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有些茫然,因為他說的並不像我,我覺得我不會去為了愛那般付出,甚至連生命也不去顧惜。
小玉暗歎一聲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因為當年的你很清楚也很明白,隻是因為執念。那是比愛情還要殘酷的東西,會將人傷的遍體鱗傷而看不到絲毫傷口。愛情傷的是身,但執念傷的卻是心跟靈魂。”
“所以小玉,如果我全部都記得,那是不是我的心已經死了?”不曉得為什麽?聽到他這樣說,心裏忽然覺得很難過,控製不住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帶著濕/濡的癢,想哭又想笑。
“所以,你們決定讓我放棄那段記憶?遺忘最重要的一段——是不是使用那塊玉佩的弊端?”
“是!你可以當成是弊端,就算沒有這弊端,第五師父也會想辦法讓你忘記。”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瞞著我?”我偏頭看著他,眼眸中一片平靜,心中也古井不波,隻因為想更確切的體會他眸間紅點的急促波動,好像被我戳穿了那最終隱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被我看的心虛,別過頭去淡淡道:“我說過,終有一日會全部告訴你,所以你隻需要抓緊這簡單而快樂的日子。”
“越國……”
“什麽?”他疑惑的看著我。
“沒事,隻是剛剛修遠同我提起越國還有四國交戰的事,我總覺得很熟悉。我甚少關心政事,隻是忽然覺得心裏像是有什麽在堵在那一樣,有點難受。”
“你安心睡會兒,我恢複下真氣,然後我們便離開。”他閉上眼睛,開始恢複真氣。
我看著忽然臉色一正,玉容如冰的小玉,蹙眉問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玉聞言睜開眸子,眸間一陣平靜,就連那紅點也沉寂起來。“有人拖著我……”他忽然一頓,隨後做恍然狀:“我明白了,隻是為了讓你遇見修遠,真是好大手筆啊!”他暗歎一聲,再次閉上眼睛不語,專心恢複起真氣來。
聽見小玉是因為有事耽擱才不能及時來找我,心中舒服了很多。其實我並不太在乎這件事,因為我得救了,就算是不得救我想小玉也會找到我然後將我帶走。並且我遇見了修遠,也是修遠讓我覺得那段記憶真的很傷人,所以我也確實如二哥他們所期望的那樣,有了一絲退意。
或許小玉的家真的不遠,隻是他想帶著我在四國遊曆一下,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隻體會現在。
恍惚中閉上眼睛熟睡過去,也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我是四月間回到家中的,母親已死並且我還被送去越國和親,最讓我難受的是遇見了一個喜歡的人。而我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卻從他那裏隻得到利用二字。最後我死在一杯毒酒裏,是一個帶著麵具長相清俊的男子與我執杯。
我很想撥開那男子的麵具,因為他的唇形是那樣熟悉,熟悉的好像已經嵌入骨子裏,是那樣冰涼透骨讓人寒心,仿若置身於寒冰之中。可就在我伸手想要碰觸到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颶風襲來,倏的一下便睜開眼睛才發現一切不過是場夢而已。
小玉依舊在旁邊入定恢複真氣,再看看外麵時間已經接近午時,這段時間修遠竟沒來打擾我。
“醒了,準備一下我們走罷。”他看了一眼門外,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怎麽了小玉?”
“我們被包圍了。”
“啊!怎麽會這樣?”聽到他這麽說,我這才感到不對,因為修遠並沒有給我找大夫也沒讓人給我送吃食,這隻能說明一點,我磨蹭了那麽久才開門他就已經察覺到不對了。“那我怎麽做?”
“抱住我。”他說著便將我從被子裏揪起攔腰抱住,隨後腳尖一點已經順著開著的窗戶躍了出去。與此同時房門砰的一下被推開,安敘抱著寶劍麵色冰寒的走了進來。
“動手。”安敘大喝一聲,麵具左側的臉如浸在冰水中一般硬冷無情。
小玉抱著我停留在半空中,我這才發現整個驛館已經被皇家侍衛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修遠一身玉色長袍站在不遠處的亭子裏遙遙的看著我,眼神寒冰,嘴角薄淡。
看著他嘴角微微上翹,我忽然覺得萬分眼熟,靈光一閃才忽然想起,原來竟同夢境中麵具下麵的唇角有些相等,隻是那嘴唇不會上翹,旁邊也沒有半點笑紋。
“我見過你。”我微微用力掙脫小玉的懷抱,蹙眉向修遠大喊。隻見他臉色忽的一喜,隨後便是冷淡,他道:“何時?”
