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塞進風衣口袋裏:“是玩得太開心撞傷的,我要去休息了,今晚別吵我。”

說著我繼續往臥室走,顧曄承跟了過來,我立即關上門,卻被他搶先一步把腳塞進門縫裏。

“縮回去。”

他不聽,還把腳往裏伸:“這是我家,我連進自己房間的資格都沒有嗎?”

我看著顧曄承的臉,一下子就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啊,是我鳩占鵲巢反賓為主了,我馬上搬走。”

我說著打開衣櫃,出獄以來我根本沒時間和心情添置衣服,櫃子裏的都是顧曄承給我置辦的,於是我又合上衣櫃,指指身上的衣服:“這套我穿著就不脫下來了,等我賺了錢折現還你。”

我說著就要往外走,他一把抱住我:“老婆,我是想和你睡一屋才開的玩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我試圖推開他,卻被他圈在懷裏,我看著他的眼睛:“真心話往往都是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的,我不傻,何況你要陪什麽蘇欣演戲,我總得騰位。”

“沒到這個程度,隻是拍幾張婚紗照哄哄我二叔,讓他以為我與蘇家走得近,放棄與喬家聯合的勾當而已。”

“可她憑什麽幫你?”

“她爸媽離異,她爸二婚,後媽很會算計,想把她嫁給名聲很糟的男人換點人脈和彩禮,所以她想借助我的身份推掉婚約,並在她家的公司站穩腳跟。反正就是各取所需,我和她隻有合作的利益,我的人和心都在你這裏。”

他說著討好似的摸摸我的鼻子,滿臉討好的笑:“白天沒給你回電話,是因為她後媽全程跟著,我沒找到空子。回到家我給你打了好幾十個電話,你一直沒接,我擔心你出了意外,還找保安室查過監控,看到林秀月來找過你時我真的快瘋掉了,我甚至還去了警局一趟。所以看到你回來,才會著急得口不擇言。”

他說著趁我不備拉出我的手,確認著針眼:“你就原諒我吧,就算暫時無法對我消氣兒,也該告訴我你哪裏不舒服,別拿自己的身體懲罰我。”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聽他說了這麽多話,我心裏多少舒服了些,但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實在沒精力和他吵架,便說:“我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是得了腸胃炎在輸液時被人偷了,你先讓我去**,我想睡覺。”

他連忙把我抱到**,用手貼了貼我的額頭:“手心這麽涼,額頭卻很燙,是在發燒嗎?”

我有氣無力地點頭。

“那得去醫院。”

他說著又要抱我起來,我輕輕地搖了下腦袋:“不用了,已經輸了液,也開了藥,需要點時間才能好的。”

他把我放下來,拿來耳溫槍給我量體溫,低燒38度不能吃退燒藥,便端來盆溫水給我擦背。

我不清楚他這一夜給我做了多少次物理降溫,反正朦朦朧朧中總感覺到他在給我擦背和大腿,有次還把我腦袋扶高說體溫上漲得吃布洛芬,不知是物理降溫還是退燒藥起了作用,後半夜我總算是舒服了些,閉上眼睛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醒來看到顧曄承靠在床邊睡著了,手裏拿著塊毛巾,盆裏也放著一塊,看來他是在床邊守了我一夜。

我用手輕輕撓了撓他的鼻尖,他一下子就驚醒過來:“我竟然睡著了,是不是還很難受?再忍會兒,我馬上去倒溫水給你擦背。”

我哎了聲叫住他:“我已經退燒了,是地上涼,想讓你到**睡。”

他摸了一下我的頭,這才鬆了口氣兒:“謝天謝地,真的退燒了。”

他昨天的行為令我有些傷心,但一碼歸一碼,我還是由衷地說:“辛苦你了。”

“傻瓜,”他看著我笑了,“老公照顧老婆天經地義,何況我昨天疏忽了你,更該將功補過。”

他說著站了起來:“我剛才煮了粥,應該熟了,我盛一碗給你。”

“不想吃。”

“多少吃點墊墊肚子,空腹吃藥很傷胃的。”

肚子還是不大舒服,勉強吃了半碗粥,又就著他的手溫水送服了消炎藥,隨後他拿了個手機給我:“這是我的備用手機,你先拿著用,晚上我買個新的回來。”

“能看女兒嗎?”

