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提要：我被小玉劫持走，然而半路小玉情況卻愈發不對，總覺得他跟以前太不一樣。或許他真是喜歡我的，隻是方法卻是不對，好像在他心中有一個邪惡的他忽然出現主導了這具身體。
想過任何可能，卻從未想到這種可能，因為結果太傷人，傷害了所有。
“什麽？！”小玉聞言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他板正我的身子，用力搖晃著我的雙肩。“小未來，你在說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我苦澀的笑，我什麽都知道，因為都知道，所以才會痛苦。以前那些輕鬆愉快的日子，早就在不經意間離我遠去了，好像從父候開始布局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快樂了，因為遇見小玉，那段日子或許也是美好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好像是十六歲那年的臘月，生日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開始了。
相遇修遠，被當成貨物送走，嫁給君繇，相遇小玉……然後不可控製的愛上君繇，因為原來的愛太過刻骨銘心，所以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心中已經放不下別人，哪怕是完美的小玉。
“怎麽會這樣啊！”小玉似是承受不住打擊一樣，怔怔的看著我，口中輕輕呢喃著，好像怕驚擾了誰一樣。
“沒關係的，小玉，我早就知道了。”現在想想，因為沐風先告訴我，結合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情，好多謎團交織在一起，在心中已經有了緩衝期，所以知道真相的時候，隻是覺得難過跟心痛。還有失望嗎？沒有，因為從來沒對他們期望過，所以也不會有失望。
“小未來。”他雙手收緊抱住我，一副想安慰我又無從說起的樣子。
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我真的沒事。他還是不信，蹙眉道：“那你打算怎麽做？”
“完全配合啊！”我雙手一攤，很是無辜。我現在能做什麽？一塊案板上的肉，它有什麽反抗能力嗎？還不是乖乖躺在那裏任人切割。
“真要這麽認命嗎？”小玉呢喃的說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急切道：“那你跟長孫君繇算是怎麽回事？也是他們做的嗎？”
“這個……愛上君繇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想必誰都沒想到罷。”是什麽時候愛上他的？浮華樓前的背影，還是在丹房內他跟第五師父的談話，還是再一次的相見開始，好像不管是哪個時候，都已經愛上了。
“你難道不恨嗎？就像對長孫君繇那樣，不會難過嗎？”
“恨？他是我父親，還有最疼愛我的兩個哥哥，我拿什麽去恨？不管如今怎樣，他們至少都曾經愛護過保護過我，所以，就當是欠他們的……”
他打斷我的話：“就像此時麵對我一樣，也是回報嗎？”
他是如此聰慧敏銳，不過隻字片語，便察覺到我言語之間的漏洞，我抬眼看向他，目光無懼他的冷淡，手輕輕撫上他的眉眼：“不，不同，對你，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的眼眸隨著我的話語一亮，眸間的紅點像是潑染了世界上最鮮豔的顏色，四目相對，對方的雙眼中卻都不包含感情，所以，他的眼眸很快黯淡下來，他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在欺騙你之後還來奢求你的原諒，未來，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孤單了一百多年，好不容易放開心扉去喜歡一個女孩子，她的眼中卻從來沒有我。”
“小玉……”我張口想要打斷，他擺手。
“我族壽命長的讓人覺得就像一個漸漸被掏空的山，在漫長的歲月中，清楚的感受到這種等待死亡的感覺，同你們短暫的人生不一樣。看著我族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壽命跟容貌，還有諸多異能，可曾想過，我們在夜裏驚醒時，想到同別人的不同，就像怪物一樣生存在這個世間，被所有人厭棄著，因為害怕，因為擔憂，沒一個人敢走出山穀，可是如此依舊招來滅族慘禍……
嗬……可是這些，於我們這些想做平凡人的人又算得了什麽？妖人妖人，其實，我們原本有個很好聽的族名：靈神族。可因為我們同常人不同，便被喚作妖人，有時候我自己都忍不住想，或許我們真是妖人罷！所以，我們從來不跟外族人結合，因為一旦結合，那個人剩下的日子便是無止境的孤單。小未來，我其實很怕，真的很怕，可當我跟你相處下來，漸漸覺得，就算有短暫的幸福也是好的，可是……”
