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無彈窗 045 家的味道是溫暖的
寬寬倒是毫不客氣,夾起菜咬了一口說:“謝謝叔叔。”
我忽然覺得寬寬倒真會從善入流,看到這麽一大桌子人就跟沒看到一樣,自得其樂地維持著自己的生活習慣。
他一會兒要湯,一會添飯,曹姨跟著他忙得不亦樂乎。
飯後,寬寬摸著自己吃得圓滾滾的小肚皮,眨著大眼睛對兩個哥哥說:“哥哥,要不要出去溜小狗?”
不僅是元元和童童,就連我也聽呆了,這邊什麽時候養小狗兒了?
“那天帶他出去,在路邊看到一個大爺賣小狗,他不知怎麽看對了眼,打滾非要抱一隻回來。是隻土狗,長得挺可愛的,在院子裏的狗窩裏呢。”何則林看我一臉迷霧,解釋道。
“去。”
兩個哥哥聽說有小狗,簡直比寬寬還要興奮,也不知道吃飽沒有,扔下飯碗拉著寬寬跑了出去。
現在天氣冷了,我忙給三人罩上外衣,一個一個穿著圓乎乎的,特別是寬寬,跑得快的時候像一隻扭來扭去的小企鵝。
“曹姨還沒吃飯,我跟著去。”我和大家打著招呼。
“好。”何則林點頭應下,“曹姨一直在招呼孩子們,真沒吃好。”
曹姨樂嗬嗬囑咐了我兩句,就重新在桌子前坐下。
我帶著孩子們離開院子,他們手裏牽著一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白狗,看不出是什麽品種,就是一對眼睛圓溜溜的格外招人疼。
“金剛,快走快走。”寬寬拎著繩子往前扯。
“別這樣,小狗不舒服了。”元元到底大一點,跑過去蹲在地上,把小小的金剛給抱在懷裏。
一聽這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寬寬取的,這麽小的一個東西叫金剛,聽著就覺得好笑。
“不會,金剛跑得可快了。”寬寬說著,把小狗從元元懷裏弄下來,放在地上一邊用胖手拍它的屁股一邊說,“金剛快跑,跑給哥哥們看看。”
也不知道小狗是不是真的能聽懂他的話,還真的撒開腿就往前跑去,把寬寬手裏的牽狗繩都給繃真了,寬寬也快跑了起來。
一個小圓點,一個大土豆,一前一後在小路上越跑越遠。
到了最後我不得快跑兩步才能追上,元元和童童左右各一個,看著跟保鏢一樣護著寬寬。
我在後麵,看到他們跑著跳著,牽著小小的金剛在花園裏玩得熱鬧高興,心忽然就放鬆下來。
孩子們的散步時間格外長,直到小金剛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走了,元元才抱起他,哥三個一起叫上我回了家。
原來我吃過晚飯都沒有運動的習慣,這麽一動發現全身上下都是熱乎乎的,心情也不由好了很多。
三個小寶更是跑得滿身汗,回到家我趕緊打出幹毛巾給他們三個擦幹淨,小金剛自己鑽進舒服的窩裏開始睡覺了。
何則林和程新都坐在客廳裏,看到我們進來都抬起了頭。
元元和童童到底覺得他們兩個陌生,馬上就安靜下來。寬寬不一樣,他自小兒在這兒長大的,主人翁的意識很強。一進來就撲進何則林的懷裏,把他手裏的報紙奪了扔到一邊:“爺爺,陪我看動畫片。”
“讓叔叔陪你看,爺爺忙著呢。”何則林俯身撿起報紙,對寬寬說。
寬寬一轉頭就看到了程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何則林說:“爺爺,昨天陪我好不好?”
“好。”何則林微笑點頭。
寬寬這才做罷,踱著小方步走到程新麵前,極力模仿著大人間說話的語氣說:“程叔叔,你願意陪我看動畫片嗎?”
程新被他的架式弄得有點不知如何開口,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要是不願意呢?”
