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老公,對不起(**)
陰沉沉的天,接連幾天都不放晴,連著下過幾場雪,溫度驟然降低,晚間的時候,氣溫足有零下十幾度。
偌大的客廳中,亮著一盞落地水晶燈。客廳靠近牆壁的壁爐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火熱的暖融撲麵而來。
黑色的真皮沙發中,男人單手扶著下顎,深邃的目光望向前方的某一個點,暗沉的看不到任何情緒,他好看的劍眉蹙著,許久都不曾鬆開。
不多時候,樓梯間傳來腳步聲,冷易臉色凜然的從樓上走下來,他掃了眼坐在沙發裏的男人,邁步而來,卻隻在他的身邊站定。
“媽的情緒怎麽樣?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坐在沙發裏的男人,聲音低低的,臉色幽暗。
冷易微微皺眉,挑眉盯著他,高大的身形掩藏在暗影中:“媽惦記你的傷,一直在流淚!”
男人晶亮的雙眸暗淡下去,他低下頭,墨黑的瞳仁染滿濃重的霧氣:“冷易,如果爸媽再有什麽事情,我永遠也不能原諒自己!”
邁步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冷易漠然的點點頭,聲音低沉沙啞:“哥,我明白。”
“明天你把他們送走,不要回來了。”男人轉頭望著身邊的弟弟,眼裏的目光異常堅定。
冷易聽到他這麽說,臉色倏然一變,他緊抿著唇,語氣堅毅:“不行!如果你再出事,我這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哥,我們說好要永遠都做兄弟的,你忘記了嗎?”
冷濯望著他眼底閃動的晶瑩,無聲的笑起來,伸手扳住冷易的脖子,他笑著與他額頭相抵,“當然沒有忘!冷易,遇見你們,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
“我也是!”冷易低低一笑,抬頭望著他璀璨的雙眸,心裏湧起一陣陣暖流:“這一次,你別想讓我置身事外!”
話已至此,冷濯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麽,他望著眼前這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心頭百感交集。雖然他們沒有血濃於水,卻惺惺相惜,這種堪比血親更加堅固的親情,算不算是上天對他慘淡人生的一種眷顧?
“好!”緩了口氣,冷濯嘴角湧起欣喜的笑容,這樣的時刻,他身邊還能有至親相隨,也是一種幸福!既然避無可避,那麽就一次了結了吧!
已經做好準備要與敵人撕破臉,冷濯隻能盡最大的努力保全住身邊的親人,將父母送出國去,拚勁全力保護好他們,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
冷易見他首肯,緊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惹上周家,事出也是因為冷家,當年冷家急缺資金,若不是為了挽救冷氏,冷濯也不至於挺而走險,如今理應兄弟兩人一起麵對!
眼見著冷易開車離開別墅,男人眼裏的情緒漸漸平複下去,他將客廳的落地燈關掉,身陷在一片暗淡的月光中。
偌大的客廳中,隻有壁爐中偶爾發出的“劈啪”聲,他伸手輕揉著緊蹙的眉峰,習慣性的抬手,想要撫摸那枚尾戒,可他低頭一看,這才發覺手指上空空如也。
對嗬,戒指他就早給了她,怎麽忘記了呢?
冷濯勾唇笑了笑,俊美的臉龐染滿溫柔的笑意,他想起那天看到她戴著尾戒的手指,深邃的眼眸忍不住閃了閃。
尾戒戴在左手的小指,那代表想念,她是在想念他麽?
想到此,男人菲薄的唇緩緩溢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他笑著站起身,走到窗前,仰頭望著天邊暗沉的夜色,俊美的臉龐迷人眩惑。
如此想念,也好,如果他還能站在她的麵前,他會告訴她:在你想念著我的那些夜晚,我也在想著你,很想……
高速公路上,飛速行駛來一輛輛的黑色轎車,車子全部都朝著一個目的地駛去。別墅大門外,很快便被圍堵的水泄不通。
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們,立時全部戒備,耳朵的上的藍牙耳機,全部開啟。
為首的黑色轎車熄火,莫林打開車門走下來,麵容陰冷,他邁步走到大門前,眼神滑過這棟不算陌生的別墅,眼裏的神情陰鷙。
半響,別墅的大門敞開,從裏麵的走出來的男人神情平靜,他雙腳微微分開,怡然的站在那裏,卻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多說一句話。
掃了眼那些吃重的車輪胎,冷濯低低一笑,轉頭望著莫林的眼神中透著幾分讚許,看起來他是有備而來,打算將這裏夷為平地嗎?
