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提要：小玉出現，卻性情大變，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可愛少女，她是誰？趙國派來抓我的人遭到一群黑衣人襲擊，黑衣人的武功路數竟完全是蜀國所有。但我卻有些懷疑，影衛暗中一查，再將過往發生的事情串連起來……一個秘密也隨之被解開。

“她是誰？”

少女一臉哀怨泫然欲泣的看著我，好像我搶了他男人似的。

我用力掙脫小玉的懷抱，然他的雙臂卻緊緊的收著，絕美的容顏麵色平靜讓人覺得他宛若一個真正的神祗，是沒有絲毫感情存在的。聲音飄飄渺渺隨著山風散在山林中，又慢慢蕩漾回我的耳邊，讓人覺得是那麽的空靈清透，好像置身溫泉之中。

“她是我喜歡的女人。”

這句話就好像一個驚雷在所有人耳邊炸響，但我卻絲毫不意外。我就算對感情再遲鈍，也能從我生日那天他在跟我的坦白中感受到夾帶著的絲絲細密的情感，隻是我卻不能接受。

注定要離開這裏的人，就算我再喜歡，也依舊會舍棄。更何況他隻是一個曾經利用過我的男人，隻是他跟所有人一樣，在一不小心的聆聽中產生了一絲不應該產生的東西。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下棋之人愛上了一顆棋子，而這顆棋子的心中卻始終有著別人不說，她因為早就注定是顆棋子，所以無論到什麽時候，也隻能是棋子，被所有人利用可以隨便遺棄的棋子。

經過了這麽多利用跟背叛之後，我怎麽去相信？還能拿什麽代價去信任？況且我現在所剩下的，不過是靈魂殘存的軀幹，一個被信任傷害的體無完膚的女人，那些逝去的曾經，本應都是美好的，卻因為他們的坦白變成赤裸裸的淩遲。

“她……”少女的眼淚在那一瞬間奪眶而出，一滴滴的落在地上，一雙大眼迷茫而又孤單。

看到這個樣子的她，恍惚中好像有那麽一絲錯覺，看見了昔日的我一樣。少女同我一樣，愛上了一個注定要傷害自己的人，但因為喜歡，卻一步步堅持著，從沒想過放棄。

隻是她比較幸運的是，我還活著，並且他喜歡的人是我，一個真實存在的人。而我隻是可悲的同前世的我爭鬥不過，在他心中從未占有一席之地，就算是後來他對我再好，也不過是對前生的我有所歉疚。

抱歉的愛，恰巧是我不需要的。

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想圍繞在喜歡的人身邊，想讓他心中隻有我，就算他喜歡的是別的女人，我還是用盡我的力量去感化他，隻希望他回頭的時候能看見我一直在他背後，轉身時就能看得見的地方。

雖然他從來都是忽略，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持。可是沒想到，我的堅持卻換來更多的傷害，傷害了一個個無辜的生命，連累了天下動蕩。

“我不是。”我打斷少女的話，冷冷的回頭看向小玉，目光清冷的好像要將所有人凍結。

也許我是不幸運的，但我卻希望別人的感情能修成正果。小玉，就算我恨你，也終究抵不過你對我的那些好，所以，我隻希望你能幸福，盡管這幸福來的或許不易，但我還是希望你別推走。

或許我都沒有發現，我將小玉從身邊推走的時候，他眼中的堅持跟信念，在那一瞬間破碎……像一直凍結的薄冰一樣，在頃刻間崩塌。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但到底是從他冰涼的懷抱中退了出來。心在那一刻，也隨著推開他的動作而密封上層層的封印，如果此生再遇不見值得打開的人，想必會永恒的封印著，沒人能打開，包括我自己。

我的聲音清淡的好像林中泉水一樣，冰涼的沒有一絲感情：“我，隻不過是你們的棋子而已，別自作多情，下棋之人不含情，棋子更不會有情。”

“可是？”少女咬著牙走到我麵前，可憐兮兮的看著我：“你是符未。”

“那又怎樣？”我笑，無聲的笑，心中卻流淌著看不見的淚，永無止境的流著，好似永遠不會幹涸。

“他很喜歡你。”

“可我不喜歡他。”我好笑搖頭。“難道這個世界規定喜歡我的人我一定要喜歡他嗎？真可笑！我隻有一個，皇甫修遠喜歡，難道我還要分身去他的身邊不成？”

“我不是那個意思。”少女著急辯解，眼淚急的都掉下來了。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小玉，好像在難過小玉付出的感情沒有回報一樣。

