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竹殺死慕容淩月,那是建立在慕容淩月沒有妥協的基礎上,盡管不妥協的這個概率接近於絕對,但也隻是接近,意外的情況發生了,慕容淩月妥協了,她甘願站在夏無塵的身後,甘願放棄一切,就好像她曾經做的那件事情一樣,逼死自己的弟弟。”江墨竹淺淺地笑著,“嗬嗬,其實這樣也很好,曆史重演一次,似乎更有意思,而我在剛才,也想到了更加好玩的方法,真相再看一次她那樣的表情,嗬嗬……”
“你……我真想殺了你。”夏康憤怒地握住雙拳,看得出,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從一開始,就是被騙的團團轉的傻瓜麽?似乎所有人都在把他當作一個笑話,不應該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殺不了我、”江墨竹緩緩說道,“我的武功比你高很多,所以不要做這麽愚蠢的事情。另外,你想要登上權力的頂點,就自己去爭取,權謀這種東西不適合你,豈是是權謀啊,這裏麵的事情,誰都不適合去做,如果勉強參與進來的話,那會死的很慘,就好像六王爺一樣。”
“老六?”夏康問道,“老六他……”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六王爺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可是就算是天下第一又怎麽樣,照樣死在了慕容淩月的手裏。所以,並非是慕容淩月想要殺死他,而是他違反了事情的走向,所以被解決掉了啊。從一開始,他利用夏心的死大做文章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夏心?怎麽回事?”夏康對那件事情並不是很了解,畢竟那隻是一個公主的死罷了。
“怎麽說呢,算是故布疑陣吧,想要打破混亂的局麵啊,結果卻被殺了,真是可憐,真是太可憐了。”江墨竹說道,“所以,為了你好,我可是很好心的忠告你,不要打破這亂七八糟的平衡。”
“你讓我什麽都不做?”
“沒錯啊,什麽都不做。”江墨竹說道,“話我已經說到這裏了,至於你聽不聽,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知道的,我不會什麽都不做。”
“嗯,是啊,所以才說這些話給你聽的。”江墨竹說道,“那麽,就請你帶著你的士兵們一起去死吧。”
夏康說道:“你呢,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麽?”
“玩遊戲。”江墨竹笑著說道,“曆史重演啦,所以說有必要再玩一次遊戲,我很想看看她這一次的選擇到底會是什麽,嗬嗬……”
“告辭。”夏康大步離開。
出了王府,夏康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他在思考江墨竹的話,那恐怕並非是危言聳聽,又或者是他心血**用來騙騙人的話語。每一句,夏康都覺得江墨竹並沒有說謊,甚至從談話中,夏康看到了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他不該露出那樣的眼神,為什麽會絕望?
總有無法探知的秘密,夏康並不了解其中的緣由,所以他無法完全了解江墨竹的話。鏡無影,如果鏡無影還在的話就好了,那樣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若是這時候殺了你,大概沒人會知道吧。”一個聲音從後方響起。
夏康一驚,轉身:“是你……”
“怎麽,為什麽不能夠是我?”慕容淩月笑著說道,“看樣子,你心事重重啊。”
夏康瞥了眼淩月的身後:“流夜呢?”
“怎麽,你找流夜有事?”
“不是,我隻是好奇,流夜以往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你,怎麽今天沒有?”夏康說道,“還是說他藏在什麽別的地方了?”
淩月微微歪著頭,說道:“他為什麽要藏在別的地方?這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哦,是麽?”夏康淡淡地說道,“那麽,你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麽事情?”
“我是來給你一個忠告。”淩月笑容依舊,說道,“怎麽,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想聽到啊。”
“我隻是覺得好笑,剛剛也有一個人給我忠告了。”
“哦?那個人對你說什麽了?”淩月緩緩說道,“讓我猜猜,啊,應該是江墨竹,他對你說,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什麽都不做,是麽?”
“我開始懷疑,你們兩個是不是串通好的了。”夏康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淩月問道。
“你竟然能夠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麽,這不是竄同好了,又是什麽?”夏康反問道,“那麽你的忠告是什麽?難道和他一樣,告訴我最好乖乖的什麽都別做,這樣才能保住性命?是麽?”