莫林看到他走出來,挑了挑眉,邁步走上前,沉聲道:“我姐呢?”
猛然間聽到他的質問,冷濯很明顯的愣了下,他詫異的抬起頭,語氣沉下去:“她出了什麽事?”
撲捉到他眼底的驚訝,莫林心裏“咯噔”一下,瞬間沉了下去,他太過急躁了,所以並沒有深想。他原以為莫晚回來這裏,可他卻錯了!
臉色較之以前更加難看些許,莫林眼神陰霾,他掃了眼冷濯緊蹙的眉頭,聲音冷下去:“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應該明白,她隻有呆在我的身邊才最安全!”
撂下這句話,莫林憤然轉過身,打開車門將車子開走。眼見他的車身啟動,剩下的那些車子,也都開始發動引擎,很快俱都散去。
轉身回到客廳裏,冷濯雙手抱胸的站在窗前,他內斂的雙眸暗淡,菲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今晚莫林如此興師動眾的來找人,竟然連鋒芒都顧不上掩飾,可見他心裏有多著急。如今依靠他的實力想要找到一個人應該不算很難,可他卻好像無頭蒼蠅亂撞,那隻能說明事情很嚴重!
長長歎了口氣,冷濯望著窗戶上凍結出來的霜花,忍不住皺眉,他沉著臉穿上外套,拿起車鑰匙將車子開出別墅。
灰色的阿斯頓馬丁開出別墅,男人幾乎將油門踩到底,最大馬力的行駛,他開車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其實心裏也沒有任何把握。她關掉手機,切斷一切聯係方式,在這麽大的城市,想要找到她並非不能,隻是需要時間!
分派出去的人,很快發回消息,同樣的答案,俱都是一無所獲。冷濯開車一圈圈的轉,整個城市他幾乎都轉遍,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半,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影,她究竟在哪裏?
將車速減緩下來,冷濯單手扶著方向盤,將車窗全部都降下來。寒冷的夜風灌進車廂裏,他利落的短發被風吹散,凜冽的寒氣逼的他幾乎不能喘氣,臉上好像刀刮一樣的疼。
嘎吱——
一腳刹車踩下去,冷濯腦海中猛然閃現出什麽,讓他眼底一亮,他再度發動引擎,將車子轉了方向,朝著市中心開過去。
將車子停在路邊,冷濯熄火後推門從車子跑下來,他站在百盛廣場,目光中清明一片。此時喧鬧的步行街,一個人影也沒有,有的隻是肆虐的寒風。
光禿禿的樹枝被寒風吹的搖擺,昏暗的路燈投影下來,透過稀疏的樹影,落下張牙舞爪的痕跡。站在空曠的廣場上,冷濯心裏撲通亂跳,他一眼望過去,什麽影子也沒有,可他心底深處也越加滾燙,某一處直覺告訴他,他想要找的人,就在這裏等著他!