“沒有可是。小玉，一開始我們的相遇就是錯的，不——你的愛便是錯的，你早就知道我心中隻有他，就像此時的你一樣，或許心中已經容不下任何人，所以，你應該最能體會我現在的感覺。這並不是愛，隻是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所以，注定沒有以後。”
“你真殘忍。”他苦笑，眸間的紅點緩緩跳動著，跟隨心髒的頻率，他的情緒有些低落，雙眼蒙上一層淡淡的薄霧。
“是啊！”我仰頭輕笑，我殘忍，我早就知道。
“其實，就算是現在，你心地依舊很善良。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完全是我們造成的，對不起。很抱歉我在不知情的時候，加入他們的戰圈一起欺騙你。小未來，我不會放棄你，不管什麽時候。隻是，在天下大統之前，我都會忍住對你的思戀，但我不保證什麽都不做。”
“你要做什麽？”我微微蹙眉，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搖頭，眼神卻異常堅定。“我不知道麵對接下來的局勢我會做什麽。但我知道，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你或是欺騙你，並且不會傷害你所在乎的人，那些欺騙過你的，我都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隻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允許傷害你。”
“小玉……”我的聲音近乎哽咽，我這樣一個女人，何德何能能得完美的你如此厚愛？你讓我拿什麽去報答你對我的疼愛憐惜？
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伸出雙手板正我的身子，認真的看著我：“這些都是我欠你的，小未來，不用感到抱歉，你應該坦然的接受。這世界利用過你的人，都應該為你做任何事，你懂嗎？就算將軍利用你，大公子二公子利用你，將來他們都會還給你，這些利用，不會因為你們有血親關係變成應該，你是個獨立的個體，是一個人。”
我眨了眨眼，將頭埋進小玉的懷中。
時光靜謐，一切安好。
我跟小玉在趙國的某個小鎮上落腳，小玉利用殺手閣秘法聯係殺手閣的人讓他們放出消息，計劃依舊按照父候的計劃走，但是因為小玉忽然出現橫插一腳進來，故而一定要有所布置。
我們在夜晚降臨時離開小鎮進入某一個無名山村，小玉帶上人皮麵具，我們兩個人暫時安頓下來。
村子內的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是私奔而來的小情侶，因為小玉貼上的麵具委實太過難看，平時小玉總垂著眼瞼，裝出有眼疾的人，而我是一心一意愛上他的富家小姐，甘心情願同他在這個小小山村委身。
一開始村子裏的老人很討厭我，大概是覺得我太過不孝，後來相處下來，大家又覺得我不錯。小玉因為‘眼睛’不方便，所以經常在家除了打柴以外甚少出門，而我則是無事的時候同一些婦女們去洗洗衣服，或是做些零活來賺些體己銀子。
其實我能做的東西委實太不像樣，但至少我的努力大家看在眼中。轉眼間十日過去，一切都平平淡淡的，我跟小玉相處的也很愉快，但我們都知道，這樣的日子剩下不多了，算著日程，趙國的人應該已經快到了。
今日的小玉著了一身玉色長衫，在日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他臉上依舊是醜陋不堪的麵具，隻是麵具卻掩蓋不了他自帶的風華，冠絕天下。我則是一身米色長裙，隻綰了一個普通的農家發髻。
我抬手溫柔的拂了拂他被山風吹亂的發絲，他回頭看向我，柔柔一笑：“娘子。”
像是回應他一樣，臉頰瞬間通紅一片，我白了他一眼。有鄰居從院子裏出來，見到我們站在院子中，笑道：“你們真是讓人羨慕。”說罷笑笑遠去。
這個時候正是下地種田的時候，村民大部分都早早便起了去耕地，整個村子裏隻有零零星星的體弱老人跟幼/齒孩童，加上我們住的地方有些偏僻，所以來人甚少，剛剛說話的鄰居一走，小玉便將臉上的麵具扯下，露出那絕世容顏。
可能是長時間在不透光的麵具下，他的臉色是如紙般透明的白色，在日光下好像能看透到他腦後的墨色長發，玉色長衫的他沒有紅衣時的妖嬈，也可能他心情平淡的關係，那種邪魅之氣在這幾天裏都沒有顯現而出，現在的他就像一個看透世事的謫仙，清淡高雅，絕代風華，斂盡了世界上所有的光亮，迷人炫目。
如果現在有村民看見他，一定以為自己看見了神仙，因為小玉的身體在慢慢升高，沒有任何托起，他就那樣孤身凝立在空中，神情如神祗一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出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