“那不行,你在我家住是要付房租的,陪我看動畫片就當付房租了。我媽媽和哥哥是一家人,不用。”寬寬說。
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任何一個大人也不會生氣。何況程新心裏也知道,他是自己的兒子,雖然他現在沒想起從前,還談不上有感情,但是責任感還是有的。
“好吧,我陪你看,權當付房租了。”程新答應了下來,表情有點無可奈何。
寬寬熟門熟路,打開電視找到自己要看的動畫片,拉著程新坐了過去。何則林雖然看著像是在看報,其實也在豎著耳朵聽著屋子裏的對話。我明顯看到他嘴角大大的咧了一下,然後又低下頭去。
“你們兩個呢?該寫作業了吧。”我看看坐在身邊的元元和童童說。
“嗯,好吧。”兩人也有點想看電視,但是聽到我這麽說,還是點了點頭跟我回到了房間裏。
在搬來住以前,我沒想過事情會用這種方式發展,對於何連成完全恢複基本上沒一分成算的。現在,看到寬寬的表現,忽然理解了何則林的做法。
寬寬被他養得很好,不管是性格還是其它方麵,都非常健康。他不怕生不怯場,不管麵對誰都是自己本色麵對,也從不為誰掩飾自己的真實感受。永遠把自己的感受和狀態放在第一位。
一個健康的孩子就是這樣。
看到寬寬,再想到元元和童童像他這麽大時那種與看個不符的成熟懂事,我就覺得自己與何則林相比,還是差很大一截。
我希望這種溫暖的,放鬆的家庭環境,能夠讓程新放下心裏的戒備,真正的融入到這個家裏,接受自己以前的身份。
這樣的生活終於穩定下來,我每天白天上班,司機去接送元元和童童,晚上到家曹姨已經做好了晚飯,何則林一般回來得較早,在家等著。
有不少次,我差不多和程新同時進門,最初有點尷尬,後來慢慢適應,並覺得自然。
何則林凡事不避程新,公司的文件,重要的決策都在他麵前做,有時候還要說得清清楚給他聽,我記得當時程新的表情很驚訝。
何則林笑了笑說:“你是我兒子,這些東西是將來要留給你的。”
程新喉頭動了動,沒說出什麽話來。
我知道何則林這麽做是為了什麽,讓程新放下戒備。他現在還在紅日投資上班,除了每天回來,不說關於公司的一件事。
事情是在好轉,但是情況在眾人都適應了這種貌似一家人的家庭氛圍時,我忽然覺得這件事要真的辦成也太難了,因為到了一定階段,大家都有點安於現狀的意思。
和往常一樣,我們先去溜狗,一個月的時間金剛體型長大了一倍。回來以後,正常的溝通,然後哄孩子們睡覺。
因為有曹姨的幫忙,我也輕鬆了很快。
我以為這是個平常的夜晚,卻沒想到半夜我起身去例行給三個小寶檢查被子時,摸到了寬寬的額頭,燙得要命。
我嚇得馬上打開燈,一看寬寬一張小臉都燒成了紅布。看了看時間夜裏兩點半,找到體溫計量了一下,三十九度。
“媽媽……”寬寬迷迷糊糊的叫著。
“媽媽在,馬上送你去醫院,乖。”我連忙給他穿好衣服,抱起來就往外麵走。
寬寬現在的狀態已經被燒迷糊了,眼睛睜開看了我一下,然後閉上又昏睡過去。這麽急的發燒,絕對不是正常的。我明明記得臨睡前還好好的呢?!
按亮了樓梯燈,我急急忙忙往下走,才下幾台,腳下一個踩空,整個人都往下滾去。我護住寬寬,勉強控製住自己的身體,剛想從樓梯上爬起來,就覺得腰上鑽心的疼,可能是擰著了。
“怎麽了?”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頭頂。
我抬頭一看,是程新站在樓梯口上看著我,一邊說一邊走了下來,直接接過我懷裏的寬寬。
“這麽燙。”他一碰到寬寬就發現不對。
“發燒了,我要送他去醫院。”我忙說著爬了起來,才一動腰疼得汗珠子都掉了下來。
程新也發現了我的異樣,問:“你摔壞了?”
“沒有,估計是扭著腰了,快送寬寬去醫院,我叫曹姨幫忙看著元元和童童。”我扶著腰,艱難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挪到曹姨門口。
把情況說明,我直接就衝了出去,程新已經發動好車子,寬寬在後座上躺著。
他一邊把車子開出車庫一邊說:“你怎麽不叫我起來?準備一個人送孩子去醫院?”
“想著大晚上的,別驚擾得誰都睡不好。”我說。
“我不管怎麽說,也是正牌的爸爸。”他低聲說,“我真沒想到,我的失憶竟然讓你扛起這麽多的東西,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出口,我忽然覺得壓在心頭的重石好像一下子輕了,就像有什麽鑽出的殼,溫柔的開始發芽。
不過他沒在多說,一路到了醫院掛號排隊交費,給寬寬量體溫看醫生,最後確診是急性小兒肺炎,需要住院。
我抱著寬寬,程新拿著藥費單子跑前跑後,等把病房弄好,寬寬躺在病床上開始輸液時,我才鬆了一口氣。
寬寬現在安靜了很多,臉上的紅也稍微有點退了。
天色有點蒙蒙亮,我看看時間四點半,對程新急歉地笑著說:“你趕回家睡一會兒,等一下還要去醫院,我在這兒看著。”
“沒事,我今天白天沒什麽事,我在這看著,你睡一會兒。”他在床對麵坐了下來。
我累得夠啥子,剛想去倒杯水,卻發現腰上的疼一下蘇醒了過來,動也不能動一下了。
程新看到我臉色有變,馬上走了過來,掀起我的衣服看了一眼我的腰說:“剛才你說沒事,這都腫起來了還能是沒事,別動我去找竹。”
說完他站起來馬上出門,我腰就像不自己的一樣,就像被小刀刮骨一樣疼,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上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