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據實以答:“聽到你們在談點橫的股票。”

“還有呢?”

“沒了,我剛醒來找你,來到書房就聽到這些。對了,你說點橫的股價會在春節前夕大漲,那我到時候是不是全拋了?”

顧曄承用特別無奈的眼神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虛,身子後仰著與他拉開距離:“你有話就直說,這樣看我,我害怕。”

他又歎了聲氣兒:“我給你提供了這麽明顯的內部消息,你不用來大購股票,卻想著到時盡快脫手,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單純,還是愚蠢。”

“愚蠢”這頂帽子我是萬萬不可能認領的,於是我說:“你說的東西我當然知道,隻是購入股票需要經濟實力,我知道自己的實力如何,所以就隻做能力範圍內的事。”

“我給你……”

“不用,我的心髒隻能承受得住小打小鬧。”

顧曄承見我堅持,隻能說:“行吧,反正你開心就好,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如果讓你不開心了,你就不用顧忌任何,可以盡情去改變,而我會做你的後盾。”

我撲進他懷裏,摟著他的腰,用掌心摩挲著他的背:“知道了,財神爺。”

他在我脖子上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小壞蛋!”

接下來的周末,說是休息,但顧曄承比在公司都忙,每天不是在書房開會,就是在書房接電話,就連周六晚上的睡前運動,都在關鍵時刻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打斷。

還沒等我生氣,顧曄承就率先道歉,說他在籌備點東西,近期是最忙的時候,等忙完這波就會好很多。

掃興歸掃興,但總不能去埋怨一個認真搞事業的男人,我拉緊被他解開的睡衣:“既然那麽忙,就專注到工作上去吧,別讓其他小事分了你的心。”

“不會,”他重新解開,“天大地大,都沒老婆大,何況隻是區區一點小事業。”

我在他的糖衣炮彈裏沉淪,直到周一去公司上班,才從同事口中聽說了點橫今天在深市市中心最貴的寫字樓落成的事情。

我聽得一頭霧水:“點橫之前在深市沒有設置公司嗎?”

“有的,隻是規模很小,員工也隻有幾個人。而如今已經獨占了幾百平的辦公樓,員工隊伍也壯大到上百人。”

“不過這點橫的老板還沒露麵,你們知道是誰嗎?”

“不清楚,據說是個富二代。”

“不過這點橫的定位,和海盛科技很像,這是要打擂台啊?阮離,你家那位怎麽看?”

……

大家眾口紛紜,我隻能給出比較中庸的回答:“任何事都忌諱一家獨大,有競爭對手和壓力,才能督促企業把產品質量做得更好,而且智能家居已經是全球的發展趨勢,市場很大,別說再來個點橫,就算有幾百個類似的企業冒出來,達到百花齊鳴的效果才好呢。”

大家紛紛稱讚我回答得好,等眾人散去,何葉也走到我跟前,提議我少和他們交心,說他們麵上恭維我,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麽奚落我呢。

我點點頭,說我懂,讓她不用擔心,說著餘光一掃,就看到她耳朵上有道抓痕,我連忙問她是怎麽弄的。

“狗撓的。”

我覺得不對,湊上去想看得更仔細些,她卻往後躲了躲,這更驗證了我的猜測,我臉色一沉:“是指甲撓的你,還是女人的指甲,是蘇欣嗎?”

何葉還想否認,但在我的眼神逼迫下,最終點了頭:“是她撓的,不過你不用擔心,她也沒占到便宜,她的臉和耳朵,甚至脖子都留下了我的傑作。”

“可你為什麽要和她打架呢?”

“是她先出的手,昨晚她去我家吃飯,我也回大宅一起吃。席間她和許雲笙眉來眼去的,我一個惡心就把她破壞你和顧曄承的事兒說了出來。結果她惱羞成怒,就扇了我一耳光,但我很快反敗為勝,占據了主導地位。”

何葉說著又冷笑了下:“不過這蘇欣挺雞賊的,打不贏我就捂著肚子大哭,後來被許雲笙抱著送去了醫院。若不是閑晦氣,我真的很想跟到醫院,看看她的假戲要怎麽演下去。”

何葉言語間全是鄙夷,看得出來她對許雲笙和蘇欣的怒氣是很重的,我作為朋友和旁觀者,隻能勸她把握好分寸,別一不小心把自己賠進去。

“放心,姐傻過一陣子,不可能傻一輩子。”

我還想說點什麽,但黃鶯找她要份報表,於是剩下的話就不了了之了。

之後幾天,在顧曄承的哀求下,我還是住到了他家裏去。

顧曄承問過我今年想去哪裏過年,我搖搖頭說不知道,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我隻想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過完這個年,就覺得萬幸了。

他拍拍我的手,說那就在這裏過,讓我有時間的時候,把家裏布置一下。

於是我在下班或者出門買菜的時候,看到對聯、福字、紅燈籠、窗花之類的東西,都會買回來,慢慢的以黑灰色為主的裝潢,就增添了一抹喜氣的紅色。

又過了一周,距離春節隻有5天了,再上三天的班就能放假,但整個辦公室的同事都處於一種人在公司,但心早已經飛回家的狀態,都在摸魚而心照不宣。

這天下午,我用電腦玩了會兒紙牌遊戲,後來覺得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挺累的,便想去茶水間倒點東西喝,結果站起來沒走幾步,就有人叫住我,說有人找我。

“在哪兒?”我問。

“在公司門口。”

“誰啊?”

“不清楚,但應該是有點來曆的人,因為看起來挺眼熟的,隻是一時間想不到名字。”

同事的描述令我有些不安起來,我快步往外走,當看到來人是顧樹生時,我第一個反應是退後離開。

“阮離,”可顧樹生已經看到了我,他衝我招招手,“我今天冒昧而來,是有點事想和你說,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看到顧樹生,女兒萊萊的死又在我腦袋裏閃現了一遍,我一口回絕:“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