,林俊南一臉淚花地倒在地上,已是隻有出的氣兒,沒有入的氣兒了。

謝曉風冷眼瞧著他,神色中頗有些鄙夷的意思,仿佛在說,不就是挨了一劍,也值得這樣?可惜林俊南閉著眼,什麽也看不見。吃了那麽大的虧,他不敢再造次,緩了會兒神,實在挨不過,也不要臉麵了,右肩劍傷甚重,一條手臂想動一動也不能,隻將左手伸到身子底下套弄起來。一隻手終究比不上兩隻手靈便,動了片刻,略射了一點,越發地胸悶氣短、心癢難耐,欲壑卻是難足。

謝曉風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見他雙目緊閉,氣喘如牛,臉卻往另一邊側著,竟似有些害羞的意思,倒覺得好奇,一時起興,伸出腳尖輕輕踢了他一腳。

林俊南不敢惹他,忍著氣挪得離他遠一些,憤憤道:“碰不得你,不信我就憋死。”

謝曉風聽得有趣,不禁微微一笑,轉身找了林俊南的衣服,翻出一隻小小的素帛包裹,捏了捏,裝入懷裏,隨手把衣服扔到他身上,不想正好裹住他腦袋。

林俊南忍無可忍,氣咻咻道:“你何苦呢,我總算救過你的命,你不報恩也就是了,還打了我一頓,捅了我一劍,有這樣的道理嗎?”

謝曉風道:“我也救了你一命。”

林俊南道:“你是為了拿東西,又不是為救我。”

謝曉風聽了,半晌沒吱聲,林俊南想這人總算是講一回理,正思忖著或者可以跟他商量些條件,忽聽謝曉風自言自語似的道:“原來是我糊塗了。既然已經拿到東西,為什麽還要把這個人給提出來……算了,反正我隻是為了拿東西,這個人沒一點用,就麻煩一下,仍提回去還給姓陸的那個人吧……”

林俊南正賣力地上下套弄,隻覺一股苦水從膽裏冒出來,沿著胃一路往上直湧到嘴裏來,咬牙道:“算你狠,兩清好啦,就算是兩清了吧!”

謝曉風微微一笑,轉身朝廟門走去,聽見他在背後嘟嘟囔囔地說:“一夜夫妻還有百日恩呢,我怎麽待你的,怎麽服伺你的,你又不是不高興,快活完了,倒這樣對我,你虧心不虧心……”謝曉風麵上微微一紅,心裏升起些惱意,這時卻偏又不好發作出來,撇過臉隻當沒聽見。

雪下得更加急了,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廟門外的荒野一片死寂、一片黑暗,不知什麽時候起了風,卷著雪片從林梢掠過,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好像有人在遠遠地哭。天山之巔,雪比這裏大得多,風也大得多,謝曉風本來心心念念地要離開那裏,這時卻突然有點想念。耳後,林俊南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不時有介於痛楚與極樂之間的呻吟逸出喉嚨。謝曉風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畫麵**到極點,他心頭不由得一陣狂跳,連忙轉開眼睛。

這一望之下,卻勾起了一些東西——那些遙遠的,因無數遍的溫習而格外鮮明的記憶一幕幕地向眼前湧來,那些溫暖,撫摸,依偎,細語……謝曉風心裏一陣煩亂,咬了咬牙,將鬥笠罩到頭上,邁步踏進了風雪之中。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林俊南的一聲歎息:“哎,我說,你等一等。”

謝曉風身子一僵,也不回頭,等他往下說。

“不成啊,姓陸的真他媽毒,這還叫**嗎,幹嘛不叫斷根散……”林俊南沮喪地說,“你好歹送我去個地方,別叫我死在這兒。我死也就死了,這地方這麽荒,連找人給我爹媽捎個死訊都不能……他們一大把年紀,等不到我回家,又沒個信兒,還不急死,若說是死了,好歹死了那條心,不用牽掛了。”見謝曉風仍不回頭,拉長聲音歎了口氣,酸澀地說,“唉,還有我那苦命的媳婦,也叫她改嫁了吧,免得為我守活寡。”

謝曉風眼光一閃,“你有媳婦了?”

林俊南奇道:“我為什麽不能有媳婦?”朝他背影瞄了兩眼,突然一驚,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謝曉風驀地回頭,狠狠盯了他一眼,他連忙閉嘴。謝曉風瞪著他,卻不再說什麽,半晌方冷冷道:“你想去哪兒?”

在林俊南的指揮下,謝曉風提著他回至開封城,跳進了一座燈火通明的院子。兩個簪著絨花的半老徐娘正在簷下閑話,一閃眼,見一個英俊無儔的少年提了個大包裹走過去,都有點意外,微一猶豫迎上來,含笑問:“喲,這是哪兒來這麽一個俊氣的哥兒?”

