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這句話在路理臣腦海裏混亂的扯成一個死結,連帶著從前的心結一切糾結著,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從容分解。
“你說現在你的心上人會在哪裏?”路理臣深深吸了一口煙,將煙蒂按滅在玻璃煙灰缸裏。他暫時將所有關於郝斯伯的情緒壓下,先處理好這件事,再慢慢解開那團混亂的思緒。
白地在路理臣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原以為他不打算在於自己商談關於盧上陽的問題。可是,他引誘她的誘餌實在讓她無法眼睜睜看著跑走。所以,她一直靜靜的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等待。
“C.T。”白地知道時機來了,立刻坐直了身體,眼睛緊緊的盯著路理臣。她知道這個男人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搞不好,就拍拍手不幹了。然後惡劣的說一句:“關我什麽事?”所以,先忍著。
路理臣眉一挑,嘴角溢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這麽肯定?”
“當然,他一向呆在C.T,很少出去。連他住的公寓也在1902的後花園裏。而且沒有什麽特殊情況,他基本都會在酒莊看管生意。這個時候,正是1902街區最熱鬧的時候,他肯定是在C.T。”白地說的很肯定,而且有理有據。
路理臣卻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說話。他眼睛似有似無的掃射在白地幹淨利落的臉上,搖了搖頭。“你喜歡盧上陽什麽?”
“嗯?”白地一怔,為什麽忽然問這個?他懷疑的看了路理臣一眼,本想不搭理,可是一想到盧上陽,她所有的防線都在頃刻崩塌。她微微垂下頭,讓劉海的陰影將自己的眼睛遮住,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今年七月的中旬,一個絕望的少女在酒窖裏割開了手腕的動脈,你知道,在習慣疼痛後,血液流失的快感讓人沉迷。”
路理臣訝異的張了張嘴,不用猜,那個絕望的少女就是這個正在說故事的人。怎樣的絕望才能使一個人忘記死亡的恐懼?他路理臣,比誰都清楚!他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逐漸冰冷的身體在地窖裏,好像能嗅到腐爛的氣息。眼前的景象變得灰白,她以為她看到了地獄。可是在她失去意識之前,一隻慌張卻溫柔的手將她抱起,重新走進了光明。”
白地說著,頭越發的低,頭發下的陰影幾乎遮了半張臉。
“所以你就愛上了他?”路理臣低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白地
抓著沙發的手一緊,又緩緩鬆開,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緊抓著沙發的手,指節泛白。“是,我愛上了他。”
白地猛地抬頭,眸光銳利,緊緊的鎖著路理臣的眼睛:“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會傷害他呢?”路理臣苦笑的搖搖頭,“女人總是招人憐惜!”他走到白地身邊微微俯身,撫摸了白地的頭,亂糟糟的短發摸起來卻格外的柔軟。“我來找他隻是為了了解一件事情。”
“什麽事?”白地避開他的手,眉頭微皺。這個男人溫柔起來,果然讓人難以招架。還好她過來了,要不然盧上陽豈不是會……她腦海裏情不自禁的出現盧上陽被路理臣的溫柔攻陷的場景,頓時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路理臣不知道某女的想法,眉宇間夾著淡淡的憂慮。“這件事關乎我路家的生死存亡,我得到信息,可能會在他那裏找到一些線索,所以才會來這裏找他。你放心,我對他沒有任何想法。”路理臣這樣說其實有點利用別人心理的手段。
白地的行為與說話都顯示出,她是一個率性之人,而且通過剛剛她的自述,路理臣相信,她絕對是個極度感性的女人。或許,他的示弱,會讓她減少防備。
生死存亡?難道盧上陽真的和此有關?
路理臣的表情淡然,可是眼裏卻藏著揮之不去的憂慮。這是她初次見到他時,她便發現的。女人天生的憐憫情懷頓時被激發出來,她輕輕碰了碰沉默下來的路理臣,“喂,真的這麽重要?”
路理臣輕輕抬眼,薄薄的眼皮下是純澈如水的眼睛。他苦笑,點了點頭。
白地還在考慮要不要相信他的時候,門鈴聲再次響起。
“這麽晚誰找你?”白地疑惑的看看路理臣又能看向門邊。現在已經深夜了吧?
路理臣瞬間恢複了他往日不羈的樣子,嘴角一勾,就是一個邪魅的笑容。他理了理襯衫領子,笑問:“我剛剛問你什麽?”
“你剛剛問了這麽多問題,我怎麽知道?”白地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
“第一個。”
第一個?是什麽?是他沉默後的第一個?還是……你知道你心上人現在在哪兒嗎?是這個!對,一定是這個!難道?!白地覺得頭頂的燈光忽然猛烈的跳了一下,讓她的腦袋出現了短暫的暈眩、盧上陽來找路理臣?怎麽可能?盧上陽怎麽可能主動來找這個姓路的!
“不可能是他!”白地立刻反駁路理臣,可是這個妖孽的男人,他笑的這樣的成竹於胸。
路理臣知道她已經相信了,即使她多麽不希望這是事實。在C.T的時候,他刻意暗示了盧上陽。他相信以他路理臣在W市的聲望,盧上陽絕不會將他的暗示置之不理。
所以,他必定會來。
路理臣向陽台的簾子後看了眼,示意白地躲進去。也不管她動沒動,就快步走去關門了。
門打開的瞬間,白地無聲無息的隱到了簾子後麵。她想看看盧上陽究竟是為了什麽才來。
路理臣看著門外清逸的男子,鬆了口氣。來了就好,隻是。他的目光瞥向走廊的一側,發現那個男人竟站在門前,眼睛定定的直射而來。竟然是從未有過的陰沉,見他看來,隻是提了提眼鏡,就退回了房間。
路理臣愣了半晌,才在盧上陽的喊聲中驚醒。
“路少在看什麽?”
“呃,沒什麽。請進!”路理臣迅速收拾好思緒,朝盧上陽笑了笑。把住了他的手臂,將他帶進屋裏。但是從簾子後看,應該牽著手。
“該死的姓路的!”白地在縫隙裏咬牙切齒,看到路理臣投來的目光,卻忽然冷靜下來。
這不是衝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