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曄承掛了電話就要往外麵跑，我連忙叫住他：“等我，我也去。”

顧曄承回頭：“怎麽醒那麽早？我已經給孔靖翔打電話了，讓他送你去上班。聽說你很有可能升職，所以你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我會解決好這邊的事，有任何進展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是像昨晚一樣，撒個慌忽悠我嗎？”

我說著下樓，顧曄承迎上來抱了抱我：“不會了。”

“行吧，我信你一次。”

他這才笑了下：“今早起來，才看到昨晚的菜你一口沒動，就那樣傻傻地餓了一夜。我給你煮了小米粥，煎了塊牛肋骨，還榨了杯玉米汁，上班前記得吃了。”

我往餐桌瞥了一眼：“你不吃嗎？”

“我昨晚在公司吃過了，現在不餓，我就先去了。”

其實我知道他也沒吃，因為昨晚抱著睡覺時，我隱約聽到他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走到餐桌前看著桌上葷素搭配的早餐，又看了眼牆上的掛鍾。

不過早晨七點，他已經煮好盛好，看來他是一夜未睡吧。

早餐是很好吃，但可能是休息不好加上焦慮的緣故，吃了口牛排我就一陣反胃，吐掉喝口玉米汁，胃部再次翻滾。

最後隻勉強喝了幾口小米粥，不想讓顧曄承看到他的辛苦白費，出門上班時我把食物分類，丟進了小區指定的垃圾桶。

在公司的電梯裏，我遇到了唐倩倩，她頗含怒氣地瞪向我，眼睛也紅紅的，看來她也知道了蘇爽車禍的事。

我以為她會在電梯裏奚落或內涵我，但她什麽都沒說，直到出了電梯才叫住我：“阮離，我們談談。”

我也有事想問她，便點頭：“哪裏談？”

“現在要上班，中午吧，中午休息時公司頂樓見。”

周一通常是最忙的，處理完事情已經到午餐時間了，陳柯楠約我吃午飯，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我問他：“工作定了？”

“定了，剛給杜總遞了辭呈，讓我幹到年底再走，可能很快就要讓你接手我的工作了。”

“我這邊還懸著呢，不過還是要恭喜你。至於午飯得改天再約了，我今天中午有點事。”

“行，那明天。”

“OK。”

陳柯楠走後，我也去了頂樓天台，唐倩倩已經到了，站在最邊緣的位置，寒風呼呼地刮著，她的長發被風掀起。

我叫她：“唐倩倩。”

她回頭，嘴角的笑充滿輕蔑：“過來啊，怎麽？怕我推你下去啊！”

我沒理睬她的奚落，走到她旁邊：“要談的話，就好好談吧，如果是要解決問題而不是激化矛盾，那冷嘲熱諷真的沒必要。”

“你……”唐倩倩似乎想反駁，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蘇爽學曆的事，是你們搞的吧？”

“是，因為我們以為，他在點橫年會上，播放了一些對我們很不好的視頻。”

“嗬，你承認的倒是爽快，我告訴你，蘇爽根本不是那種搞小動作的人！當初我聽說蘇悅的事後，去找蘇爽，想幫他打抱不平，他還勸我別這樣，說憑一紙遺書去定罪不科學，還說通過相處覺得你不像遺書所說那樣自私，應該是有誤會。可沒想到，他放過了你，你卻置他於死地。”

真相顧曄承已經在查，我沒有做任何辯解，隻說：“那你為什麽還要散播我的謠言？是個人行為，還是受人搓使？”

唐倩倩的眼睛就那麽眨了眨：“這你不用知道。”

看來，還真是受人蠱惑。

我盡量心平氣和，不急不緩地說：“既然你說年會的事不是蘇爽搞的，那就得告訴我，因為慫恿你的人可能是搞毀年會和逼死蘇悅的人。我們必須揪出真凶，才能解開誤會，也才能給蘇爽兄妹一個交代。”

唐倩倩不是太信我：“你說的天花亂墜，誰知道又想玩什麽把戲。”

我看著她：“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會通過其他辦法找到的。”

我說完就要下樓，快到樓梯口時，唐倩倩在身後大聲地說：“如果查到不是蘇爽所為，你們對他要怎麽辦負責？”

我慢慢停下腳步：“該怎麽負就怎麽負，蘇爽於我有恩，我不會置他於不顧。”

“好，那我希望你說到做到。”她說著走上來，“是個女的聯係我的，說蘇悅是你害死的，說你在蘇爽和顧曄承兩個男人中來回搖擺，最終選擇了顧曄承，傷害了兄妹倆，我聽後氣不過才在公司說了一些對你不好的話。”

“什麽女的？”

“不清楚，我們沒見過麵，隻加了微信，也通過幾次語音，不過我昨晚給她發信息時，發現她把我拉黑了。”

“聊天記錄還在嗎？”

“在，她讓我刪除，說以免被你搶走發現，但我沒刪。”

我接過她的手機，快速翻閱了一遍聊天記錄，然後問她：“可以截圖嗎？”

“可以。”

我把對方說得比較敏感激進的話，都截了圖發到我手機上，也把對方的賬號頁截了圖，回到辦公室後在朋友列表裏找到了姚興，問他能不能再幫幫忙。

姚興回複得很快，說很樂意，我就把賬號頁麵的截圖發給了他，問他能不能查到注冊該賬號的手機號碼這一類的關鍵信息。

“能是能，但需要多花點時間。”

“沒事，你有空再弄。”

和姚興聊完後，顧曄承的電話總算打來了。

去吃午飯的同事們陸續回來了，不想被人聽到敏感的談話，我就進了茶水間並關上門，接通問道：“見到蘇欣了？”

“見到了，她剛生下孩子沒多久，否認她見過蘇悅，甚至說不知道他們兄妹回國。”

“可信？”

“當然不可信，蘇爽查過蘇悅的通話記錄，在她電話約你見麵之前，總有一個陌生電話打給蘇悅，隨後蘇悅就會去小區附近的公園，一去就是幾個小時，去的還都是避開攝像頭的地方，我懷疑就是蘇欣約她。”

“現在的電話號碼都實名認證了，查不到持有人嗎？”

“查到了，也聯係上了人。但對方說他的手機在幾個多月前在機場丟失了，因為忙著出國登機，沒時間補辦和掛失，前幾天回來才去補辦。”

我想到了加唐倩倩好友的女人。

如果電話是被蘇欣撿到，她利用撿到的手機卡聯係蘇悅，並加了唐倩倩，那麽隻要姚興能查到注冊的手機號，事情就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