寒風吹過,帶著寒意。
淩月眯著眼睛,說道:“沒錯,我想要給你的忠告換個江墨竹給你的一樣,如果想要活命的話,從現在開始最好什麽都不要做。”
“如果不聽話的話,老六就是我的下場麽?”夏康問道,“糟糕,忘記問江墨竹了,老六武功竟然天下第一,為什麽會被流夜殺死。”
淩月笑著說道:“想不到他連這些都告訴你了,隻不過為什麽你覺得六王爺是被流夜殺死的呢?難道說不能夠是我殺死的麽?”
“你?”夏康似乎被淩月的話逗笑了,“你能夠殺死老六?”
“為什麽不能?”淩月緩緩說道,“如果用毒的話,武功在怎麽高強,那也是沒有用的事情吧。而且,怎麽說呢,事情沒有發生,並不代表永遠不會發生。”
“哦?是這樣麽?”
“大多數情況下是這樣。”淩月說道,“我的忠告已經到了,接下來要怎麽做,就看你自己的了。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人威脅,但想來你曾經也對我不錯,所以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別想著殺我。”
“哦?你知道我要殺你?”
“當然。”淩月說道,“我從一開始就說過,無塵沒有你狠,他在殺人之前,總是猶豫不決的,盡管他也會殺人,但是比起你,多少還是沒有那名心狠手辣,隻要下定決心,你是那種連自己都可以殺死的人啊,為了權力,該怎麽說呢,似乎是心理的問題呢。”
“江墨竹也說過,你也有心理問題。”
“每個人都有心理問題,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淩月說道,“不比起普通的傷口或是什麽的,隻要不是太嚴重的話,都可以醫治,就算是很嚴重的,也可以通過調養慢慢好起來,但唯獨心理這種東西啊,是很難治愈的,一旦有了問題,隻會越變越大,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回到最初的美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美好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屬於大人。”
“屬於小孩子麽?”
淩月搖搖頭,說道:“也不屬於小孩子,應該是屬於死人吧。所有人都覺得是先生再死,其實為什麽不是先死在生呢?在尚未出生之前,處於死的狀態,當然這隻是一種意識性的說法,因為最終會作為嬰兒誕生,所以有這個注定為前提,就算再此之前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但隻要有了後來的那個注定作為前提,不存在也變成存在了,尚未存在的死。而後,這種因果開始成熟,最終作為生命來到了這個世界,所以這就是由死到生。而最後的死亡,與其說是死亡,我倒覺得消失來的更為貼切。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就連因果都不存在的消失,比死亡更可怕。啊,說了這麽多奇怪的話,我想你根本聽不懂吧。”
“沒錯,我聽不懂。”
“很好,聽不懂才是正常的,你要是聽懂了,那才是真的有麻煩呢。”淩月笑著說道,“好了,不打擾你了,你慢慢欣賞風景吧。”
“等等。”夏康叫住慕容淩月。
“怎麽,還有什麽問題麽?”淩月停下腳步,問道,“還是說,你想在這裏殺了我?”
“你喜歡夏無塵麽?”
淩月皺了皺眉頭,似乎沒有預料到夏康的這個問題,想了一會,淩月幽幽說道:“你覺得呢?”
“江墨竹告訴我,你喜歡他。”
“沒有。”淩月緩緩說道,“我沒有喜歡夏無塵。”
“哦?”夏康的眼中似乎有了些許光芒,“你不喜歡他?”
“是啊,我不喜歡他,我愛他啊。”
淩月說完,麵帶笑容的離開了。
為什麽?難道自己真的隻是一個小醜麽?夏康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究竟是怎麽了?如今想起來,逃離這一切的金炎才是最幸福的人麽?
夏康想的沒有錯,如今最幸福的人是金炎。
在獨孤蘭生下孩子後,金炎沉浸在身為父親的喜悅中,留在夏國的那些仇恨,也逐漸開始被他淡忘了。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包括仇恨,包括愛,沒有東西能夠逃脫時間。
那樣幸福的日子,未曾擁有過,無需勾心鬥角,所想要的隻是孩子每日的歡笑,以及在夕陽西下的時候,能夠陪在心愛的人身邊,這一切,便已經足夠。
奔波一生,追名逐利,到頭來,也不過化為白骨,供人憑吊而已。如此想來,若不在有生之年,善待自己,當真是一個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