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0日。
天還沒有亮,他已經打包好了所有的行禮,將瀾海軒上了鎖。坐著船,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洛遙。
又是一場沒有新郎的婚禮?不,這次娶的是公主,又怎麽能怠慢呢?
但是一大早,卻發現新郎消失了。曹家亂成了一團,曹仲書重傷,不能代婚,福伯就把主意打到了曹文辰的身上,曹文辰討厭王思燕,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曹老爺隻好一大早就進了皇宮告訴公主這件事情。
王思燕得知後,告訴了皇帝這件事,皇帝勃然大怒,要治曹仲海的罪,王思燕一聽要治曹仲海的罪,立即就不幹了,連出起各種辦法來。
“所以不管他在不在,你都要嫁去?”
王思燕點頭說:“當然,當時他娶江青芙時也沒有出現,所以現在不出現,也很正常。”
皇帝不多言,隻要不丟皇家的臉麵就好。也就由著她去了。
2月15日,江青芙才好不容易有了些知覺,胸口的傷還沒有愈合,所以不能起床。
她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裝飾,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冷冷的空氣凍的她小臉發白,好在邊上立即有宮人打扮的女子為她送來暖袋。看到江青芙醒來了。
她喜出望外:“公主醒來了!感覺怎麽樣?”
公主?江青芙擰眉,想動,但是稍稍一動就感覺胸口撕裂開來了一樣的痛。痛的她整個人都要麻痹了一樣。
宮女立即緊張的將她扶回去:“公主別亂動,太後交待,若是養不好傷,是要責罰奴婢的。”
江青芙張了張嘴,卻發現,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她是誰?江青芙?公主?
不,她是江青芙,不是公主。
趙沐晨聽聞她醒來了,立即趕了過來。
江青芙看到趙沐晨時,腦子有些片刻性的失憶,很久才記起她見過他,心才安穩下來。
“你終於醒了!嚇死本宮了。”
江青芙這才擰著眉看清了他的裝束,一身明皇色的服裝。皇家的人?江青芙沒辦法說話,也沒辦法有過多的表情,隻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看著趙沐晨。
“你安心養傷吧,這裏不會有人傷害你的。姨婆說,她會照顧好你,再送你回霸天。如果你不好好養好病,她就把你關在紫陽,什麽時候好,什麽時候放你走。”
他的話並沒有進到江青芙的腦子裏,她腦子裏空白的厲害,暈迷太久的原因。因為這是第一次清醒,所以很快她又疲倦了。
身體裏的麻藥也起了很多的作用。
人暈暈沉沉的,在暈睡前,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但是她還來不及想,那人是誰,又再一次的暈迷過去。
花如玉看她清醒過來也鬆了口氣,自從那年蘇水月生當今聖上時虛弱的讓人害怕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柔弱的女人。看的出來,她和蘇水月一樣,有一抹很堅強的靈魂。
也許正是因為她那一絲的求生欲望,才讓她能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又回來了。
不過,在聽說那件事後,她還能繼續堅強嗎?花如玉有些擔心。
趙端陽不知何走也跟了進來,拍了拍她的肩:“人各有命。”
她回頭,看著他。
微微一笑,點頭。
曹家的航運越做越大,幾乎承接了所有的延海貨物,不管是出口,還是進口。儼然與海運第一大國雲都一爭高低之勢。
花如玉看著被搶單的生意單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男人太過份了!
趙端陽倒不覺得氣憤,他認識曹仲海這個人,早年曹仲海來雲都時用幾幅畫還與他換過書,當時就覺得這個男人若是真專注一件事,前途自然是無可限量的。
果然,他的料想成真了。真要與之抗衡,唯一的出路就是改進,改進船,改進航海路線。
曹家與雲都的航運大戰在5月時暴發開來。
而這時的江青芙已經能下床走動了。雖然還是很虛弱,但是經過浣華的照料,已經好了許多。
浣華已經不再算是宮女,所以她並沒有什麽職內的事。她一般有空時,都會在院中跳舞。
江青芙從來沒見過能將舞跳的這樣好的人,找不出詞來讚美。
在紫陽皇宮裏,沒有人知道江青芙的來曆,這裏的人都喊她洛靈公主。是先皇遺失在外的公主,也是當今皇上的妹妹。
趙木孌還活著的消息好似這時才被皇室證實了一樣。花如玉一直想讓趙木孌活在陽光下,但是他卻不怎麽在意。
獨自蘇水月的家鄉種了一輩子的桃花。
在紫陽皇宮裏,江青芙的片刻性失憶還沒有好,她大部分的記憶是停在了江老太爺過逝後的幾個月,隻知道自己出海,然後遇了歹徒,然後偶爾會突然記起江城有危險,而激動,一激動就暈迷了過去,再醒來時,就不記得這件事了。
四月的紫陽天氣陰涼,花如玉為她添置了許多的新衣,心想著,要是自己有個女兒,像這麽漂亮的女兒多好。可惜,她生的全是男孩,而且才十歲,就被趙端陽趕去了邊疆。害她都不能當一個合格的母親。
江青芙性格安靜,乖巧,又一幅病態美,完全符合花如玉對美女的審核標準,所以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接著失口就說出了一件事。
“難怪你那江爺爺明明不是你親爺爺,還把你當親孫女疼。”
江青芙聽到這個消息時驚的手心都涼了。下意識的說:“太後說什麽?”
