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石化。

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確認了來電名稱和號碼,確認是董晨晨的號碼後,我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顧曄承?董晨晨的手機怎麽會在你這裏?”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哪裏來的孩子。”

“孩子?”我笑道,“我養了一隻狗子,把其當成孩子養,你這麽嚴肅,不會以為我養的是人吧。”

顧曄承似在思量我話裏的真實性:“你真養狗了?”

我嗯哼一聲:“我不能養嗎?”

顧曄承正要說點什麽,我懷裏的小人兒突然鬆口,然後哭了起來。我一時間慌亂無措,想用手捂住他的嘴覺得不合適,便下意識地掛斷電話。

完了,這下完了……

我抱起狗蛋哄著,腦海裏一直在重複地說著完了,而擱在枕頭上的手機一直在閃爍。

有董晨晨打來的,也有顧曄承打來的,打了好幾個我都沒接,短暫的清淨後,顧曄承發了條短信過來:“阮離,你竟敢偷偷生下我的孩子,你給我等著。”

我一時慌亂無措。

他字字不帶威脅,但字字又在威脅,隻要他想,估計不出半小時就能精準確認我的位置甚至是房號,畢竟現在的很多消費都是實名製的,想匿都匿不了,而他又神通廣大。

他剛才說得那麽生氣,估計一找到狗蛋就會搶走,而我完全無力抗衡。

當然,我不能讓他搶走狗蛋,狗蛋是我的命,萊萊自幼離開我的身邊,從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還病死在年幼的年紀,所以我不能讓悲劇重演,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任何人搶走狗蛋。

於是等狗蛋安靜下來,我就給杜霆之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和董晨晨在一起。

“沒有,怎麽了?”

“找她有點事,那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應該是去何葉家了,從機場回城的路上,何葉有給她打電話,讓她過去吃飯,我便讓司機把她送到何葉家的小區門口,她的手機打不通嗎?”

“算是吧,那你先忙,我給何葉打個電話。”

掛斷後翻出何葉的號碼,但我沒有撥出去,幾經猶豫還是打給了許雲笙,問他董晨晨在不在他家。

“已經回去了。”

“是嗎?那她的手機……”

“哦,是這樣的,她的手機落在我家了,不過今晚顧總也在,顧總便說他送去,你找她有急事嗎?”

原來如此。

顧曄承非常精通各種電子產品,解鎖手機密碼於他隻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小兒科,想必他就是解鎖了董晨晨的手機密碼後打給我的。

等等……

他能解鎖手機,那就能進入微信。

我迅速點開董晨晨的微信頭像,在聊天記錄裏搜索“顧曄承”三個字,確認沒有關於他的聊天內容後才鬆了口氣兒。

沒有談論過顧曄承,意味著也沒討論過孩子的生父,那就有回旋的空間,讓顧曄承斷了找狗蛋的心思。

比如,找個人冒充狗蛋的生父。

所有可利用人選,在我腦海裏走馬觀花地閃過。

可唯一能鎖定的人,也隻有杜霆之而已。

一是自到昆城後,我沒和除了杜霆之意外的異性接觸過;二是杜霆之在我的手術確認書上簽過字,也在月子中心陪護過,還帶狗蛋去醫院看過病,可信度更高。

我當即想打給杜霆之,但又猶豫了。

董晨晨喜歡他,若在這種時候請他幫忙,保不準她心裏會有介意。

一時間拿不準主意,而狗蛋已經又睡著了,我輕輕的把他放到**蓋好被子,側著身子就著暈黃的燈光端詳著狗蛋。

短短半年,我已經把他從四斤多的小瘦瘦,養成了18斤的小胖墩,雖然他足夠敦實,抱得我腰背和胳膊都酸疼,但和他帶給我的幸福相比,都不值一提。

如果狗蛋被顧曄承搶走……

不行!

上個月我的扁桃體發炎導致發燒,為避免傳染給狗蛋,白天我去外麵打吊瓶,晚上董晨晨帶著狗蛋睡覺,即便隔著堵牆,我都想他想得不行,我完全不敢想象他被人帶走,一年半載才能見麵的場景。

隻是想著,心都一陣難受,眼睛也十分酸澀。

為保萬全,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取款機上多取點現金,然後找家比較偏僻的民宿或者酒店先住著。這樣就算顧曄承找過來,也能短暫躲避一陣子。

打定主意,我當即就下床把需要用的東西都裝進箱子和背包裏,然後回到**定了鬧鍾,打算睡兩個小時就出門。

可感覺還沒睡多久,就有人敲門,我僵硬的從**坐起來,不安和懼怕席卷心頭。

顧曄承來了?!

來得那麽快?!

我屏住呼吸,一時間不敢動彈,隻有眼睛緊張地盯著狗蛋,怕他被吵醒而哭出聲來,換來門外的顧曄承更瘋狂的敲門。

神經高度緊繃,過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屏幕朝下放在**的手機在發亮,拿出一看是杜霆之打來的電話。

看到不是顧曄承的來電,我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迅速接了起來:“杜霆之,你方不方便,如果方便的話,你能回昆市一趟嗎?”

和狗蛋被搶走相比,我還是想求杜霆之再幫幫我,沒想到他說:“我就在門外,你開門。”

我愣了下:“你在門外?怎麽會……”

“先開門,開門再說。”

我撈起一件加絨睡衣穿上,邊弄頭發邊去開門,開門時持有警惕心裏的,隻把門敞開一道縫,確認是顧曄承後才把門徹底打開:“你連夜趕來的?”

“對,坐夜班飛機。”

“昆市這邊的公司出事了?”

“沒,是為你回來的,你找我問董晨晨的事,我擔心她出事,就給許雲笙打了電話,得知她的手機落在許雲笙家,被顧曄承帶去轉交。你打給我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我尋思可能是顧曄承聯係了你,甚至知道了孩子的事,怕你應付不過來,就回來看看。”

杜霆之的話令我心頭一暖:“他打來時,狗蛋恰好在哭,就被他聽到了。他猜到孩子是他的,還讓我等著,可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可我不能被他搶走孩子,你也知道我有多愛他……”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杜霆之抱了抱我,拍著我的背,“有我在,不會讓狗蛋被搶走的。”

我吸吸鼻子:“你有什麽辦法嗎?”

“有,”杜霆之鬆開我,看著我的眼睛,“讓我當狗蛋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