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總,是這樣的,我剛才摔了一跤,把右腿給摔傷了,傷到了點骨頭,現在正在醫院裏看病。”範飛略為猶豫了一下之後,便說了句謊。
“啊?那你什麽時候能來上班?”海闞失望地問道。
“醫生說問題不大,休養幾天就好了,但不能劇烈運動,我爭取過幾天就來上班吧。對不起了,海總。”範飛告罪道。
“唉……那你這兩天就好好休息吧,要是傷好了就趕緊告訴我,我這缺人手啊。記住,你可是預領了我一千塊工資的。”
海闞無奈地說了一句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你在幫海闞做事?”呂恒聽了“海總”二字,再聯想到範飛剛才的問話,便猜出了打電話來的是誰。
“嗯,他開了貿易公司,昨天在招業務員,我就去應聘了一下,但還沒來得及幫他做事。”範飛看了呂恒一眼,問道,“呂哥,海闞到底是什麽人?”
“二進宮的人,能是什麽好人?”呂恒冷笑道,“吃喝嫖賭樣樣不少,還搞過詐騙、賣過毒品、收過保護費。他這樣的人開貿易公司?扯他娘的淡!你趁早退出來,千萬別進那個圈子,否則你被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聽了這話,範飛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細問了一番,這才得知這個外表平凡的海闞其實是個劣跡累累的角色,在武昭縣就坐過兩次牢,第一次坐牢是因為詐騙罪,一年多就刑滿釋放了,後一次則是因為販賣毒品而坐牢的,呂恒記得他被判了七年,但隻過了三年就被放出來了,據混混們說他是替毒梟頂罪,所以後來就被毒梟花錢撈出來了。再之後,海闞便去了明珠市,聽說在那邊開了家追債公司,混得還算不錯,撈到了一些錢。
呂恒以前參與過那起販毒案件的偵破工作,所以知道他以往的底細,但呂恒有三年多沒聽說過他的消息了,所以也不清楚海闞在明珠市混得好好的,怎麽又會回武昭縣來開這家新的追債公司。
“呂哥,你知道他有什麽背景和靠山嗎,他和縣裏的哪些大人物關係硬?”範飛想起了丁詩晨短信裏的那句“背景很複雜”,於是趕緊追問道。
“大人物?這個……”呂恒摸了摸下巴,想了好一會,才“啪”的打了個響指,說道,“有了,我想起來了,如果羅四方也算一號人物的話,海闞應該和他有交情。”
“羅四方?是不是羅家的那個族長?”範飛頓時心中一驚。
“怎麽了?你還認識羅四方?”呂恒有些驚訝地看了範飛一眼。
“不認識,隻是聽說他是羅家的族長,能量很大。你說啊,他們到底什麽關係?”範飛想到羅勇的事,心中很是緊張。
“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關係,不過聽說海闞幾年前因為販毒而坐牢時,是羅四方親自出麵把他保出來的,哦,就是保外就醫,聽說交了不少錢才把他撈出來。”呂恒答道。
範飛的心中頓時冰涼一片,喃喃地說道:“難怪!”
“難怪什麽?”呂恒疑惑地問道。
“難怪招工的事情有點古怪,我說那麽多能人去應聘,怎麽最後就隻挑中了我這個高中生?”範飛聽到“羅四方”這三個字後,心裏頓時如明鏡似的,咬牙道,“果然是江湖險惡啊!”
範飛輕易不太相信別人,所以在羅秋上次來用高薪拉攏他時,他就推算出羅家是想拉自己下水,讓自己染上汙點,徹底失去與羅勇競爭的能力,所以他找出種種借口拒絕,並在羅秋試圖強行拉他下水時果斷地溜走了。
而這一回的招工機會是他自己撞上門去的,經曆了掰手腕、被陳梟的長槍恐嚇、與孟濤比武這三關的考驗之後才得到了這個工作機會,而且海闞直言這是追債公司,有一定風險,所以範飛也就沒起疑心,反而覺得這工作來之不易,決心要在追債公司好好幹,多賺點錢。他甚至還以為交到了陳梟、孟濤這兩個有能力的朋友,更以為海闞會是個有趣的老板,沒料到這居然又是羅家在拉自己下水不成之後的另一個陰謀,果然像丁詩晨說的那樣,又是一個大陷阱、大火坑!
而這一回,則比上次羅秋出麵來招攬自己凶險得多。因為這事就發生在羅勇被自己“陷害”之後……難道羅家知道了什麽?難道王劍辰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給供了出來?
這麽推算起來,招工時的一切不過是羅家請海闞來演的一場戲,就是等著自己入甕的。即使自己也被挺槍而刺的陳梟而嚇跑,海闞最後依然會用其他理由選中自己的。而進了追債公司做事後,隨時都可能被暗算,或許怎麽死的都會不知道……
一想到這點,範飛便越想越心驚,臉上也陰晴不定。
“江湖險惡?怎麽回事?說說!”一聽到範飛話中有話,呂恒頓時來了興趣。
“呃……沒什麽,原來我和羅家的一個混混鬧過點矛盾,我估計這事不太簡單。”範飛回過神來,隻含糊地答道。
畢竟,範飛心中的那些小秘密,特別是關於羅勇的事,是絕對不能告訴別人的。
此後不管呂恒如何追問,範飛都不肯說實話,呂恒也就隻得放棄了。
之後範飛又向呂恒打聽丁易的底細,呂恒對丁易倒是聽說過一些,說他是個能人,聽說以前是在東北做生意什麽的,後來發了大財,又回明珠市搞了家什麽公司,開發過房地產,還回縣裏買下了一個大煤礦和一個稀土礦,在縣城裏算是有名的富商了。隻是因為家裏還有個老人不肯去明珠市,所以他女兒才留在了縣城讀書,要不然早就走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以前混過黑道呢。”範飛聽到這裏,暗自鬆了口氣。
丁易昨天恐嚇他的那句話,畢竟還是給範飛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壓力,此刻聽說他不過是個正經商人,但略略放下心來。
“黑道?具體怎麽樣我不太清楚,不過……”呂恒說到這裏,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喂,怎麽說到關鍵處就吊胃口了?”範飛頓時急了。
呂恒沒吭聲,隻笑嘻嘻地做了個數錢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