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陰謀與利用陰謀(上)
腳步聲打斷了這片靜默的天地，楚王像是從一個悠遠的夢中醒來，猛然推開我，向外走去。\\\ 超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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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秋雨的尖叫聲響起，他卻不曾回頭，毫無留戀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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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硬心腸的帝王啊！不過，也真是可惜了，就差那麽一點點，我望著他的背影感歎，嘴中腥澀的味道漫溢而出，已無力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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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急忙上前扶起我，見我如此狼狽，不由淚如雨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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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帕子沾去嘴邊的腥紅，衝她安撫的笑笑：“別哭了，我讓你送的東西送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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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哭著點頭，望了眼楚王離開的方向，又怯生生的看我，一幅想問不敢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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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打算談這個話題，隻微笑道：“既然送到了，那蕭妹妹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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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問還好，這一問，本來已稍止哭聲的秋雨，淚珠又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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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賢妃娘娘把玉瓶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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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麽這麽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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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賢妃娘娘是故意的，奴婢送去的東西她根本看也沒看，她宮裏的侍女還說她們娘娘要當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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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不語，蕭如梅為什麽突然這麽張狂？隻因為她此時懷了個連男女都分不清的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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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她也有快兩個月沒到我這來了，以前在宮裏，隻有蕭如梅會經常到無人問津的隆馨宮坐坐，和我一起聊聊過去。其實我們倆共同的過去隻有秋霽言，或者說蕭如梅總沉醉在關於秋霽言的話題中，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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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哭泣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索，她顯然剛才在蕭如梅那裏受了不少氣，如今回來又看到楚王決絕的推開我，甚至累及我吐血，估計也認為我這個王後快當到頭了，於是哭得愈加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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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痛的望著她，平生最討厭無意義哭泣的我，身邊的侍女竟如此愛哭，真是悔不當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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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馨宮中，太醫來了又去，各個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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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吐血後，我的病情一發不可收拾，胸痛不止，呼吸、脈搏時弱時強，偏偏這些庸醫什麽也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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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給哀家說清楚！”太後的聲音緊繃，似乎已經忍到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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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身為王後的我病症已經嚴重到似乎隨時會斷氣的地步，所以太後親自帶著各宮嬪妃前來探望，連已經有孕在身的蕭如梅都隨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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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後，娘娘她隻是身體虛弱……”被問到的太醫顫抖著回答，說的話連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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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太後聽了馬上怒道：“又是身體虛弱，哀家雖不懂醫術，但也知道雲兒已病得不清，你們卻還來糊弄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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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太後息怒，臣等罪該萬死，但確實查不出王後的病症。”我模糊的視線瞥見幾個跪地回答的太醫抖得好似風中殘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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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我起身為幾位太醫求情：“姑姑，想必這病也是……命中注定，還是不要難為幾位太醫了。雲兒本……就是無福之人，能得姑姑多年疼愛，又得楚王垂憐，選為王後，已感非常幸福，沒什麽……可後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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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太後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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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低低抽泣傳來，眾人尋聲望去，竟是淑妃司徒緋正拿著帕子拭淚。而她身邊的賢妃蕭如梅臉上表情似悲似喜，讓人摸不透心思，見人們望來，急忙垂下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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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眉頭皺得更緊，眼中精光閃爍，沒人知道是淑妃的哭泣惹她不高興，還是賢妃奇怪的表情使她生氣。一時間，殿裏眾人都垂下了頭，誰也不敢再去注視她嚴厲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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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心裏暗暗偷笑，淑妃和賢妃都是讓太後費心的主，一個最得楚王寵愛、一個如今又身懷龍種，偏偏這兩人身後還代表了兩大家族，非當年無權無勢的楚王生母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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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蕭家自蕭如梅懷孕後，越發傾向於楚王，幾次朝政分歧都站在了楚王一邊，更顯出秋家孤掌難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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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你還是躺下休息吧，不要多想，相信病很快就能好的，明天哀家再來看你。”