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歡場的後起之秀

白霜現在的心情,我們能理解。誰的家裏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太冷靜太愉快。她沉默了好半天,抬頭看著何連成說:“我看在與你認識這麽久的份兒,相信你的話。回去以後,我會盡量把這些告訴我爸爸,至於接下來要老爺子要怎麽辦,我就真就知道了。”

暴怒之下的人能不能聽得進勸告,真的是個問題。

白霜這一次來見我們,隻是為了得到何連成一個肯定的答複,含糊的談話中我們也能猜出發生了什麽,她最後叮囑了一句:“如果有人問起,你們就說一概不知情就行了。”

我與何連成點了點頭應下來,“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裏”的道理我們都知道,會替她們保密物。

白霜歎了一口氣,有些疲憊地說:“我先走了,有什麽記得打電話通知我一下。”

“放心,我這邊要是有什麽消息,一定會和你說的。”何連成向他揮了揮手。

“路上開車慢點。”我不由多說了一句。

她望向我,眼睛裏有感激,微一頷首說:“謝謝!”

這件事,我們沒辦法再繼續隱瞞下去,因為何則林在我們回到家之前就知道了消息,所以一進門就感覺到的是低氣壓。

曹姨知道事態嚴重,就把三個孩子領到小花園的遊樂園玩,家裏隻剩下我們三個大人。何則林把事情經過問了一下,最後總結說:“我明天要去拜訪一個你白叔叔,你們跟我一起過去。”

“嗯,他那邊見您嗎?”何連成問。

“已經定好了,何蕭明天應該也在場,麵子上的和氣要維持一下。”何則林補充了一句,歎道,“兒女都是前世債,這下我算是懂這句話了。你們呀,真是好日子過多了,膩得慌。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已經自己獨當一麵開始創業了。”

對於何則林回憶過去的話,我們隻能聽著。

他把何蕭與何連成放在同一個等麵上來評比也是正常的,畢竟在他眼裏,這兩個都是一樣的兒子。

何連成回自己的書房忙今天白天未完成的工作,我覺得也不能這樣等下去,就坐在桌子前理著最近發生的事情。想把其中的關鍵想出來,這一切發生得很突然,就像針對著我們一樣。每一件事,直接受害人不是我們,卻最後都能指向我們,也是醉了。

我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覺得應該給沈末打個電話,一是問一下他是從哪兒知道的消息,二是了解一下他心情調整到什麽狀態了。

電話撥通,沈末語氣倒是輕鬆:“道謝來了?”

“嗯,你怎麽樣?失戀養傷的時候,消息還這麽靈通,讓人羨慕。”我說。

他在那邊是什麽表情我不知道,但是確實是沉默了半分鍾才說:“樂怡,失戀的滋味確實不太好受,不管是什麽原因導致分手的,心裏的感覺是不是都一樣?”

“特像流浪狗的那種感覺?”我問。

“不,覺得自己是傻子。”沈末說。

“習慣就好了,你現在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漂亮的妹子不是大把的嘛,多找幾個談談,習慣就好了。”我勸著。

“你要是個男的,絕對是個花花公子,別拿我和你家何連成相比,我可是正經人。”沈末忿忿道。

聽到他的語氣,我鬆了一口氣,他還是很快就調整好了表麵的狀態,至於心理上的傷,別人幫不上忙,全靠他自己吧。

“你想找什麽樣的?我給你介紹幾個。”我沒理會他的話,熱情地說。

“不需要。”他惡狠狠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套路,準備把我拉到紫金台,給你那些姐妹拉生意吧!”

“好吧,讓你猜著了。怎麽?說說消息咋會這麽靈通?白家極力封鎖的,你都能第一時間知道?”我問。

“沒時間卿卿我我了,自然有時間打聽八卦。”他頓了一下又笑眯眯地問,“樂怡,你覺得我要是開一家八卦雜誌社,怎麽樣?會不會日進鬥金啊?”

“就你爆的這些料,三天就得讓人把雜誌社給砸了。”我說。

“得了,你甭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要是真想知道這些,也可以的。我給你一個電話,隻要你能給他錢,想要誰的消息不能?!”他的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問:“誰?誰的電話?”

