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霆之的休息室裏,除了床和書架,還有個分隔開的淋浴間。
床底隻有五厘米高的空隙,無法藏身,要躲的話也隻有躲進浴室了。
可若被杜霆之的媽媽找到,隻會更加說不清。
於是我迅速檢查了一遍衣衫,剛確認穿戴整齊沒有任何不妥後,門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杜霆之的媽媽,一頭齊肩短發,巴掌大的小臉保養得十分精致,說是杜霆之的姐姐也不為過。
她看著我,臉上的錯愕由錯愕慢慢變成驚喜,我不想讓杜霆之為難,叫了聲阿姨剛想解釋是杜總心善,把休息室騰給生病的員工休息時,她就熱情地拉住我的胳膊:“你是霆之的女朋友吧?長得真好看。”
說著又皺眉看向杜霆之:“你這傻兒子,談了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卻還藏起來,你這行為可有些不負責任哦。”
我衝杜霆之搖搖頭,示意他解釋一下,沒想到他看了我一眼後,竟說:“還不是因為你們非逼我和許慕白結婚,擔心你們知道後反對甚至欺負她,我才選擇隱瞞。”
阿姨一聽,立馬拍拍我的手背:“乖囡囡,你別聽霆之胡說八道,他說的女孩與我們家是世交,因為兩人都是單身且年紀相仿,我們才會撮合他們。若知道他有女朋友,還是你這麽漂亮溫柔的人兒,我們肯定不逼他。”
我搞不懂杜霆之怎麽會這樣說,有些著急道:“阿姨,我……”
“叫什麽阿姨,太生分了,以後就叫我伯母吧。”她笑眯眯的,“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阮離。”
“名字真好聽,”她說著去拉杜霆之的手,把我倆的手放到一起:“霆之,你可得好好對小阮,爭取早日讓我多個女兒,我就不打擾你們約會了,你們繼續,我這就去婉拒許家聯姻的事,讓你們無後顧之憂的交往。”
伯母說著就一溜煙跑了,我迅速收回手,有些尷尬地低頭搓揉著手心,杜霆之輕咳一聲,又拉長尾音嗯了嗯:“阮離,我剛才的行為有些唐突,但我家裏實在逼得太緊,加上我媽誤會了,我就尋思不如將計就計,讓你冒充我的女友,不然他們不會消停的,你沒生氣吧?”
“生氣倒是沒有,隻是有點被你嚇到,不過很快就領會到你的意圖。作為朋友能幫上忙我自然是願意的,更何況你也三番五次地幫過我,隻是撒下一個謊言,就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圓,你有沒有想過後續怎麽辦?”
我隱晦地表明自己的立場,重申我們是朋友,他應該聽懂了我的意思,說:“我父母定居海市,很少來這邊,若過段時間他們問起,我就找個理由說我倆分了,再以受情傷的理由拒絕再談感情,讓他們消停一段時間。”
“行,不過公司的人都走了吧?”
“好像還有幾個人再加班。”
我哦了聲:“那我再等等,你先回去吧,我離開時會把門鎖好的。”
“沒事,我也還有點事要處理,處理好了一起去吃飯。”我正欲婉拒,他又說,“你今天可是幫了我忙的,若你拒絕和我一起吃晚飯,那我會以為你有生我的悶氣。”
“我沒有。”
“那你就再看會兒電影等等我。”他說著取了個袋子遞給我,“穿板鞋會磨損到傷口,穿這個軟底拖鞋能舒服些。”
杜霆之回辦公桌忙正事後,我試了拖鞋,發現不大不小挺合腳的。
我把板鞋收進紙袋,拎著臭鞋子不好去吃飯,加上晚上住哪兒都還不能確定,便在辦公室的人都走後,放到辦公桌下麵。
剛放好,杜霆之就出來了,問我可不可以走了。
“可以了,走吧。”
我走在前麵,杜霆之走在後麵鎖門,我停下腳步等他,等鎖好後一起往電梯走。
我習慣性的按負一樓,但被杜霆之叫住了:“今天下午回來時有地上停車位,我就停在公司門口了。”
我點點頭按了一樓,這個點大樓裏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一路順暢的來到一樓,走出電梯時杜霆之盯著我的腳看:“能走嗎?”
“沒事,貼了創可貼,不疼的。”
“那就好。”
說著來到杜霆之的車邊,他問我:“還想坐後排睡覺嗎?”
想到上次的心虛所為,我有些尷尬地笑笑:“白天在你的休息室裏睡太多了。”
“那就坐副駕駛。”
他說著拉開門,我彎腰低頭要坐進去時,總感覺有人在看我,我下意識抬頭,就看到杜霆之的車停在對麵。即便夕陽照在車玻璃上反了光,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能感覺到車玻璃之下,他陰惻的表情。
我幾乎隻遲疑了幾秒,就再度彎腰坐進車裏,而杜霆之捕捉到了我的異樣,問我怎麽了。
“沒事,看到個熟人,剛想叫他,他就走了。”怕顧曄承會衝上來阻攔我,甚至與杜霆之爆發衝突,我又說,“趕緊走吧,我突然就很餓。”
直到車子駛入公路,通過後視鏡看到顧曄承沒跟上來,我才鬆了口氣兒。二十多分鍾後來到餐廳,杜霆之讓我點菜,我把菜單掃了一遍都沒有想吃的,便讓他按照自己的喜好點,說我吃什麽都可以。
“你腳上有傷,我才帶你來吃口味較清淡的粵菜,若你不喜歡就換一家,對麵有家湖南菜挺好吃的,我和老板也熟,可以讓他少放點辣椒。”
“不用,就吃這個,我不挑食,什麽都能吃的。”
勸服了杜霆之,可菜上桌,每樣吃一口就沒了胃口,為了不讓杜霆之懷疑,我拿胃不舒服當了借口。
“那吃飯我帶你去看看醫生?”
“不用麻煩,老毛病罷了,再說我倆雖不是消化科的,但好歹也學過醫,買點藥吃的能耐還是有的。”
這次我沒搶著結賬,但在走出餐廳時我以要去找朋友聚聚為由,讓他先走。
他聞言,說:“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我把定位給了她,她說她來找我。”
可杜霆之沒有回答,隻是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我,我揮揮手示意他快走,他點點頭才往外走。
我剛慶幸支走了他,他卻又突然折了回來:“阮離,知道你不想聊私事,但從你近日來的古怪行為及昨晚走路走到雙腳磨出血泡的事情來看,我不難猜出你的感情出了問題,甚至於連夜離家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你支走我是想住哪兒?公園?橋洞?還是又要去睡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