林俊南伸出頭來,勉強一笑,“是我。”

“這……不是小林公子嗎?”年紀略長的那個眼睛一亮,一把捧住他的臉,摩挲著連連吸氣,“天可憐見的,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一麵說,一麵把他們迎了進去。裏麵是座五間開的抱廈,被幾十支手臂粗的紅蠟照得白晝一般,一腳踏進去,隻覺雕欄畫柱、綺麗滿眼,一股子暖香撲鼻而來。那一種香混合了酒味兒,還有點麝的香味,細聞時似乎又夾著花兒的味兒,肉的味兒,被熱氣一蒸,融成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謝曉風聞著難受,微皺了一下眉。

數十張桌子一字排開,幾個妝容妍麗的少女正在收拾狼籍的杯盤,見了他們,都垂手站好。那半老徐娘快步過去,拉了一個少女壓低聲音問話。林俊南這時最需要的是就是一個人能被他壓在身子底下幹,見她問了兩名話,露出為難之色,他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哪裏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揚聲道:“媽媽,你來。”

女人堆了滿臉笑走回來,還未開口,林俊南低聲道:“不用麻煩,隻找幾個身體強健經得起折騰的就是。”

那半老徐娘微一怔,她在勾欄裏混了半輩子,見多識廣,聞言向林俊南臉上細看了兩眼,已是一切了然,忙忙安置妥當,命人將林俊南送進去。一轉眼,見謝曉風要走,連忙上前一把拉住笑問:“哪裏去?”

謝曉風道:“我不認識你。”

她笑吟吟道:“這世上的人不都是從不認識到認識的嗎,誰從娘胎裏出來就相識滿天下。你是小林公子的朋友,我也不能冷落你,來來來,我找幾個姑娘好好陪陪你。”一聲招呼,早有幾個豔妝少女圍了過來,有拉袖子的,有勾他肩的,有搭他背的。

謝曉風哪經過這個陣仗,一下子從臉紅到了脖子根,僵著身子說:“放手!”

女孩兒們誰也不聽他的,咯咯笑著把他簇擁到樓下一張桌子前,強按著坐下。一個女孩兒往對麵一坐,以手支頤,咬著袖子角盈盈地笑,“好哥哥,你嫌我們長得醜?”

謝曉風不知如何答她,手撐著桌麵又要站起來。幾個女孩兒站在他身後,連忙按住,或摩挲著他脖子,或將半個身子壓在他肩上,亂哄哄地笑:“好狠的心,真要走?”

對麵的女孩兒掩嘴一笑,按住他撐在桌麵的手,“好哥哥,你倒是看看我啊!”

謝曉風急忙縮手,把她帶得趔趄了一下,她繞著桌子旋了個身坐到謝曉風懷裏,勾了他脖子,仰臉嬌笑:“你拉我做什麽呢?”

謝曉風從沒碰過女人,心頭一陣陣地慌亂。各種各樣的香氣暖洋洋地往鼻子裏鑽,熏得他頭昏腦脹,懷裏是柔軟的身體,背上、肩上、頭上、脖子裏被一隻隻柔弱無骨的手輕撫著,他覺得荒謬,又覺得驚恐,記憶回到了幾年前被一隻大蟒纏住的情形。

“原來是個雛兒,來,姐姐疼你。”女孩兒笑著覆住他的嘴唇。

謝曉風再也忍不下去,猛地跳起來,女孩兒們還想拉他,被他一推,都跌了出去。謝曉風不敢多留,踏上窗子,手在簷下一勾,人已穩穩落在二樓的窗欄外。隔著薄薄的窗紙,喘息聲、呻吟聲亂轟轟地往耳朵裏鑽,中間忽的傳出一聲枕間蜜語,卻是林俊南的聲音。突然之間,耳中的聲音都自動轉成了一幅幅**至極的畫麵,謝曉風腦中一亂,險些跌下樓去,勉力收攝心魂,腳尖點地,掠了出去。

洛陽離開封也不甚遠,晝夜兼程,這天下午遠遠望見一道赭石紅的城牆,拉了個人問,說前麵就是洛陽了。一路疾奔,心裏空蕩蕩的什麽都不想還不覺得怎樣,這時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卻覺得心裏頭堵得發慌,甚至想撥轉馬頭掉頭而去。但既然來了,怎麽能就這麽走?他咬了咬牙,催馬前行。

城門看得越來越清楚,他心裏也越來越亂,仿佛是一點點地在往下沉,卻又沒個底兒,空落落地隻是難受。走到城門底下時,他忍不住勒住了馬。雪停了兩日,昨日卻又起了風,不緊不慢地吹著,天氣是越發地冷了。他不怕痛,也不怕冷,卻唯獨害怕這洛陽城,眼看著天一點點地黑了下去,忽聽見隱隱有馬蹄聲響起來,有鑼聲響起來,待進城而未進的人都慌亂起來,奔命一般往前跑。

他知道到了關城門的時辰了,心裏一慌,渾渾噩噩地跟著進城的人們一起往前衝,進去沒多久,忽聽身後聲音大作,數十名兵丁一齊伸手,吃力地把厚重的城門關上了。洛陽城的城門極高,也是極厚極重的,看上去十分威嚴,謝曉風看在眼裏,卻隻是覺得沉重得壓抑,他深吸了口氣——這是洛陽城的空氣,寒冷而潮濕。其實下了這麽些天的雪,到處都是寒冷和潮濕的,但在謝曉風心裏卻隱隱覺得,這裏就連寒冷和潮濕也似乎和別處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