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礪寒將耳機塞入耳中,按下接聽鍵:“喂?”
“喂?礪寒?你沒事吧?”
“哦,秦斌啊,我沒事。”他瞟了一眼車上的時間,剛好是午夜零點。之前他對秦斌說,晚上十二點之前沒打電話給他就報警,剛才在醫院陪著蘇憶暖,就忘記給他打了。
“你到底怎麽回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怒意。
“回公司再跟你說,先這樣。”何礪寒摁掉了電話。
蘇憶暖看了他一眼,抱歉到:“對不起,耽誤了你一個晚上。”
何礪寒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開車將蘇憶暖送到了她家樓下。目送著蘇憶暖一瘸一拐地走入單元樓,看著她房間的燈亮起後,何礪寒掉轉車頭,往瑞意的辦公大樓開去。
“礪寒,你可別告訴我你真對蘇憶暖動了感情啊?”聽完何礪寒的講述後,秦斌忍不住開口到。“你不要忘了,你把她找來是替你占著總裁助理這個位置,不叫顧明成安插他的人來監視你,你要是對她來真的了,那顧佳桐那邊可就不好收場了,你這麽多年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何礪寒吐了口煙圈,不急不緩地說到:“放心,計劃了這麽久的事情,怎麽會因為一個女人壞掉?等忙完了這陣子,我就會向佳桐求婚,她不是等急了麽?”他撣了撣煙灰,又道:“你替我辦件事,以我個人的名義捐一筆款項給翔恩孤兒院一個叫沐陽的小男孩,捐款人要保密。”他拿出筆填好一張支票遞給了秦斌。
秦斌看了看手中的支票,說到:“這小孩是誰?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何礪寒笑道:“這件事一定要保密,誰都不能說,包括佳桐。”
周一早晨,蘇憶暖一進入公司大樓,就被米露抓住了。
“暖暖暖暖,這周六程嘉言要來C城了,你陪我一起去接機吧?”
蘇憶暖愣了一下,她想了一會兒才想起米露口中的這個人是誰。
“不是說了我不去嗎?”
“唉呀,你去見識一下嘛,連文艾都說了,你不該連程嘉言都不認識。”
“我現在知道他是誰了啊。”蘇憶暖眨眨眼。
米露拉下了臉:“你去還是不去?”
“你知道我周六要去孤兒院的。”
“就一天不去不行嗎?你可以周日再去嘛!”米露拉著蘇憶暖的手搖來搖去。
“嘻嘻,不如你別去接機了,跟我去孤兒院吧?”
米露甩頭而去,嘴裏還念叨著:“蘇憶暖就是塊磨不動的石頭!”
蘇憶暖笑了笑,走進了剛打開來的電梯。
進入總裁辦公室時,蘇憶暖看到市場總監秦斌也在裏頭,正同何礪寒說著話。他轉過頭來看到蘇憶暖,便問到:“憶暖,你幫我問問米露這周六有空嗎?”
“你自己怎麽不去問?”
“我每次問她,她都說沒空,也不知是真沒空,還是故意拒絕我。”
秦斌在追求米露是公司上下皆知的事,但米露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卻總是讓英俊瀟灑的有為青年秦大帥哥吃閉門羹。
蘇憶暖聳聳肩:“這周六她是真的沒空,因為她要去機場接她的偶像程嘉言。”
蘇憶暖說完便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後仍可以聽到秦斌在外麵大聲痛斥:“那個程嘉言有什麽好的?她怎麽就看不到我的好呢?!”
蘇憶暖笑著搖了搖頭,打開了她的電腦。新郵件裏有米露剛剛發過來的關於程嘉言本周六來C城的娛樂新聞、財經新聞以及各種其它類型的新聞,蘇憶暖心想,她還是不死心。沒有打開那些郵件,她直接將它們刪掉了。
桌上的呼叫鈴響了,蘇憶暖起身走出辦公室,走向辦公桌前的何礪寒。
“咦?秦總走了啊?”
“找喬萬琛去了,讓他給設計部的人周六找點活幹。”
蘇憶暖大驚,心道露露是我害了你啊。
“你找我有什麽吩咐?”
何礪寒盯著麵前的電腦,沒有抬頭:“今天下午陪我去東郊看房。”
“啊?”
“我打算向佳桐求婚,想買一套房子作為結婚禮物送給她。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現在還不打算告訴她。”何礪寒頓了頓,“也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所以這件事你得給我保密。”
“哦,這是好事呀,可我去做什麽?我的眼光又不好。”
“你好歹也是個女人,你就從一個女人的角度給我點意見,至於采不采納,那是我的事。”
蘇憶暖想了想,覺得下午不用上班,還可以去看看豪宅倒也不吃虧,於是高興地答應了。實際上她作為下屬,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還有一件事。我昨天在車上說過,以你的工資要一直資助沐陽的病會很困難,你們有沒有想過通過媒體來尋求社會上的幫助?”
