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但證據確鑿,她否認也沒用。”顧曄承握著我的手稍稍用了力,“你安心養傷,等你痊愈了,我就接你回家。我不為自己以前的混賬行為做辯解,也不敢求你原諒我,但你可以用餘生慢慢懲罰我,隻要能讓你解恨,你怎樣對我都行,前提是不準離開我。”

我是恨他。

恨他從未信過我的話,恨他對我變著花樣的折磨。

可在他舍命救我的情況下,我又怎能繼續去恨他呢。

更何況,還有另一件事需要他調查。

這家醫院正是我以前工作的單位,孫元彬也在這裏上班,我問顧曄承近期有沒有見過孫元彬。

顧曄承的臉色有些晦暗:“你是在委婉的拒絕我,還是擔心我對付了他?”

“沒有,我們之間事先擱置一下吧,你得快點去找他,他手裏有女兒的照片。”

“你昏迷時一直在說重複‘女兒’兩個字,是太思慮女兒了,我好像有拍過她的照片,我找來給你。”

“不是的,是女兒好像還活著,你現在就去找孫元彬,看到照片和字條你就明白我為什麽要逼你離婚了。”

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聲音也高了幾度:“真的?”

“對。”

他臉上慌張和欣喜並存:“我馬上去,你不用太擔心,安心配合治療,有進展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這一整天我都處在興奮之中,傍晚的時候管家煲了魚湯送來,還帶來了一個新手機,說密碼與之前的一樣。

看到管家,我才想起她有胳膊往外拐的嫌疑,於是多留了個心眼,說我不餓,讓她把魚湯留下就可以回去了。

“可顧少交代,說你身體太差,得親自看著你喝。”

“我現在是真沒胃口,你先回去吧。”

管家走後,我先給顧曄承打了電話,問他進展,並把懷疑他身邊及家裏有內鬼的事說了出來。

他說他已經從孫元彬那裏拿到了照片和紙條,也和孫元彬進行了簡短的交談,覺得我的懷疑很有道理,便對女兒的事進行秘密調查,隻有幾個特別信任的人得知此事。

我聽後鬆了口氣兒,而他讓我先休息,說他會給我個滿意的交代。

掛斷電話我並沒睡,而是又打給孫元彬,問他能不能來看看我。

他在電話裏笑了下:“其實我一直想來看你,隻是沒臉麵對你才選擇回避。”

我不解:“又不是你害死我的,為什麽要這樣想?”

“可我明知你有危險,還放任你獨自回去,我沒盡到保護你的責任。”

孫元彬的話令我心頭一暖:“你不能有這樣的想法,我是成年人,是我自己沒察覺到危險,真的不怪你的。”

他似乎鬆了口氣兒:“那我下了班就來。”

幾個小時後孫元彬來了,我請他把保溫盒裏的魚湯拿去化驗,如果家裏雇傭的員工中有幕後人員收買的眼線,那不排除他們往我湯裏下藥的可能。

孫元彬連夜請同事加班幫忙化驗,結果很快出來了,說沒任何異樣。

我第一時間把化驗結果告訴了顧曄承,他說還是小心一點為妙,明天開始他會親自煲湯送來給我喝。

之後幾天,顧曄承每天都會來看我一會兒,除了喂我喝湯,就是談與女兒有關的事。

顧曄承的說辭與喬清青一致,說從他接到女兒到女兒因病去世,確實是同一個嬰兒。會驗DNA,是因為我們兩人的血型都是O型,隻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可嬰兒的血型卻是A型,他這才會去做鑒定。

而我重申我隻有過他一個,他這次選擇了信我。

至此,我倆基本確定女兒出生後不久就被調換了。

他當即去見喬清青,在拋出出具諒解書的誘餌後,喬清青主動承認了調換藥品害死婆婆的事,至於調換女兒和修改孕檢報告的事,她堅稱不是她所為。

害人致死比調換嬰兒的罪名更重,看來喬清青這次是真的沒有撒謊。

而我的仇人隻有喬清青一個,顧曄承和警方都把目標鎖定在與顧曄承有過節或者有利益衝突的人身上。

而他在商場縱橫多年,樹敵自然不少,女兒的追查再度陷入僵局。

情緒低落了幾天後,我的病情穩定了一些,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顧曄承本打算留在醫院陪我,可晚上十點多他突然接到個電話,說警方通過網絡追蹤,找到了疑似女兒的人。

這個消息再度令我們振奮,我激動得想和他一起去,但他讓我在病房休息,說會第一時間把女兒帶來見我。

我拗不過他,隻能留在病房焦灼的等待。

快淩晨兩點多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我以為是顧曄承回來了便去開門,沒想到來的人是個護士,說要給我加組針水。

我愣了下:“今天的針上午就打完了。”

“是打完了,不過主治醫生剛才看了你的削減報告,說白細胞有點高,為了防止病情反複,再加一組抗生素會比較好。”

我看了眼輸液清單,確實是這幾天用的抗生素,便配合地躺到**。

護士紮上針調好流速就出去了,可我很快就有種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異常感覺。

我意識到不對勁,想按床頭鈴叫護士,可連續按了幾次都沒反應。

等我想叫人的時候,嗓子以及啞得發不出聲音了,身體也僵硬得不能動彈。

學醫多年的經驗告訴我,我被人注射了能迅速麻痹心髒的藥物。

到底是誰又要害我……

是把女兒調包的人嗎?

可我到底做了什麽,要讓他們置我於死地……

最後一絲意識彌留之際,我依稀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兩人似乎還起了爭執,一個有些耳熟的女聲說:“她早就該死了,你一而再的救她,隻會壞了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