小玉的眸子沉澱著，眸間的紅點也詭異的消失了，漆黑的眸子空洞沒有焦距，潔白泛光的身體在翠色蒼鬆的密林中隱隱呈現出透明質感，鮮紅泣血的長衫被山風帶起時，有片刻的惆悵圍繞著他。

好久，他呆呆的站在那裏，明明近在咫尺，但卻好像被隔離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隻有他存在的世界。

其實，這麽多年，他一直是一個人，因為已經習慣，所以在不經意中就變成本能。在被傷害或是傷害別人的時候，他會選擇性的退回自己的世界，關上所有出口，一個人呆著，他的害怕跟孤單，都找一個不會輕易碰觸的角落，挖個坑深深的埋葬著，永遠不會去挖出來。

曾經，他這樣埋葬過太多太多的惶恐跟寂寥。這片不大的土地上，有他埋下的所有過去，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滅別的人家族，第一次殺害無辜的小孩子，第一次殺害一個孕婦，他一麵暗恨自己殘狠，一麵卻從不刀下留情。

因為害怕，所以從來不去碰觸，可是當跟她相處之後，便總忍不住去挖出來一遍一遍的讓自己清醒，隻有那些負麵情緒才能阻止他對她的想念，可是……時光若水，白駒過隙，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彌足深陷，再難抽身歸來。

而屬於他的小小世界，也再也回不去了，因為滿世界裏隻有一個她。原以為，這樣就足夠，可是她卻那麽敏銳，隻透過那一點點的小疏忽，就明白了全部。

傾盡一切，隻為伊人。

美好的誓言猶在耳邊，他也不記得是真心還是假意，因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袋完全是空空的，好像在那瞬間有一個他不熟悉的人從心底跳出來，在他沒反映過來的時候說了這句話。

他想，被揭穿就被揭穿罷，這樣他也不用瞞的這麽辛苦，也不用經常感到抱歉。如果他知道後來，絕對不會說出那些話，如果他知道今天會發生的事情，他也一定不會出現。

他就是這樣一個總是自欺欺人的人，欺騙自己，也欺騙別人。

同某個人一樣，都是傻瓜，被執念操縱的傻瓜。

執念傷人，亦能成全。

隻是他們得到的卻都是傷害，或許他們的手上沾染了太多血腥，所以連老天都覺得，這樣的人不會得到上天的眷顧而得到一段美滿，所以也不值得被成全……

我蹙了蹙眉，自然感受到小玉的不對，想安慰他卻不知從何說起。這是我傷害的，我還能在傷害他之後再回頭擁抱他嗎？不能，因為他也不需要一個傷害自己的人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吃。

就算再喜歡，也不允許被傷害，因為在心中太過完美，期待太多，所以不能任由它繼續侵蝕。

我給少女打了個眼色，少女便微微點頭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如同兩塊溫玉的碰觸，都那樣潔白無瑕。

然，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小玉猛的將少女推開，雙眸的紅點也刹那閃現，如同探照燈一樣落在我身上，他眼中再沒有往日的天真，而是被一股瘋狂所替代。

我隻感到耳邊都是呼嘯的風聲，速度快的讓人聽不到外界的一點聲音。有冰冷呼吸聲在耳邊響起，他的聲音隨著冷風慢慢散盡在空中：“我帶你走，永遠離開。”

自欺欺人，是自己，也是別人。

我的眼淚終於落下，雙手也控製不住落在他的腰間，這才發現，不過經年未見，他竟是如此瘦弱，讓人憐惜。隻是我卻不是能憐惜他的那個人，憐惜他的還有那個少女。

我被小玉帶走了，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兩個身形已經遠遠消失在天邊。

這就是爆發出全部實力的小玉，他想要得到的，不管對方是誰，都一定會得到，不管用盡什麽方法。

我說：“你這樣是何苦？傷害別人也傷害你自己。”

他說：“我隻想對得起心中的自己。”聲音好像夾雜著一絲絲哽咽，讓人心疼。

“小玉，這世界上有太多的求不得跟舍棄，隻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卻伸手捏來。你因為心中的求不得，去忽略眼前觸手可及的，該是多麽傻？你一直是個理智的人，怎麽到這個時候反倒是迷糊了？”我放軟了聲音，輕悠悠的同山風一同吹過。

他抱著我的動作一頓，聲音卻是沒有一絲起伏：“我知道我在做什麽！”答案聽上去是那般肯定。可是小玉，你都沒有發現，你那一頓的身形，已經出賣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