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整個人放鬆下來,洗了澡以後隻覺得困乏,就直接上床休息了。第二天早上,何連成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說是車主醒了過來,想找到我們當麵道謝。
何連成看我情緒不穩定,找了一個代駕,然後他開著他自己的車帶我回家。
駛下立交橋,我才驚魂未定地問:“你說於淼為什麽會大半夜把車停在立交橋上,還關閉了所有的燈,這不是明擺著要出事嗎?”
“她未必是自願的。”何連成說,“剛才不讓你出聲,是怕今天一晚上你都被牽扯。”
當時他攔住我的話頭時,我立時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如果在那種情況下,我說與那個車主認識,警察是肯定不會讓我們離開的,帶回去盤問或者讓我們幫忙聯係車主的家人是一定的。而且整件事情都有點巧合的過了頭,還是他這樣的處理好,我們都先靜一靜。
回到家,我整個人放鬆下來,洗了澡以後隻覺得困乏,就直接上床休息了。第二天早上,何連成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說是車主醒了過來,想找到我們當麵道謝。
這件事沒辦法推托,我決定到醫院以後再認出於淼。
何連成陪我一起去的,在醫院門口我們遇到了來接我們的交警,他雖然沒表現出什麽,但是警察在病房這種情況顯然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
這個一笑兩酒窩的交警和我們說,讓我們叫他小趙就可以了。我看了一下他的警號,然後跟進了住院部。
站在病房外麵,我鼓了一下勇氣,想演好等一下的戲。
推開門,於淼就坐在病床上,半躺著,沒有睡覺,手裏抱著一台IPAD不知道是在看東西,還是在玩遊戲。
“你……”我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於淼說,“怎麽會是你?”
於淼顯然也不知道撞到她車子的人是我,也是滿臉驚訝,交警也有點懵了,問:“你們認識?”
“認識。”我說。
何連成的表情也有點別扭,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嘴裏說著:“和她沒什麽好說的。”
其實這些是我與何連成在打配合。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長大以後人就會自動變得勢利了,所有的事情都會從利於自己的角度出發。這些,是我們刻意演出來了。
“別別,林姐。”於淼看到我們兩個轉頭要走,馬上從床上下來,過來要攔我們。
這種情況下,即使她不攔,我與何連成也走不了,旁邊站著一個警察呢。
重新坐下來以後,警察再看我們三個的眼神就有點不一樣的意思了。
“林姐,我真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和你見麵,也沒想到救了我一命的人是我。”於淼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看到她這樣子,我和何連成互相看了一眼,隱約猜到其中必定有事。於是,我下性子問:“昨天晚上你酒後駕車,還在立交橋上睡著了,我撞上了你的車差一點惹出大事故,你知道嗎?”
“我都知道。”於淼抹了一下眼淚,說:“林姐,從前的事,真的對不起。”
“知道以後就少喝點酒,你通知你父母了嗎?”我問。
“不用通知他們,他們現在不在國內,我這邊又沒什麽大事,準備養兩天,把這件事了結一下,然後就回去了。”於淼說。
我實在想不通,已經拿到了自己應得的那一部分,又定居國外的於淼,為了什麽重新跑回來,趟這一次的混水。
“行,你好好養著,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說了。”我看了一眼警察,有點顧忌地說。
“好。”她應了一聲,然後看向警察問,“那件事,我能說嗎?”
警察搖了搖頭,轉頭看向我們兩個說:“真沒想到你們竟然認識,看樣子筆錄還需要再補充一下了。”
於淼這裏有警察在場,我也得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隻能配合地跟著警察再去做筆錄。
我與何連成簡單地把從前的事說了一下,當然說的隻是表麵上的情形,比如說我與於淼的關係開始於同事,後來她鬧了一次小三兒,然後辭職離開北京,沒了聯係等等。
細節問題,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有時候,你自以為的坦誠反而是畫蛇添足。
做好筆錄,他才又說:“還好你的車速慢,要不然現在的於淼一定被撞下了橋,生死未卜了。”
我想了一下,那個橋距離地麵差不多有七八米,要是連人帶車跌下去,真的隻能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了。
從警察局裏再次出來,何連成鬆了一口氣說:“看樣子,咱們兩個昨天晚上都猜對了,於淼的事沒有表麵上看著這麽簡單。”
是的,有警察守著的病房,一定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沈末來電話問我和肖康談的如何了,我想了一下覺得有必要和他見個麵,就約了一下。誰知一向從來都不推辭的沈末猶豫了一下,才說:“今天不太方便,你要不明天過來?”