花如玉啊了一聲,尷尬的笑。
江青芙堅持一定要知道。
花如玉見瞞不住,且她的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這才告訴她:“你真要知道?”
江青芙點頭,她失去了一部份記憶,怎麽想都想不出來。但是她知道,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麽。這讓她很痛若。
花如玉歎口氣坦言:“你叫江青芙,是霸天洛遙人,今年17歲零9個月,真實生日是7月5日,你的父親叫薛紫桐,母親叫陳茹菊。爺爺叫曹文斌,奶奶叫紫嫣。你的前夫叫曹仲海,是曹家曹福過繼到曹文斌也就是你爺爺名下兒子的兒子。你的養爺爺叫江黎雲,你因為曹文斌和江黎雲的口頭約頭而嫁到曹家,後來因為曹文斌去世,曹仲海母親對你不滿,而將你休離了曹家。你為了去柳鎮找曹仲海而被曹仲海的弟弟曹仲書行了凶。接著就被雲都海巡所救。這才來了這裏。”
在花如玉說完這些後,江青芙的記憶之門好像被開開了一樣,排山倒海的畫麵洶湧而來,她痛苦的回憶起所有的事,不敢相信的看著花如玉:“太後說的是真的嗎?”
花如玉看她蒼白的小臉,無可奈何的點頭。
接著說:“還有一件事,就是曹夫人的休書,是從曹仲海那騙來的。那天曹仲書為了阻止你去碼頭接曹仲海,而特意在茶樓裏放了火。同時就是那天,曹夫人和劉玉珍一同騙曹仲海拿到了休書。”
這些都是子芹用了點手段才得來的消息。
江青芙臉色蒼白,記起曹仲書那天在船上說的話來,緊張的問:“江城,城兒!”
“你放心,他被歹徒砍傷後,被王思越救了,不過可憐了王思越,他以為是他害死了你,一夜白了頭,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江青芙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的疼,她終究是欠王思越了。
不行,她要回去!
她還要問曹仲海,畫中仙的事!
“我要回霸天!”
花如玉一早就料到,她一旦恢複記憶肯定會想回去的。
接著有些凝重的問:“你,真要回去?哪怕是曹仲海已經娶親!”
江青芙眼睛瞪的老大,似不信一樣的看著花如玉,或是在問,她的話是真是假。嘴中還念著:“不可能!”
花如玉歎口氣:“沒有不可能,這就是事實。”
江青芙失落的坐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
“為什麽?”
“因為在霸天,你已經是個去世的人了。”
江青芙臉色蒼白,是啊,都已經4月了。三個月音信全完,曹仲海應該回到洛遙了。
“他,好嗎?”
花如玉的眼裏是一整片的憐憫,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還會想那個人好不好,終究是愛的深了。
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她的答案。
江青芙的心像是從天上掉到地上一樣。
眼淚不停的往下掉。他終究與她沒有結局。
“你,不要太難過。至少還有個人在等你。”
她苦澀一笑,淡淡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花如玉搖頭道:“你救過沐晨,我雲都欠你。所以哀家告訴你真相是應該的,隻是,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江青芙無助的搖頭,腦中翁翁作響。
花如玉也不逼她,隻是慈愛的看著她說:“哀家希望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訴哀家。哀家覺得如果愛的人無法給預你幸福,倒可以考慮下愛你的人,若你要回霸天,哀家能幫的一定會幫你。不過,哀家要確定,你有落腳的地方,否則,哀家不會放你離開。或者,你願意呆在這一輩子,哀家也沒有意見。哀家不想沐晨因為這件事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