唔……我仰頭看了一眼小玉,想起昨日修遠同我說的那些話跟他略有失控的表現,一番算計之後開口道:“你一心想留住我,可曾想過我是否願意留下?”
我的話音剛落,小玉跟修遠同時眉心高高隆起,小玉抱著我的手力道微微收緊。修遠則是道:“不管怎樣我都要留你在身邊,再也不會放開你。”
“真是可笑!”我翻了翻白眼哼了一聲道:“你縱然是皇帝,可也不能如此霸道,況且,你還得指著我們家不是嗎?”
“你……”他麵色一紅,哼了一聲道:“你未免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或許並不是我在利用你符家,而是符家依附於我呢?”
“你胡說!若不是我父候同先皇昔日打江山之時立下赫赫威名,你以為你現在的皇位能安穩坐著?”
“你當真是天真的很,有些事情不能隻看表麵,你父候是什麽樣的人,你兩位哥哥又是何等人才,若不想被我利用大可用計金蟬脫殼,何故日前依舊在朝中百般立足?”
“你閉嘴,我符家世世代代忠心鎮守邊境保得吳國安穩數十載,片麵之詞就想抹殺我符家對吳國之攻,到底是何居心。”我忽然有些心虛,但一想到下麵有數百將士便話風一轉,不管如何也一定要抱住我父候在吳國威名。
那些將士初聽我同修遠的對話或許不在意,但話題一提到我符家便紛紛抬起頭看著我,加之聽完我們的對話,麵色一陣變化。我想修遠一定是想利用此事將我父候在吳國的影響降低,隻可惜他遇見的是我,想利用的也是我。後來想,修遠既然能從我身上失敗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聞言麵色沒有什麽變化,隻是道:“不管如何,今日你休想離開這裏。”
聽到他這般說,我來不及思忖,隻得道:“說不過我了嗎?堂堂一國之君竟當麵君子背後小人,你也真夠悲劇的讓人瞧不起。你想留下我也成。”說罷打開小玉的手,沒有支撐點的身體猛然向下掉去。耳朵逆著風我高聲喊道:“隻有屍體才可以。”
隻聽見周圍將士們一陣驚呼,就連修遠的麵色也是一緊,而安敘已經先一步衝了出來。小玉也是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扯住我的衣角,這才避免我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未未你——”小玉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隨即他忍無可忍的看向修遠怒道:“你可知這次她若是再出事,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回她。死了便是徹底消失在天地間,招魂禁術都沒有任何用。你同他已經將她逼死一次,難道還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將她逼至魂飛魄散嗎?”
聞聽小玉這句話,修遠一個踉蹌,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小玉猛的搖頭:“不,朕沒有。”
“哼!你別以為曾經做過的事情別人不知道就當沒有發生過。可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真正意思?”小玉將我重新攬在懷中,麵色含冰的看著他。
安敘見我沒事鬆了口氣站到修遠身邊扶住他有些搖晃的身體,直直的看向他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小玉聞言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是小未來喜歡的人。”我愣愣的看著小玉,臉騰的下紅了起來。
修遠聞言猛的搖頭直道不可能,他看向我道:“你怎麽能忘記長孫君繇?要知道他可是你的夫君……”
“夠了!”小玉忽然厲聲打斷修遠的話,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一個金色荷包,又飛快的塞給我一粒藥丸含在口中猛的一拍,便有紅色粉末從荷包裏迅速散出,正是昨日他用來一招解決敵人的腐蝕散。
安敘驚呼一聲:“腐蝕散,大家快撤。”隨即拉住修遠的手臂便快速退去,可是修遠已經下定決心想留住我,又怎會怕這腐蝕散?
隻見修遠回身一把將安敘的手打掉,腳點虛空屏住呼吸往上衝,可小玉哪裏會給他半點機會?隻見他臉色不變的將金色荷包整個像修遠扔去,眸間的一點血紅幾乎在刹那間放大數倍之後又恢複原樣,好像那荷包扔在修遠身上讓他很興奮很歡樂一樣。
安敘見此驚呼一聲一麵招呼眾將士保護皇上,一麵趁著那荷包還未掉落在修遠臉上的時候接著回廊內的柱子猛的衝過來將修遠用頭撞走,用自己的身體迎上那金色荷包,也幾乎是同一瞬間他的腹部上的衣服便被腐蝕個幹淨,隨之就是衣料下的皮膚……
場麵一時間混亂不堪,眾將士已經忘記逃命,呆呆的看著腐蝕散將安敘肚子上麵的肉腐蝕透徹,隨後穿過裏麵的腸子,然後藥力終於消失殆盡,而隨之安敘的生命也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