“行吧。”我長舒了一口氣,假裝自己沒好奇心的應下來。
掛了電話才不過五分鍾,沈末又火急火燎地給我打了過來:“你過來吧,我這邊事兒完了。”
我心裏好奇問:“什麽事兒?這麽快?”
“來了就知道了。”沈末在那邊說,“想看熱鬧的,就快點兒。”
最後一句話的語氣頗不客氣。
我倒不是心裏有多少八卦細胞,而是真心關注沈末的狀態是不是對勁兒,於是二話沒說扔下手裏的工作就直接跑了過去。
無名居於我來說,已經十分熟悉,門口的小門童見到我連問都不問,直接說:“林姐姐,都老板在最後一道院子裏。”然後就放行了。
我一路帶風的走進去,才一進大門就看到沈末正在院子裏的藤架下擺弄一套新的粗陶茶具。
“來了,還挺聽話。”他抬頭看到我就說。
“沈少爺召喚,哪兒敢不來。”我說著坐了下來,正準備喝茶,他一抬眼,臉色變了說,“再等幾分鍾,還有一個客人。”
我怔住了,他的客人向來少。我不是說他的餐館,而是能做為朋友和客人來這個小院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他今天能同時約來的人,我一定認識,我真想不出來會是誰。
“呆頭鵝一樣看著我做什麽?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看了看我,還在細心地養著手裏的茶具,滾燙的茶水放在茶海裏一遍一遍的衝洗,直到茶具在窯裏的火性被衝淨,被浸潤才算是勉強能用了。
等了十多分鍾,一個高跟鞋敲在青石板上的腳步聲驚得我抬起了頭,然後就看到了方慕晨。
她穿著一件天空藍的繡花旗袍,一雙黑色的細跟鞋,頭發簡單的盤在腦後,臉上化了淡妝,整個看起來有點民國時期小美女的樣子。
她沒想到我會在,臉色白了一下看向沈末。
沈末對她很是客氣,微笑著說:“樂怡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沒什麽事是會瞞著她的,你進來吧。”
她這才猶豫著走到我身邊,拉出椅子坐下來,細聲細語地叫了一句林姐。
我冷冷的嗯了一聲,對於這種利用沈末的女人,我覺得特別可恨。對於沈末,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平常百分之八十的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我,替我想著怎麽做最好等等。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卻自覺的把自己提到了沈末姐姐的位置上,總有一種自家親弟弟被別人欺負了的感覺。
“林姐,我今天來是道歉的。”方慕晨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她能感覺到我對她態度的變化。
如果她不算計沈末,一切都好說。我與她基本上不算有正麵衝突,至少表麵上維持和平是沒問題的。但是,沈末的事,讓我對她的那一點好感煙消雲散了。
“你不用向我道歉,需要道歉的人在那邊。”我指了指沈末,自己把椅子往後拉了一下,看著方慕晨,想知道她怎麽道歉。
她看向沈末,眼神有點可憐兮兮,我有點看不下去,想再說句什麽,卻被沈末截住,他溫和地說:“你的道歉我接受了,電話裏也說過了,你不用再過來了。”
“不,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要當麵說清楚。”方慕晨眼神裏終於有了一絲堅定。
“真的不用,我這幾天想了一下,我和你之間差距太大,肯定不會長久了。不說別的,單是年齡上我就比你大十幾歲,我比樂怡也要大。”沈末說,“這一條就能產生好幾道代溝了。”
沈末又恢複到了從前,氣定神閑,溫文爾雅,話語裏外都是禮貌,而且是誰也挑不出來的禮貌。說得很親熱,距離感卻很強。而且這種距離感,讓人挑不出什麽不對。
他,就是一個八麵玲瓏的妖孽。
“不是,我想說的是,我剛開始確實是在利用你,但是後來我動了真感情了,希望我們還能夠有機會。還有於淼的事,我也不是有意的……”方慕晨還要說什麽,沈末卻微微皺起了眉。
“你需要道歉的是林樂怡吧,在你們的計劃當中,想真正利用的人是林樂怡還有站在她身後的何家。”沈末看向我,把話題扯到我身上。
他的話很明白,卻讓我如墜雲霧,利用我?利用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