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聳肩:“可能我是老古董吧,無法奉陪你玩花樣,我這邊建議你去找誌同道合的人。”
“倒也不必,”他連忙說,“其實和你在一起做什麽我都開心,會這樣不過是見你情緒不高,才想調節下氣氛。”
“是餓得沒力氣了。”
“那就趕緊吃,我點的都是你喜歡的,油燜大蝦,炸藕盒,還有糖醋肉和野生菌菇湯。”
確實是我愛吃的,隻是心境太糟,吃什麽都一個味兒,在顧曄承的督促下,勉強吃了一碗飯,肚子還漲得不行。
以為躺會等消化了就能好,可胃沒一會兒就疼了起來,我用枕頭頂著胃。然後俯臥著睡,可疼痛並未緩解,等顧曄承刷牙出來,我已經疼得滿頭大汗。
“怎麽了?”他摸摸我的額頭,“沒發燒,是哪裏不舒服?”
“胃。”
“我沒帶胃藥,你再忍忍,我去找前台問問有沒有。”
顧曄承說完就跑了出去,又很快折返了回來,說酒店也沒有備用藥,不如帶我去醫院看看。
我疼得連話都說不完整,隻能擠出幾個零碎的字:“吃撐了,吃……吃點消化藥……就能好。”
他沉默幾秒,然後很快做了定奪:“十公裏處有家藥店,我現在去買,你一個人能行嗎?”
見我點頭,他就去了,我繼續撲在**等那股疼勁兒過去,可胃卻**起來,疼的我全身都冒出細密的汗。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卻是顧曄承的鈴聲,我順著聲音摸去,果然是他忘了拿手機。
是個沒備注的手機號碼,我並不打算接,等電話自行掛斷後,又很快進來一條消息。
手機屏幕就在我臉側,我一掀眼就看到了主頁界麵的前半段文字:顧總,她已經登上了飛機,我們親眼看著飛……
後半段文字需要輸入密碼進入手機才能看到,但前半段文字已經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她?
她是誰?
顧曄承要把誰送上飛機,還命人親自看著?
程靜怡嗎?他們倆聯合起來搞我,因為計劃失敗,為避免暴露或者是為了保護她,所以借放鬆的名義帶我來郊區?
原本隻是胃疼,這會兒連心髒都疼了起來,幾經思量,我最終放棄了嚐試解鎖打開手機的想法。
微信信息看過後就會被顧曄承發現,不能做打草驚蛇的事情。
可我真的太難受了,試圖把身體蜷縮成一個弓字,但疼痛並未減輕,而眼淚很快就把枕頭打濕。
可哭著哭著肚子也疼了起來,我下床去了趟衛生間,等出來的時候胃突然就好了,隻有心髒還空落落的疼。
顧曄承回來的時候,我就四麵朝天的躺在**看著天花板,他一路小跑著進來,我朝門口瞥了一眼,才發現他是穿著睡袍出門的,腳上還踩著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拖鞋還髒到不行。
“還很疼嗎?”他擠出幾顆藥放在我嘴裏,又把擰開的礦泉水遞到我嘴邊,“賣藥的說這種藥是止疼效果更好的,但我擔心藥效不行,又買了其他兩種,你先把它吃了,半小時後不見好轉,我們就再吃點別的。”
我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你手機沒拿,有人打電話給你。”
t他看了眼手機,然後拿了起來,邊點開邊說:“我何止手機沒拿,我連衣服都忘了換,錢包也在口袋裏了。我穿著浴袍去藥店,還和店員賒賬,差點就被店員以流氓的罪名送進派出所了。”
他語氣戲謔,一點沒被手機上的信息影響到,看來他是篤定我沒發現他的貓膩的。
真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我半真半假地說:“那怎麽沒送成?”
“我讓店員在網上搜索我的名字,確認我還算是為名人企業家後,他們才賒賬的。不過這會兒,他們肯定把我當成談資四處傳播了,甚至還可能發到網上。”
他說著頓了頓:“不對啊,你剛才那句‘怎麽沒送成’,似乎對我沒被抓走的事感到遺憾。”
“沒,我沒力氣說話,少說了幾個字而已。”
“我知道,我是逗你的,你閉眼休息,一會兒難受了就叫我。”
我本就舒暢了,吃了藥就更舒服了,但我整晚都以胃不舒服想自己睡為由,霸占了整張大床,而顧曄承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擠在一米五的**休息,而垃圾桶裏還躺著他穿斷底的一次性拖鞋。
心疼嗎?或者感動嗎?我在心裏問自己。
但我很快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一個帶著弄死我的目的與我複合的人,他所有對我的好不過都是為了達成目標的偽裝罷了。
我若真當回事兒,就太傻了。
於是我安心踏實地睡到天亮,即便他被鬧鍾吵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我還疼不疼,我也心無波瀾地說了句好些了。
“那再睡會兒,公司那邊就請……”
我打斷他:“誰活著都不容易,動不動就請假,估計沒幾天老板就得把我辭退了。”
“辭退了更好,反正你現在是妥妥的大股東,分紅是你工資的幾萬倍都不止,安心等著數錢數到手抽筋不香嗎?”
我想到曾經看過的一部犯罪嫌疑片。男主人公為了獲取女主的巨額遺產,一日六餐換著花樣的做給女主吃,還家務全包,就連女主的牙膏都是他擠好的,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不誇讚男主人公好的,卻隻有臨死前的女主幡然大悟,原來所有的好都是有目的的針對。
這和顧曄承的行為有異曲同工之妙,他說有分紅,還和我簽了股權協議,可誰知道協議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裏頭又有沒有貓膩。畢竟他以前也被蘇欣的舅舅用合同毀滅過,不排除他將計就計用到我身上的可能。
如果是,那他一直勸我不上班的原因就又多了一個。
他想徹底割斷我與外界的聯係,讓我成為他籠子裏的金絲雀,這樣萬一某天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而他也能逃脫罪責。
這樣想著,心裏不由打了個大大的寒顫,但我嘴上卻說:“可人生不能隻有錢,工作會讓我感覺自己在活著,而我很喜歡活著的感覺。”
我想了想,又說:“所以,我很狠催眠我的人,我好不容易才有重新了活的鬥誌,可偏偏有人想讓我死掉。可他們打不垮我的,因為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我會比他們想的都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