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有問題。

我想拿擱在桌上的手機求救,卻被經理快一步拿走。

想呼救,卻也隻能虛弱地發出細若蟲鳴般的聲音,我困惑且恐懼地看著房產商經理:“為什麽……”

經理沒回答,冷著張臉睨著我,很快的眼皮變得沉重起來,眼睛合上就再也睜不開了。與此同時意識也模糊起來,隻感覺身體像灘爛泥一樣,一直在下墜,下墜……

沒一會兒,身體摔下桌子,跌坐到了沙發椅上。耳朵磕在扶手上,可就連疼,嘴巴都像安了靜音鍵,發不出一點聲響。

耳朵嗡嗡作響時,我依稀聽到男人在打電話。

好像在說已經按照計劃喂了藥,問對方什麽時候過來。

對方說了什麽後,經理就掛了電話,隨後響起他繼續吃飯的聲音,時間分秒流逝,於我卻顯得尤為漫長。

感覺過了很久後,經理才叫服務員結賬。

我意識到這是我最後的求救機會,偏偏用了渾身的力氣,卻連眼睛都睜不開,但人卻從皮質的沙發椅子上,滾到了地下。

“哎呀!”服務員驚呼一聲,“她沒事吧,要不要幫忙?”

“不用不用,”經理把我抱起來,“我女朋友喝酒了,我結了帳就帶她回家。”

我多麽地想否認,可所有的否認都成了無聲的呐喊,後來經理結了帳,扛著我就往外走。

這種心裏很明白,身體不能動彈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後來我被人塞進了車裏,經理對來接應的人說:“人交給你們了,後續的事就與我無關了。”

“放心吧,這是給你錢,拿著離開深市避段時間的風頭。”

接著傳來關門聲,車子也啟動起來,坐在我旁邊的男人輕笑了句:“這妞長得真不錯,不如趁昏迷之際,咱倆開開葷?”

“還是算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來自前排的駕駛位,“聽說這女的要拿去割器官,別弄毀了交不了差。”

“割哪兒?”

“這就不清楚了,但我們是為錢辦事,不該辦的就別辦。等拿了錢,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

從他們的對話中,不難猜出是有人花錢讓他們把我帶走割我的器官,更不難想到是程靜怡所為。

沒想到她為了救她爸,竟不惜想盡手段要我的命。

但這也不難想通,畢竟她以前就想要我的命,現在有了更充足的理由,才會用這麽招搖的方式,沒了之前的謀略。

我再次深刻領悟到了一個真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如今我為魚肉,隻怕再也翻不了身了……

這樣想著,最後一絲意識都快沒了,我不停地暗示自己打起精神,但神智終歸還是敗給了藥物。

當大腦變得一片空白的時候,車子突然往前猛衝出去,很快聽到旁邊的男人低罵一聲,說後麵的車開車不長眼。

司機讓他克製一點,別節外生枝,然後停下車和後麵的司機交涉。

“不好意思,剛才把刹車當成了油門,撞到你的車屁/股上了,這事是我全責,我現在就打保險公司的電話,全權負責車子的維修賠償。”

聲音很熟,像是顧曄承。

但我很快又否認了。

哪裏會有那麽巧的事。

深市那麽大,怎麽可能他恰巧撞到我的車,何況大晚上的,他不是在應酬,就是在陪蘇悅吧。

肯定是太渴望有人救了,才產生的幻覺,把來人的聲音聽成了他的。

可我多希望被下藥綁架也是幻覺,隻要醒來,一起就能安然無恙。

可這些,也僅僅是奢望罷了。

想著這些時,司機拒絕了等保險公司來的提議,說他有急事要出城,沒時間報保險。

“實在不好意思,那我們私了?”

“行吧。”

“那你下車看看多少錢能修好?”

司機有些不耐煩:“你看著給吧。”

“那兩百……”

話沒說完,一陣風吹進來,好像後排的窗戶被打開了,而我身邊的人吼道:“兩百?看你穿的人模狗樣,不想窮到隻拿得出兩百的樣子,你是把我們當乞丐打發啊!”

“我沒這個意思,隻是我不清楚這個車的價位,所以……”

男人很凶地打斷他:“鄉巴佬,沒見識!這是三十多萬的車。三萬,少一分都不行,趕緊的。”

“行吧,微信還是支付寶?”

後來好像在付款的時候,男人突然耶了一聲,說我很眼熟。

“怎麽可能眼熟,這是我女朋友。”

我感覺到我被男人摟進了懷裏,可外麵的人卻先一步打開車門:“她是我前妻,昨晚還和我一起吃過飯,說要和我複婚,怎麽可能是你女朋友?趕緊放開她,剛才下車前我就打了交警的電話,等交警來了,這事兒就不是那麽好處理的了。”

許是真的看到了交警,男人到底還是鬆開了我,後來感覺我被人抱到了外麵,有人在一直給我灌水,我並不想喝,可還是被強灌著喝了下去。

後來胃被灌滿了水而嘔吐出來,對方才鬆開我,而我也稍微清醒了些。

睜開眼,就看到了顧曄承。

我眨了眨眼睛,再度睜開,緩了很久,才說:“顧曄承,還真是你。”

他見此,鬆了口氣兒:“醒了就好,我現在送你去洗胃。”

“不要,先報警把那些人抓起來。”

“有必要嗎?以後注意一些便是。”

他輕飄飄的口吻令我很是生氣,可此時的我,連憤怒都是軟綿綿的:“顧曄承,我真是有些搞不懂你,你既然在乎程靜怡勝過我,那就一直站在她那邊吧,又何必幾次三番的救我。”

顧曄承的眼底閃過一抹訝異:“你是說,剛才那些人是程靜怡安排的?”

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更不想和他說話,就癱倒在車椅上靜靜地看著他,他慢慢直起身:“我真不知道,我今晚在豐登路那邊吃飯,剛停好車就看到你被一個人男人抱進車裏,以為是對你心懷不軌的客戶便想製止,可隔著一條公路沒來得及,我便開車跟上,故意撞了對方的車。以為是你的客戶,才會說以後注意就行的話,鬧大了被人動手腳,你在圈子裏也難混。至於程靜怡,我是真沒想過會是她,因為我已經警告過她了。”

顧曄承的樣子不像是撒謊,我也沒那麽氣了:“真的是她,她之前找過我,讓我捐肝救她爸。被拒絕後,想綁走我,割我的肝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