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國軍隊攻入距離臨雲一百裏地的時候,百姓們這才開始意識到,戰爭就要開始了。雖然戰爭早在數月前就已經開始了,但對於臨雲的百姓來說,那確實太過遙遠了,然而現在,敵人就在眼前,用不了幾日,這裏就會變成一片血海。風水輪流轉,昔日覆滅吞並蒼國的夏國,如今也要麵臨被吞並的命運,這可謂是世事無常。

然而,就在百姓們都認命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原本駐紮在康王府邸附近的那些士兵紛紛離開,對此,夏康感到極其費解。而江墨竹,對於這件事也是表現出了極為古怪的情緒。

“到底怎麽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夏康問道,“你一定知道什麽?是不是?”

江墨竹歎了口氣,說道:“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什麽呢?隻不過是因為天氣不好,所以我有點情緒罷了,怎麽,生為人,難道不能有情緒麽?”

夏康明知道江墨竹是在敷衍,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夏無塵的突然撤兵,並不是江墨竹所能決定的。同樣這種反常的舉動估計也沒有什麽人能夠明白其中含義。但是比起這個,有一件事情則更讓夏康感到寢食難安,那就是背叛夏無塵的容淵,到達南宮家的時候,突然暴斃身亡。盡管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是夏康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毫無意外,甚至不需要過多思考,就能夠立即明白的事情。那便是南宮家支持夏無塵,而夏無塵直接命令南宮家殺死了容淵,所以現在容淵的那些兵權重新回到了夏無塵的手中。

“說起來有一件事情。”夏康緩緩說道,“容淵死了。”

“我知道。”江墨竹緩緩說道,“而且是被南宮家的人殺死的,或許我應該說的更明白一些,那就是眼下四公全部都聽命於夏無塵,也就是當今皇上。”

“你知道這件事情?”夏康有些驚訝,“既然知道,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就算我不告訴你,你現在不是也照樣知道了麽?所以我說不說,告不告訴你,又有什麽關係?你遲早會知道的。”江墨竹說道,“誰又能夠想到,四公真正聽命的人,竟然會是夏無塵,我原本想著那些老家夥應該不會這麽沒氣節,看來我終究還是低穀了慕容淩月。”

“慕容淩月?難道這件事情是慕容淩月做的?”夏康問道,“就算淩月本事再怎麽大,也不可能讓四公聽命於她,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麽不可能?要知道另外一個監察院院長可是能夠調動其餘國家的百萬兵力呢,比起慕容淩月,似乎那一位才更加可怕吧。”江墨竹的語氣中似乎有些嘲諷的意思,但是卻又並非是再嘲諷夏康,因為從他的表情,夏康似乎也看到了一絲痛苦。

“你在後悔?”夏康敏銳的捕捉到了那一絲悔意。

“你說的沒錯,我是在後悔,後悔我小看了銀子的力量。”江墨竹說道,“連羅斯查爾德的體係都沒有建立出來,她就用銀子輕輕鬆鬆搞定了一切,不得不說,這是失誤。”

“失誤?你的意思是?已經沒有辦法阻止慕容淩月了?”

“阻止?你知道慕容淩月想要做什麽麽?”

江墨竹的這個問題讓夏康沉默了,是啊,慕容淩月到底想做什麽,她的目的是什麽?對於這一個問題,夏康似乎知道,但又好像不知道,如今被江墨竹這麽一問,他才發現,從來就不知道慕容淩月要做什麽。如今整個天下破碎,卻不知道她要做什麽,目的是什麽。

“整個天下麽?”夏康試探性地問道,“因為他並不相信,慕容淩月是那種甘於站在背後的女子。”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江墨竹說道,“沒錯,她想要的是整個天下,但又不是整個天下。”

“是整個天下?但又不是整個天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夏康問道,“怎麽,你們說話都喜歡這麽含糊不清麽?夏康對於這種含糊不清的說法最為痛恨,因為每一次,他都覺得這種說話方式裏麵隱藏著什麽陰謀。

“該怎麽說呢,我不確信自己說的話你能夠明白。”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明白?”

江墨竹想了想,說道:“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因為受過創傷,又或者心理扭曲所以造成了奇怪的性格,大概就是這麽回事,你能夠聽得懂麽?”

“你是說,慕容淩月心理有問題?”夏康問道,“不過,這和剛才的話有什麽關係?”

“大有關係。”江墨竹說道,“一個人的行為多少是由心理結果反應出來的,就好像你,雖然戎馬沙場,又頗具才華,但是僅僅因為你是庶子,所以便要低著頭過日子,在戰場上的殺戮成就了你高傲的性格,不服輸的心裏,所以回到朝廷之後,你的心裏也開始有了變化,開始玩弄權謀,期望能夠登上權力的頂點。並非因為權力誘人,而是因為你不想卑賤。同樣,慕容淩月也是,因為在家裏得不到重視,而且之後又被男人傷害過,所以導致她金錢至至上,權力至上的性格,可是原本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原始性格不是這樣,不過之後的事情可以微妙的平衡兩者之間,可是現在卻有一樣東西打破了這種平衡。”

夏康問道:“是什麽?”

“女人啊,一旦被愛情俘虜,就會變成白癡啊。”江墨竹說道,“所以,這個東西是夏無塵啊,她自始自終都無法逃脫的魔咒就是夏無塵,那一個也好,最後全都選擇了夏無塵,所以啊,麵對這樣一個女人,我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當然,隻要能夠殺了慕容淩月,也就一了百了了,可問題是我們無法殺死她,能夠殺死慕容淩月的就隻有夏無塵。”

“你說過,夏無塵會殺死慕容淩月的。”

江墨竹搖搖頭,說道,“恐怕無能為力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