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還真是她。
顧曄承的女朋友。
可她怎麽會在海悅科技出現，還與蘇爽這般親昵？
我突然想到唐倩倩的話。
她說蘇爽是個寵妹狂魔，高中時父母離婚，父母二人他誰都沒選，隻選了體弱多病的妹妹，以一舉之力養活了妹妹和自己。
難道這個妹妹，就是顧曄承的女朋友？
世界，不會這麽小吧？
如果真這麽小，那我與海悅科技的訂單，該不會真的是仗著這層關係，蘇爽才簽給我的吧？
這樣想著，蘇爽也上了輛黑色商務車離開了，我低頭望了望手裏的餐盒，這午飯是送不出去了。
沒一會兒，蘇爽的秘書和兩個麵生的女孩走出來，其中一個說：“蘇總還真是寵妹妹，她身上穿的戴的，可能比我們十年的工資還多。”
“對啊，全是一線大牌，真羨慕啊，多希望我能有個這麽好的哥哥！”
“你這輩子隻能當個獨生子女了，不如寄希望於找個優秀的老公。”
“說到老公，蘇總妹妹的老公好像也挺有來頭的，上次有看到開邁巴赫來接公司樓下接她。”
“有看到長什麽樣子嗎？”
“那倒沒有，我隻看到一個車屁、股。”
……
聽著她們的話，我越發確定顧曄承的女友，真的是蘇爽的妹妹蘇悅。
因為顧曄承也有輛邁巴赫。
我魂不守舍地回到家，打開電腦翻閱跑業務後所有的郵件往來，又登錄通信公司的網站查找通話記錄，發現我從未主動聯係過海悅科技。
換言之，是海悅科技主動找上我的。
我不是業內泰鬥，又素昧平生，這其中必有蹊蹺。
難怪陳柯楠會說，是海悅的總經理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才把項目簽給我的，現在看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可蘇爽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麽？
因為太疼愛他的妹妹蘇悅，怕我吃回頭草搶走顧曄承，所以給我個項目約束甚至監督我？
這個理由多荒唐，可又是唯一能站住腳的了，後來突然想到陳柯楠，我便給他打去電話，問他是從那兒得知我簽下海悅的手機廣告項目是總經理給我的。
“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怎麽，病倒在**無聊就想起這事兒了。”
“生病就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的，這隻是一群老男人在酒桌上的胡說八道，沒必要較真。”
我有些迷茫：“可是師父，這可能是真的。”
陳柯楠默了下：“你是說，海悅的蘇總向你表白了？”
“沒有，沒這回事兒，但真相複雜得多。”
“聽得出來你很慌，但真沒必要，不管他是因何種理由把項目給你，但白紙黑字的合同是有法律效力的，如果他對你提出過分的要求，那你直接拒絕就行，不必因為一份合同就受製於他。”
突然聽到一聲汽笛聲，我問他在哪兒，他說他在開車，要去見位客戶，我便讓他專心開車。
準備掛電話時他又叫住我：“你聽到我的話了嗎？雖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甲方，但本質上我們是合作關係，沒必要忌憚於他。”
“我聽到了，謝謝師父。”
掛完電話，我心裏隱隱難安，但一夜沒睡的緣故，靠在沙發上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被電話鈴聲吵醒，以為是客戶，我眯著一條眼縫接了起來：“喂，你好，我是創輝廣告的業務員阮離，請問你有什麽事找我？”
“阮離女士，我是派出所的民警，我們抓到昨晚的歹徒了，你方不方便過來指認一下？”
瞌睡一下子就沒了，我連忙坐起來：“方便的，我馬上過來。”
打車去到派出所，工作人員率先和我說明了對方的情況，曹望德，42歲，十多年前接手了他爸的豬肉攤，在城郊的農貿市場賣豬肉。據他交代，去年談了個女朋友，短暫交往了一段時間就訂了婚，可前段時間他覺得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做了檢查，可因為沒讀多少書又聽錯了醫生的話，把尖銳、濕、疣聽成了AIDS，也就是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征，簡稱艾zi。
聽到這兒我連忙確認：“真的？”
“我們找過他看病的醫院和主治醫師了，也看了檢查報告和病曆，確實是這樣的，他理解錯了後就起了不好的心思。但無論是什麽主觀原因，都改變不了他犯罪的事實，我們會依據相關法律法規進行起訴。”
民警的話，讓我心安了不少。
不管蘇爽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麽，但他救我是實，沒有染上AIDS那是最好不過的，沒有聯係方式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隻能晚點再想辦法了。
隔著玻璃，我確認了麵相老實的人正是昨晚欺淩我的那個，他的犯罪動機說來可憐且可笑，可昨晚發生的一切，給我的陰影也是巨大的，所以我真的做不到原諒。
指認後我走出警局，從手機裏翻出保存的同事通訊錄，找到唐倩倩的電話打過去，問他有沒有蘇總的聯係方式。
“蘇總？”
“對，”我隨口說，“之前忘了問他要，但合同裏有個小細節有點問題，我需要找他核對一下。”
“我隻有他的手機號碼。”
“成，你發給我。”
收到唐倩倩發來的號碼後，我就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一接通我就叫了句蘇總，清脆的女聲傳了過來：“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蘇總，我是他的妹妹，我哥哥去衛生間了，手機放在桌子上，見電話一直在響，擔心你有急事找他，我就先接了起來。”
甜美的聲音活潑的語氣，確實是個被寵在手心長大的女孩子，看來顧曄承和她交往，一定會很輕鬆愉快吧。
我忽視著心底的不舒服，笑了笑說：“謝謝你，也不是太急的事，我晚點再打給蘇總吧。”
“好……”說著她突然提高音量，“橙子，我在這兒！”
正納悶突然叫橙子做什麽，顧曄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點了什麽好吃的？”
“沒點呢，等你來給我點。”
顧曄承好像輕笑了下：“你哥沒給你點？”
“他身體好像不大舒服，一路上都在犯惡心，一進餐廳就去衛生間了。”
“胃病犯了？”
“好像是。”
沉默幾秒，顧曄承突然哎了聲：“你在打電話？”
“找我哥的，我忘了掛。”
“小迷糊……”
顧曄承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有路過的小女孩突然指著我：“那麽大的人還哭，我才三歲都不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