太後扶住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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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後關心。”我點頭，慢慢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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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剛要隨太後退出殿去，忽然一人低低的叫了一聲，之後一陣劈裏啪啦的東西墜地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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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媛曹岫煙手撫在頸上，神色驚恐的望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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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無數瑩白的珠子閃著光，仿佛悲傷之淚，撒滿我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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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蹙眉斥道：“怎麽這麽不小心，來人啊，快把曹充媛的項鏈撿起來，動作要輕，不要打擾王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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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岫煙囁嚅的低下頭，宮裏人素知她為人和善，且不善言辭，因不得寵，加之與秋家有親，身份尷尬，所以一直緊守本分，任何事都不輕易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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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知為何她所帶項鏈竟於此時斷線，珠子散落一地，惹本就事事不順心的太後更加不快，於是投到她身上的目光都帶了幾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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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的望著垂頭發抖的曹岫煙，緩和氣氛的對身邊幾個宮女太監道：“曹妹妹的項……鏈斷了，你們還不……仔細找找，不要……漏下。”說完，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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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休息吧！”太後擔心我的身體，急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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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剛想說話，一個趴在床邊找珠子的宮女突然叫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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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個個都大驚小怪的，真真沒有規矩了。”太後臉色鐵青，指著那喊叫的宮女厲聲道：“你們還把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來人啊，把她拖出去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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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太後一幅殺雞給猴看的樣子，算是把氣全出在這個小宮女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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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女嚇得魂不附體，不住磕頭哀求：“太後饒命！太後饒命！”隨後又趕緊補充道：“奴婢不是故意的，隻因看見王後娘娘床下似有件古怪東西，嚇了一跳，才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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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咳嗽，掩去眸中笑意，好戲真的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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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覺到什麽，太後的眉頭皺了皺，遲疑了一下，才吩咐那宮女去把所謂的古怪東西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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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從床下拿出那東西時，大部分人都滿臉好奇的張望，但當看清那是什麽後，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響起，隨後是長久的靜謐，那種死了一樣的靜，仿佛我床前站立的人都是樹樁，沒有任何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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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最先回過神，臉色難看的從宮女手中搶過那東西——人型布偶，布偶的胸口紮著明晃晃的長針，針上一閃而逝的光，讓還在發愣的人們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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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仔細查看了布偶，忽然抬頭，眼光如刀般掃過殿中諸人。被看到的人全露出恐慌與害怕的表情，但卻不敢逃避太後的目光，此時，每個人都在極力表現自己的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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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咒，把想詛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寫在布偶上，施法用長針紮住布偶要害，被詛咒之人就會越來越虛弱，而後慢慢死去。據說此法十分靈驗，曆代後宮嬪妃用此術者甚多。但同時也是雙刃劍，因為這種方法被嚴令禁止，如果被人發現，施咒者必下場淒慘。回顧楚國曆朝曆代，因此事而抄家滅族的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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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把隆馨宮所有服侍的宮女、太監全打入天牢，嚴加審問，務必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太後的聲音不像剛才那麽盛氣淩人，甚至帶了幾分疲憊的味道，像對此時狀況感到萬般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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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饒命，奴婢（奴才）冤枉啊！”服侍的的宮人全跪了下去，大聲喊冤，殿裏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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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怎麽了？”司徒緋嬌嫩的聲音突然傳來，所有人再次轉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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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沒事。”