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經整個繃緊了,邁出去的右腳輕輕落地,大氣都不敢出。

深更半夜有人試圖撬門而入,我第一時間想到了有前科的林秀月。

是她病情加劇,又從醫院逃出來想弄死我嗎?

靜謐的夜,我全身的毛孔都因緊張而張開了,連吞咽口水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刺激到門外的人。

隻能再度撥出顧曄承的電話,希望他能快點接聽,給我出謀劃策一下。

可電話還是沒人接聽,正猶豫要不要叫保安時,門鎖扭動的聲音突然就停止了。

心裏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斷了,也許是樓上或樓下的住戶喝醉走錯了樓層開錯了門。

砰砰……

剛準備回臥室睡覺,又響起了敲門聲。

心再度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似乎又回到了林秀月上次不停敲擊門的場景,後背立馬沁出密集的汗珠,衣服一下子就被冷汗浸透了。

而喉嚨猶如被人掐住一般,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湧了上來,在快喘不上氣兒時,我似乎聽到有人叫我,聲音很像顧曄承。

我一時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覺,我屏息靜聽,當再次聽到顧曄承的聲音時,才忙不迭的朝大門跑去,通過貓眼確認真的是他後,才打開門一把撲進他的懷裏。

人生的經曆讓我覺得自己很堅強,可當顧曄承能夠讓我依靠,我還是變得脆弱了:“你嚇死我了,半夜三更地跑回來開門,還不接我的電話,我還以為是壞人呢。”

許是感覺到了我的戰栗,他一手緊摟著我的腰,另一手摩挲著我的背:“別怕,是我。我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你都沒接,擔心你出事就回來看你,結果走得著急把手機鑰匙都落在車裏了。不想去拿,也不想吵醒你,就試圖用磁卡打開門,沒想到門沒打開,還嚇到了你。”

我們就這樣在門口抱了很久,直到我平複過來他才鬆開我,然後在我身上嗅了嗅,問我是不是喝酒了。

“隻喝了一瓶啤酒就醉得睡死過去了,才沒聽到手機響。”

我自己說著都感覺丟臉,他也不信,說我上次喝白蘭地都沒醉。

我也覺得奇怪,指著垃圾桶裏的啤酒瓶說:“我也覺得奇怪,可事實就是這樣。”

顧曄承看了一眼就樂了:“你喝的是高濃度白酒,是國外進口的,隻是包裝和口感都像啤酒,但後勁很大,這樣的一瓶,至少能喝醉三個你。”

我啊了聲:“我還真沒注意到。”

“上麵有字的,”他有些無奈,“以後喝之前,至少先看外包裝。”

我嗯了聲:“你還回老宅嗎?”

“不了,陪你睡會兒直接去上班。”

我把臉重新埋進他的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你爸和你說了什麽?”

“就公司的事,他也知道我叔叔小姑的意圖,想讓我與蘇家達成深度合作,也順勢削弱下叔叔他們的勢力。”

我哦了聲:“所以你和蘇欣的合作關係,會比預期的長嗎?”

他摸摸我的頭:“是的,我是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眼下也隻能再演一段時間,但我會盡最大的能力,用最短的時間達成目的結束合作,你能接受嗎?”

我抬頭看他:“隻要你別演著演著,把自己給演進去了就行。”

“放心,自從三年前遇到你,別的女人就再也走不進我心裏了。就算是最痛苦的那段時間,朋友們給我介紹過很多個對象,可我始終提不起興趣。”

他低頭一把吻住我,換氣間輕輕地叫著我著我的名字:“阮離,我這輩子是真的栽在你身上了。”

我被他抵在了冰箱上,背部有些微涼生硬,唇齒交纏間他托著我的背把我抱到餐桌上,我的雙腳懸空在地,很快就不受控製起來。

廚房沒開燈,隻有客廳的燈光照過來,我在昏暗的光線裏看著他的眼睛,他也看著我,在這一刻我們的心裏都除了彼此,再也盛不下其他東西了。

什麽蘇欣,什麽林秀月,統統都被拋之腦後。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隻是當一切平息後,我突然不忍直視餐桌,覺得明天吃飯都該有畫麵了。

顧曄承猜到我的心思,故意在我腰間的癢癢肉上捏了一把:“這隻是第一步,以後我要在家裏的每個角落,都留下我們親密的影子。”

我笑著錘了他胸口一拳:“不要,我可沒有重口味兒。”

他捉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親了兩口:“口是心非,女人說不要,往往就是要。”

我哼了聲:“看來你很懂女人嘛,是曆盡千帆的經驗之談嗎?”

“這哪能,我讀書時忙著攻克學業,工作後忙著站穩腳跟,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

我心裏很是受用,朝他張開胳膊:“抱我去**。”

回到**已經五點多了,顧曄承很快就睡著了,我卻沒了睡意,在黑暗中看著他英俊立體的側臉,不禁想他這麽優秀,為什麽會愛上這麽平凡的我。

但愛情這道謎題,自古就是道玄學,沒多少能解釋得清楚的。

七點多,顧曄承就起床出門了,我幫他係著領帶:“你晚上還過來嗎?”

他嘴上噙著笑:“想我過來嗎?”

我翻了個淺淺的白眼:“不想。”

他捏了捏我的唇角:“男人要聽老婆的話,那我就不來了。”

我在心裏沒好氣的哼了聲,把他的領帶故意收緊勒住他的脖子:“慢走,不送。”

他大笑著鬆了鬆領帶,然後低頭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逗你的,晚上看情況,如果沒有記者跟蹤,下了班我就過來。有的話,我甩脫他們再回來。”

顧曄承出門後,我回到**睡了個回籠覺,中午起來煮了碗麵條,邊吃邊用手機看著女兒,下午三點左右我去冰箱拿出好幾樣菜,打算做點拿手菜犒勞犒勞顧曄承。

畢竟他這段時間太忙太累了,得吃點好的補補。

忙活了三小時,五菜兩湯出鍋了,我拍了照片想發給顧曄承,卻在要發出去時又點了取消。

給他留個驚喜吧。

就這樣,我把菜冷了又熱,熱了又冷了好幾次之後,依然不見顧曄承回來。

我以為是他甩不脫跟蹤的記者,擔心打電話會影響他的行車安全,便耐著性子等。

可直到晚上十點多,菜徹底涼透後都不見顧曄承回來,也沒有一個電話或是短信,我的心情越來越沉,有些猶豫的打開瀏覽器,輸入了顧曄承三個字。

網速很快,網頁很快搜索完成,一條兩小時前的新聞已經登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