“我設置好了,可以的。”

我邊打開手機邊說:“要報警把手機錢包找回來嗎?”

“錢包裏有沒有證件?”

我搖頭:“隻有身份證,不過看病時被我拿出來放在包的夾層裏了。”

“那就別折騰了,手機號碼是我的名字辦理的,我直接掛失補辦一張電話卡就行。”

我點點頭同意了,他半靠在床頭摟著我:“對了,林秀月昨天找你說了什麽?”

“以當媽的身份讓我離開你,然後就是瘋狂的砸門,後來被保安帶下樓了。”

他皺了皺眉:“我今天會去見她,有話要我轉告嗎?”

我想了想,說:“其實我有些害怕見她,不管她對我笑還是對我吼,我都感覺她下一秒就會傷害我,所以短期內我都不想見她。”

“我懂,我會和她談,為了以防萬一,也會向法院申請禁止令,禁止她接近你。不過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放在家裏,我把保鏢和保姆叫回來陪你。”

我仰頭看著他:“不用,她近期應該不會再找來家裏,我也不想出門,但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通。”

“你說。”

“你爸會保釋她,想必是她手裏有你爸畏懼的東西,若她想報複你爸,有的是辦法,又何必要鬧這麽大的一出?”

他似乎很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娓娓道來:“這很簡單,要麽是她壓根沒有能威脅到我爸的東西,隻是在虛張聲勢罷了,而我爸做賊心虛不得不按她的要求去做;要麽就是她通過某種渠道,剛拿到了對我爸不利的證據。”

我半信半疑:“是這樣嗎?”

“我是這樣猜測的,而且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公司內部最近鬥得很厲害,我二叔、三叔和小姑都有可能與她聯手。雖然我和我爸關係不對付,但唇亡齒寒,我爸若出事,勢必會牽連我。”

我有些愧疚地低下頭。

雖然我和林秀月關係不佳,可她畢竟是我媽,而她則是給顧曄承帶來潛在風險的人。

我把玩著他的小指頭:“對不起啊,公司的事我不懂,也幫不上什麽忙。”

“道什麽歉,你不用因為林秀月對我有愧疚感,凡事都是先有果後有因,真要論對錯,也是我爸犯錯在先。”

他說著握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緊扣:“總之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什麽,我都會努力平衡,不讓他們影響到我們的感情和關係,所以你也要堅定地跟著我,千萬不要掉隊,讓我再弄丟你一次。”

顧曄承堅定的話語和溫熱的手心,都讓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誠,我抿著唇點頭如搗蒜:“好。”

他提著口氣兒,又說:“但眼下我確實得和蘇欣扮演一段未婚男女的關係,一來能讓喬家氣數耗盡,讓喬清青承認罪行洗清你的罪名;二來與蘇家合作也能讓更多股東站在我這邊,在家族內鬥中保持優勢,這期間得委屈你一陣子了,可以嗎?”

沒有女人會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我也一樣。

可我心裏再不喜,也得顧全大局,畢竟我幫不上忙,也不能推他的後腿。

但在點頭前,我率先問道:“我們領證結婚的事沒幾個人知道,那蘇欣知道你已婚有娃的事嗎?”

“在她找上我談合作的時候,我就告訴了她,我的妻子叫阮離。”

得到肯定的答複,我心情才好了一些,畢竟三觀正常的人都會遠離已婚男,即便是演戲,也會分清現實和表演的界限。

於是我說:“可以,但你得把握尺度,別亂了分寸。”

顧曄承見我同意了,高興地在我臉上連親了好幾口:“老婆,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隻是得委屈你一段時間,等我解決完這些破事,我就給你辦場盛大的婚禮昭告全城,還要讓我們的女兒萊萊給我們當花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