“你等會兒,我給你問一下。”沈末的那邊靜音了半分鍾,然後重新聽到他聲音時,他報了個電話和人名給我,說,“在帝都還沒有他打聽不出來的事,隻不過收費高了一點兒,你真感興趣自己找他去,我和他打過招呼了。”

“私人偵探?”我問。

“算是吧,不過知道的人不多。”沈末說。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我又問。

“你十萬個為什麽呀?你不覺得我應該放開照顧你的責任,讓你自己去飛了嗎?”他肉麻的說。

我被他噎了一下,沒了話,悶聲應道:“好吧,謝謝。”

掛了電話,我對沈末徹底放心了。到底都是成年人,麵對感情理智還是占了上風,隻是他以後還會再遇到真心待他的女孩子嗎?我有點擔心。

男人的受傷和女人不同,更難治愈。我害怕多年以後,沈末還停在現在的狀態龜縮不前,那樣就太可悲了。

我看著自己隨手記下來的電話和名字,忽然覺得有點眼熟,想了一會兒跑到櫃子前翻出一個箱子,然後一古腦倒在地上,翻出了一個灰撲撲的袋子。

打開袋子,從裏麵滑出一張名片,上麵的名字就是剛才沈末告訴我的那個。

這個袋子是程麗娜給我的。

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原來大家打聽消息都有捷徑的,隻有我傻乎乎的去問當事者本人,說得好聽是磊落,說得難聽就是笨。

我猶豫了一下,就給那人打了電話,說明了來意和介紹人以後,他在那邊哦了一聲,然後說:“你要的消息著急嗎?著急就來禦品閣找我,要是不急明天在國貿約個咖啡廳見麵。”

“很急。”我說。

“那你過來吧,我今天在這邊辦事。”他在那邊說。

我不知道這個途徑是不是可靠,本來想告訴何連成一下再出去,去他的書房時發現他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看他太過勞累,就悄悄給他搭了一條毯子,自己退了出來。

孩子們今天晚上由曹姨帶著,我不用擔心,去他們房間看了一眼,發現都睡著了,於是輕手輕腳的下樓,到了車庫把車子開出家門。

他給我的地址是在西四環,距離我住的地方很遠。還好,現在不是車流高峰,路上很好走。

四十分鍾以後,我開著導航找到了那個地址。

緊臨西四環路,一大片燈光輝煌,禦品閣三個大家晚晃晃的掛在上麵。

我把車停好,就有一個穿著西服的服務員快步跑了過來,拉開車門看到是個女的,微微一怔,馬上笑著問:“姐姐是一個人嗎?”

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把我當成來尋歡的了,於是說:“我來找朋友的,約好了的。”

“哦,好的,在哪個包間?”他問。

我說肖康告訴我的包間名,他禮貌有加地領著我往裏走,一邊走一邊輕聲說:“姐姐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邊的服務項目很全的,基本上隻要是您能想到的,我們都有。就算沒有,也能量身定製!”

我沒多說話,來到包間前深吸了一口氣,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卻像沒看到一樣,親自敲開了門說:“肖先生,您的朋友到了。”

一路走進來,我看到了這裏的裝飾風格和服務水平,就猜出來這應該又是帝都新出現的歡場,甚至在路上我還遇到了幾個在生意場上有過幾麵之緣的人。隻不過因為燈光問題,我又走得匆忙,他們沒認出我而已。

“進來吧!”一個沉穩的男聲說。

我走進房間,過了一會兒才適應了裏麵的燈光。肖康是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金線邊的眼鏡,皮膚白皙異常。

他向我伸出手說:“是林小姐?”

“您好,肖先生。”我也伸出手與他握了一下。

“請坐!”他說著指了一下沙發,示意我坐下來。

房間裏有五六個人,都是女人,穿著很薄涼,個個都是大眼美女,在燈光下看來每一位都膚若凝脂,各有風情。

“肖哥,來朋友啦?那我們先走?”其中一個女孩看到我坐下,往外讓了一下,對肖康笑著說。

“去忙吧,下班前來找我一下就行了。”肖康道。

我心裏疑惑,難道這家禦品閣的老板是這麽年輕,看著人畜無害的一個男人?!不是我懷疑他的經濟實力,而是覺肖康文質彬彬的,與歡場老板氣質不符。

“這麽快就趕了過來,應該是急事。”他說。

“嗯,算是。”我一邊點頭應,一邊想著他的身份。

“我的收費,沈先生和您說了吧。”肖康問。

“嗯。”我又點了點頭。

“那就好說了。”他坐直了身子,指了指房間的牆壁說,“這房間很安全,沒監控沒監聽,今天所有的談話隻有你和我兩個人知道,你現在可以說想知道什麽消息了?老公出軌?還是競爭對手的最新商業計劃?”

“都不是。”我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有人輕輕敲了一下門,他抬手止製了我的話,抬高聲音說:“請進!”然後還按了一下手邊的一個按鈕,門才從外麵被打開。

“肖先生,朋友過來了?”進來的是一個女孩,我看著有幾分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她本來是有話對肖康說的,看到我,卡住了。

“稍等我一下。”肖康站了起來,與那個女孩一起走了出去。

那個女孩臨出門前,還認真的盯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