曹岫煙的臉色煞白，像剛生了一場大病，她邊回答司徒緋的問話，邊擠出一抹微笑，但那笑卻生硬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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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的臉色似乎變了變，可再看時又是幅無精打采的樣子，她擺手道：“曹充媛想必是累了，哀家也乏了，都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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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曹岫煙一眼，又咳嗽起來，血腥味湧上喉頭，急忙扭頭，那一縷細細的血絲全被吐在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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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司徒緋掩嘴驚呼，曹岫煙卻似被鮮血和叫聲嚇得魂不附體，腳下一軟，竟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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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太醫。”太後慌張的大叫，一直在旁邊侍侯的幾個太醫急忙圍攏到床前，殿中又開始新一陣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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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亂過後，我止住了吐血，而剛被人扶起的曹岫煙忽然又當眾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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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伏身於地，聲音有些發抖：“太後，王後娘……娘病得這樣重，定是被巫咒所詛。臣妾本不想說，怕是自己眼花看錯，可王後娘娘如今病情加重，臣妾怕……怕萬一……臣妾冒死進言，隻希望能使王後娘娘病情好轉。”說到此，她停了停，仿佛在積蓄勇氣，最後一字一頓的吐出：“臣妾看見，蕭賢妃那裏也有和這一樣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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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梅事不關己的表情瞬間呆滯，半晌才清醒過來，瘋了般的大吼：“曹充媛，你胡說什麽！你這是妒忌我、想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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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臉色變來變去，看看伏地的曹岫煙，又轉頭望向蕭如梅，竟無法下決斷的沉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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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冷笑，狐狸尾巴還是露出來了，輕喘著勸道：“太後，我想定……是曹妹妹看錯了，蕭妹妹……素來善良，怎會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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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一說，蕭如梅也回過味來，急忙跪下磕頭：“太後明察，臣妾絕對不敢起半分詛咒王後娘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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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這種心思，一搜便知。”驀地，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響起：“愛妃，為了寡人王後的病情，同時也為了證明你的清白，搜一下蘭芷宮，你應該沒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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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昊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殿門口，誰也不知道他在那裏站了多久，又把剛才的話聽進去多少。陽光從他背後照入殿裏，沐浴在光明中的他看不清表情，隻身前的陰影濃鬱得讓人心頭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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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靠在床上，望著香爐中徐徐升起的香霧，想象此時蘭芷宮裏的兵荒馬亂，和某些人氣急敗壞的嘴臉，越發覺得這出戲有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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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雙手伸來，牢牢的握住了我的手，那手熱得嚇人，像是要點燃我的一把火。在那雙手裏，我冰冷的手漸漸溫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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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的轉頭，對上慕容昊的黑眸，那裏麵也全是烈焰燃燒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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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有我。”他顯然誤會了我發呆的原因，低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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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稱孤道寡的高高在上，也沒有往日刻骨銘心的恨意，這一刻我感到他的憐惜，也許這就是讓以前的秋霽雲百般惦念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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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我的他，是因為想到了自己被人害死的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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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頭靠入他懷中，如此火熱的懷抱，灼燒著我的每一寸肌膚。以前怎麽會覺得這個人冷漠無情，原來全是偽裝，其實隻要接近他，就會察覺，這是一個燃燒著生命中全部的男人，無論是自己還是靠近他的人，必然隻有燃盡，才能算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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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呈上了放著布偶的托盤，和我床下的布偶一模一樣，上麵也插著尖細的長針，被陽光一照，閃過凜冽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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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瑟縮了下，慕容昊的手於是更緊了幾分，一如他緊繃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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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太後、陛下、王後娘娘，這是在賢妃娘娘屋中搜出的布偶。”一個太監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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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根本不知布偶怎麽會出現在那裏？”蕭如梅臉色煞白，跪在地上竭力分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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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慕容昊根本不給她機會，冷哼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辯嗎？來人，先把她押回蘭芷宮，嚴加看守。等審問清楚，再行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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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梅猛的抬起頭，望向慕容昊的眼神全是不能置信，大概她做夢也沒想到，那個昨日還溫存體貼的枕邊人，今天就變成了催命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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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昊的表情冷漠依舊，她大約是對他死心了，開始緩緩環視眾人，曹岫煙、司徒緋、林雪，最後是我，一個也沒放過。每個人的表情都那麽無辜，沒人敢為她求情，也無人願做此等傻事，畢竟爭奪楚王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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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蕭如梅嘔吐起來，吐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