蘇憶暖道:“這點我們也不是沒想過,孤兒院也偶爾會向媒體尋求幫助,可是陽陽的情況有些不同。他聽不見,也不會說話,從小就比其他的孩子安靜一些,甚至在孤兒院裏也不喜歡和別的小朋友待在一起。陽陽的性格其實有些孤僻,金院長和我都害怕媒體的報道會給他的生活造成影響。”
何礪寒點點頭到:“這也隻是一個提議,如果孩子不願意,那就算了。可是我不想看到你為了給他治病累垮了自己的身體,耽誤了這頭的工作,明白嗎?”
“放心吧何總,我一定不會落下這邊的工作的!”
原本滿心期待著周一下午可以放個小假,不料何礪寒一通電話打來告訴她,顧佳桐突然約他下午一起去見一個客戶,看房的事要推後再找時間了。於是這一周又這麽平平淡淡地過了,一轉眼又到了周末。
周六早晨,正準備動身前往孤兒院的蘇憶暖突然接到了金院長的電話,要她先去機場接一位姓林的先生。這位林先生是一位美籍華人,這次回國是想要資助翔恩孤兒院,金院長那邊抽不出人手,便叫蘇憶暖幫忙去接一下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於是周六的上午,蘇憶暖手拿著一塊大紙板,在機場大廳裏盯著牆上的電子板發呆。等了大半個上午,從紐約飛來的班機才徐徐降落了。蘇憶暖心想,今天從美國過來的班機好像隻有一趟吧?林先生應該也是這個點到了。她打起精神來盯住從裏麵出來的人,拿起手中的牌子擠到了欄杆邊上,見到一個男的就舉起牌子在他麵前晃一晃。然而當這次航班的人幾乎都走光了的時候,蘇憶暖也還是沒有等到那位姓林的先生,偌大的機場裏又變得安靜了起來。
似乎已經沒有人要出來了,蘇憶暖摸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金院長。看了眼手機屏幕,蘇憶暖皺起了眉頭,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沒電了?她收起電話,準備去找機場的工作人員求助。正在這時,前方突然又出現了一個男人,他戴著鴨舌帽,臉上戴著一副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身上穿著一件運動服,背上背著個碩大的旅行包。
蘇憶暖心想,好奇怪的打扮,林先生是企業人士,應該不會是這樣的吧?但她還是上前對那人招了招手,問到:“請問是林遠先生嗎?”
那人見蘇憶暖突然衝出時似乎吃了一驚,聽她這樣問後,他愣了一愣,然後看到機場入口處走來幾個戴著墨鏡的黑衣人。他連忙把帽子向下壓了壓,然後朝蘇憶暖點了點頭。蘇憶暖大喜到:“林先生,終於把您給等到了!我是翔恩孤兒院派來接您的,我都在這兒等好久了,還以為接不到您了呢。我們現在馬上回孤兒院吧,我的手機沒電了,聯係不上院長,她怕要等急了。”
男子想了想,說到:“好啊,可是我現在肚子有點餓了,可不可以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蘇憶暖一愣,拍拍腦袋說到:“哎呀,你看我,太不細心了,我馬上帶您去!”說著她想要伸手去接林遠的行李,卻發現他除了身上的一個旅行背包外並沒有帶其它的行李。
“咦?林先生,您就這點行李麽?”
“哦……因為這次來就是去孤兒院看看,馬上又要回美國了。”
“哦。”蘇憶暖沒再說什麽,領著林遠一同出了機場。
蘇憶暖的身上沒有多少錢,隻能帶著林遠到街上的一家快餐店吃飯,她心裏覺得很過意不去,但也隻能跟他解釋說快餐店比較方便快捷,他們也能早點回孤兒院。不過林遠似乎並不介意,埋頭就吃了起來,看上去真像是餓壞了。
蘇憶暖一邊吃,一邊向林家遠介紹著孤兒院的一些情況,林遠邊吃邊點頭,但蘇憶暖總覺得他沒聽進去。她在心中歎了口氣,現在這些做慈善的大老板,還有幾個是出於真心、不為名利的?不過不管他們做善事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隻要那些打入孤兒院的善款是實實在在的就好。
本來打算不再理林遠,沒想到他突然開口了:“蘇小姐,問你個事,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安靜的地方可以讓人暫住?”
“啊?”蘇憶暖愣了愣,然後殷勤地說到:“住宿的問題您不用擔心,孤兒院已經給您安排了一個住處,雖然不是什麽豪華賓館,但離孤兒院很近,您可以很方便地見到孩子們。”
“呃……那個地方偏僻嗎?”
“啊?這個……還算……偏僻吧。不過我們會給您安排出行的交通工具,到市裏來很方便的。”
“嗯,好。”
林遠說完不再多言,埋頭繼續吃起來。蘇憶暖看著眼前的男人,越看越覺得奇怪,她開口到:“林先生,我手機沒電了,能不能借您的給我用一下?”
“哦。”林遠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手機遞給了蘇憶暖。蘇憶暖起身走到一旁,拔通了孤兒院的電話號碼。
“喂,院長,我是暖暖,我手機沒電了……啊?什麽?航班改簽了?那……”蘇憶暖轉頭看向還在低頭吃飯的林遠,怔怔地說到:“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