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交完卷,便紛紛圍在範宏德身邊問道:“方才那第一二道題目的答案是什麽啊?”
範宏德“嘻嘻”笑道:“這個啊——我——也不知道!”
眾人哪裏甘心,繼續追問,範宏德被逼不過,一時苦不堪言,還是那個白衣儒生出來幫他解圍:“大家不要逼他了,他確實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以他那愛顯擺的性子,早就說出來了,哪裏還需要等大家來問!”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範宏德隻好苦笑道:“章四哥說笑了!”
這時,趙明誠忽然走上前去,說道:“範小乙,我的卷紙如今也捏在你的手裏了,你也不能因為私怨而——”
那章四哥不悅地說道:“趙三,你這話過分了。範小乙這個人我們都是了解的,雖然平日裏和你意氣相左,每次見麵都爭執不休,但絕不會行宵小之事,你就放心好了。”
趙明誠兀自有些不信,瞥了一眼範宏德那俊俏得有些令人嫉妒的玉麵,說道:“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
範宏德俊臉漲得通紅,他忽然厲聲說道:“趙三!我告訴你,我範氏一門向來頂天立地,俯仰無愧於天地。不說先曾祖範文正公,就說我祖父堯夫公,也就是你口中很是不屑的那個‘範二’,你父親雖然和他政見不同,但能指出他老人家私德上哪怕是一件足以詬病之事嗎?我範宏德作為範家的子孫,自幼承庭訓,也不敢辱沒了先人的賢名!”
趙明誠聽了這一番訓斥,一臉無趣,隻好“訕訕”地說道:“罷了,罷了,就信你一回,也顧不上客套,轉身而去。
而李唐在旁邊卻感慨不已,沒有想到範宏德這小子竟然是一代名相範仲淹的曾孫,又是另一位一代名相範純仁的孫子。難怪這小子把祖上闖下來的金字招牌一亮,即使是身為死地的趙明誠也不得不悻悻而退。
想一想,做人要是能做到範仲淹和他的幾個子孫一樣,令對手都無法詬病,那也算是極致了。
那邊那章四哥見趙明誠離去,也神色淡然地向範宏德說道:“範小乙,我也先回去了,今日易安居士請我來維持秩序,我也算是圓滿地完成了所托。不過,我怎麽覺得今日最是不守規矩的倒是你本人呢!你以後可要收斂一下性子。”
範宏德臉色略紅,心悅誠服地說道:“多謝範四哥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
那章四哥輕輕拍了拍範宏德的肩膀,淡淡地笑了笑,翩然而去。
那剩下的幾個人見章四哥離去,也紛紛向範宏德打個招呼,出寺而去,不一會就走了個精光。李唐見此,正要跟著辭去,卻被範宏德一手拉住,說道:“你等等!”
李唐奇道:“還有什麽事嗎?”
範宏德道:“你還沒有把你自己的住處告訴我呢,如果到時候你獲得了這‘楚雲之會’的請柬,叫我往哪裏送去?”
李唐反問道:“那你怎麽單單問我一個呢,他們這麽多人——”
範宏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瞪,說道:“他們這些人腹中有多少貨,我豈能不知!再說,我和就這幾個人的住處,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還用得著問嗎?”
李唐這才恍然,原來這些都是熟人。那既然範宏德這小子臨時硬把自己拉進來,肯定是看準了這些人都隻是趙明誠的陪襯而已,無法對趙明誠形成實際上的威脅。這樣一來,以後趙明誠看見自己,肯定要以仇寇相待了。
不過,盡管如此,若是能獲得這個“楚雲之會”的請柬,李唐當然不會錯過,不要說趙明誠不高興,就是他老子趙挺之不高興,也一樣要去。
當下,李唐答道:“我住在朱雀門街的‘一家客棧’。”
範宏德皺眉道:“你是外來的生員,當然是住一家客棧,我問的是,你住哪家客棧!”
李唐隻好耐心解釋道:“那客棧之名,就叫‘一家客棧’。”
範宏德這才明白過來,嘀咕道:“原來竟有名字這般奇怪的客棧!”忽然,他臉色又開朗起來,笑著向;李唐問道:“慕武兄,你這次感覺如何,那三道題可都沒有問題了?”
李唐沒好氣地說道:“我的卷紙現在就在你的手中,你一看不就知道了嗎?”
範宏德臉色立即變得嚴肅,道:“李易安讓我代他公示題目,我豈可私看他人的答案!”
李唐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好笑。他所佩服的是,範家果然家教嚴格,範宏德這小白臉看起來像是很奸詐的樣子,竟然還能這樣守規矩;他所無奈的是,這答題都結束了,看一下答案又有什麽關係,難道被人看過之後,那答案就會改變掉嗎?
李唐搖搖頭,不答反問道:“範兄你自己也是太學生吧,怎麽自己不參考,反當起了監考官?”
沒有想到範宏德一聽此言,臉色一紅,滿麵扭捏之色,也顧不上追問李唐的考試的情況,囁嚅地說道:“沒有什麽就是不願參加而已!”
李唐見他尷尬,也不好繼續追問,便跟著他一起緩緩向寺外走去。
剛才來的時候,因為趕得急,對路邊的風光根本無暇細看,這時候走得慢了,就有時間細細欣賞了。
這相國寺總體四周遍植花木,雖然是早春,但四下裏依然是草木鬱鬱的,果然很有看頭。不過,範宏德卻好像被李唐的一句問話勾起了心事,一路上話也不說半句,隻是垂首而行,倒把原本想讓他介紹一下這大相國寺的曆史和格局的李唐也弄得不知說什麽好了。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相對無語地走出了大相國寺。
剛走到門口,李唐便馬上向範宏德拱拱手,說道:“範兄,在下先告——”他忽然發現範宏德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臉上流露出奇怪的神色,像是興奮,又像是哀傷,總之複雜已極,根本就沒有聽見自己的話。
李唐也轉過頭去,就見寺門口正停著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那帷幔是一張半透明的彩色絲布,上繡一對雙飛小鳥兒。馬車的四周守護著四名相貌頗為凶悍的壯年男子和四名丫鬟打扮的俏麗女子,個個神色肅穆。
而此時,四周就連一點微風都沒有,那帷幔卻在輕輕地顫抖著!
原來這範大帥哥名草已經有主了,而且這對方還是一個看起來很有點氣派的女子哩。唉,真不知道又有多少懷春少女要暗自垂淚了。
李唐心下想著,也顧不上打招呼,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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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一向很少在文後加一段的,並不是不願和讀者交流,隻是因為那會有湊字數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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