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結束。
我們躺在**喘氣,他一把摟過我的腦袋,讓我枕著他的胳膊,隨即低頭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還要離婚嗎?”
我沒說話,但心裏有了答案。
即使是在監獄裏過得最苦、也最恨他的那段時間,我都沒想過離婚,因為想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後來被喬清青切斷手指,我對他有過心灰意冷;但當他從海裏救起我、又得知女兒還活著時,我就沒有動過離婚的心思了。
隻是我是林秀月女兒這一身份讓我是受害者的同時,也成了加害者的女兒,這尷尬的身份令我不好表達任何觀點。
何況,顧曄承的爸爸也會芥蒂這一身份。
顧曄承似乎猜到了我的顧慮,他揉揉我的腦袋:“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你躲在我身後就好,我會盡到老公的責任,信任你,保護你,也愛護你。
我想了想,提了個要求:“我想隨時隨地都去看女兒。”
他笑了下:“我聽醫院的工作人員說你昨天去看過女兒,你肯定以為我是防你,其實不是的。”
“那你是防誰?”
“防我爸和家族裏的幾個叔叔,雖然我已經很低調了,但盯著我的人很多,他們好像聽到了女兒還活著的風聲。如今加上林秀月和我爸這層關係,我們以後得更當心,免得被抓住把柄,被別人拿來大做文章。”
我了然點頭,但又想到一個可能:“林秀月能讓人傳話要見我,會不會也有可能傳話到你爸那邊?”
“是有可能的,我爸雖然沒在位子上,但人脈還在,我雖然不怕他,但也沒必要與他硬碰硬。”
“那怎麽辦?”
“這取決於你想怎麽對待林秀月,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尊重。”
我有些拿不準,但肯定是無法原諒她的,畢竟她的所作所為,已經遠遠超過我對母女情分的認知。
於是我說:“先按正常流程走吧,她被抓才和我透露身份,無非就是想利用血緣博得同情,達到減刑甚至是撤訴的目的。我若心軟,就是上了她的當了,不過我也想弄清她這樣對我的原因。”
顧曄承轉了個身麵向我:“我明早就讓律師去了解情況,有結果就告訴你。”
“好。”
他笑著捏捏我的臉:“睡吧老婆,明天醒來睜開眼就能看到你,想想都幸福。等女兒回來,就更圓滿了。”
我縮在他的懷裏,這一夜我睡得無比踏實,是這三年多裏最踏實的一覺。
第二天,我在他的懷抱裏率先醒來,他還在沉睡。我看著他的臉,不由感慨他真的長得很好看,五官搭配點得恰到好處,尤其是睡著的時候,斂去了平日的鋒芒和精明的算計,整個人變得很柔和,就像個安睡的嬰兒,更像女兒的放大版。
想到這兒我意識到昨天都沒怎麽看女兒,就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打開監控,看到視頻另一端的女兒也在酣睡,睡姿都和顧曄承十分相像。
以前嚐的苦,都在這一刻變成了甜,我摸摸視頻裏的女兒,再摸摸顧曄承的臉,沒想到被他一把捉住手,還拉到嘴邊親了下。
我有些羞澀,雖然結婚三年多,可我們相處的時間也隻有零頭。我試圖收回手,卻被他換成了十指緊握的姿勢,他睜開眼睛,眼神清明,一看就是醒了很久的樣子。
“你什麽時候醒的?”我問。
“一個多小時。”
“醒來就沒再睡?”
“嗯,就這樣盯著你看了許久。”
我用另一隻手撓撓耳垂:“那我醒來,你幹嘛裝睡?”
“我尋思著你應該會偷親我。”
我哼了聲:“快八點了,你要去公司嗎?”
“是得去一趟,怎麽?舍不得了?”他說著突然翻身上來,“那再陪你會兒?”
“不要……”
一切結束,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他衝了個涼換上西服,邊係領帶邊說:“我十點有個會,我沒時間給你做早飯了,我待會兒給傭人打電話,讓她回來給你做午飯,餓的話你先點個外賣墊墊肚子。”
我斟酌了下:“可能是從小在福利院住集體宿舍長大的關係,我其實一直想要個簡單溫馨的家,家裏隻住著家人,沒有什麽保姆傭人之類的。”
他瞥了眼我的手:“我白天得上班,晚上也經常有應酬,就你一個人在家會比較累,尤其是等以後接回女兒,你一個人會分身乏術的。”
“等女兒回來再說,至少目前我不想找傭人。”
“行,那你有興致的時候就下下廚,沒興致就吃餐廳活著叫外賣,衛生我會讓家政公司的人每周過來打掃三次。”
我的兩根食指目前還處在恢複期,確實不能太勞累,就同意了他的安排。
顧曄承走後,我也下了床,打車去了趟醫院。
顧曄承和醫院打過招呼,這次我暢通無助的進去了,還是像之前那樣隔著玻璃觀察女兒。
女兒正在輸液,有護士坐在床頭給她講故事,講的是《小野豬和媽媽》的故事,主題和內容是關於母愛的。女兒聽了一會兒突然哭了,護士連忙問她怎麽了,她起初抿著唇不說話,在護士地鼓勵下才說:“我也想要媽媽。”
這句話令我瞬間淚目,我去見了主治醫師,詢問多久能把我們做父母的帶去見女兒。
主治醫生說還需要一段時間,護士閱讀的故事繪本全是心理醫生推薦的,主要講的都是親情,等她潛移默化後主動說想要見爸爸媽媽時,他們就會及時安排。
剛從主治醫生辦公室出來,顧曄承就給我打來電話,問我還在不在醫院。
聽到我說在,他就說來接我。
我在樓下等他,等他到時問他要不要去看看女兒,他遞給我隻錄音筆,說他去看看,這期間讓我上車聽聽律師與嫌犯的溝通錄音。
我一打開,就聽到了孫元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