百盛廣場的一隅,昏昏暗暗,周圍並沒有路燈,隻有地麵上燈帶中散發出來的微弱燈光。白色的仿古地磚上,落在一道嬌小的身影。
莫晚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她雙腿蜷著,整個人靠在有半人高的木紋色裝飾盆花下麵。她雙臂環住兩腿,烏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著前方茶座的方向,眼神呆滯。
腦海中不停的播放著那天的畫麵,她輕輕閉上眼睛,整個人重又回到那天的情景中去。她還記得,親眼看到他跑過來,在於她隔著幾步的時候他停住腳步,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定定望著她的眼睛,然後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
眼前驀然放大出他嘴角噙著的那絲笑容,莫晚眼角滑下淚來,濕滑的眼睛周圍已經泛起紅腫,流出的眼淚很快就凝結成細小的冰碴,而後用她的體溫再度融化掉。
沉寂在腦海深處的回憶,好像找到一個缺口,瞬間洶湧而來,將她整個人席卷。她清楚的看到他嘴角暗淡的笑容,還有那一刻從他眼底溢出的心痛……
砰——
莫晚猛然睜開眼睛,驚恐的伸手捂住耳朵,烏黑的瞳孔慢慢渙散開,她看到很多人抱頭逃竄,她看到四周飛濺起來的碎玻璃,她還看到……有子彈從他額頭穿進去!
啊——
莫晚很想要尖叫出聲,可她張開嘴巴,喉嚨裏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她又嚐到那股甜腥的味道,溢滿唇齒間。
昏迷前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好像都被她封存住,原來並不是不記得,而是她不敢記起。如今悉數展現在她的眼前,竟然是如此清晰。
喉嚨裏發不出聲音,莫晚努力大口呼吸,可灌進她嘴裏的隻有呼呼的寒風,她喘不過氣來,眼角的熱淚,無知無覺的滾落,將剛剛幹涸的印記,再度潤濕。
冷濯跑跑停停,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耳邊,他跑動時呼出的熱氣瞬間凝固成白色的水霧,因為光線並不充足,他隻能小心的搜索每一處角落,不敢有任何遺漏。
跑到露天茶座的時候,他分外細心的找尋,可是除了空空的座椅,什麽都有。他深深的吐了口氣,仰頭正要往前邁步,眼角的餘光一掃,猛然間看到一團黑影。
怔怔的轉過頭,冷濯墨黑的瞳仁中一陣收斂,縮在牆角的那抹身影,雙手捂著耳朵,整個人都在發抖,她動也不動的坐在寒風凜冽的街頭,霎時讓他心頭緊揪,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住心髒,竟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輕輕一動就會痛。
呆呆的失神過後,冷濯猛然回過神來,他忍不住滾動著喉結,深邃的眼底動了動,邁步走到的麵前蹲下來。
肆虐的寒風中,莫晚的身體幾乎凍僵,她唇色發紫,全身的骨骼都變得僵硬,她柔順的長發冷梆梆的垂下來,毫無生氣。
“莫晚?”
冷濯蹲在她的麵前,伸手去拉她捂著耳朵的雙手,他觸及到的溫度,幾乎是冰點,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下。
“你在這裏做了多久?”冷濯臉色大變,他不敢太過用力,輕輕將她僵硬的雙臂拉下來,抬起她的臉,定定望著她的眼睛。
那雙烏黑晶亮的雙眸,此時浮腫紅潤,臉上的淚痕未幹,蜿蜒而下的淚水綿延不斷。
眼前忽然出現他的臉龐,讓莫晚呆滯的眼球轉了轉,雖然看到他的嘴唇一開一合,可她卻感覺那聲音似乎距離她很遠,幾乎是她觸碰不到的。
想要抬手摸摸的他的臉,可她的手臂僵硬,完全都沒有知覺,甚至讓她懷疑這雙臂膀是不是還存在。
見她一句話都不說,冷濯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肩頭,急忙將她抱起來,快步朝著出口走。
將她抱在懷裏,冷濯才發覺她身上的溫度有多低,冰冷冷的讓他皺眉。他小心的將她僵硬的身體摟在心口,腳下的步子急切的往車子的方向趕過去。
莫晚很想開口說話,也想對著他笑一笑,可她臉上的肌肉動不了,竟連細微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靠在他結實的懷抱裏,她卻感覺不到他的溫暖,這才開始害怕,她是不是再也不能觸碰到他的溫暖!
拉開車門,冷濯彎腰將她放在車後座,同時找出車裏的毛毯,將她全身緊緊包裹住,他回到駕駛位,將車子裏的暖風開到最大,沉著臉發動引擎,把車子開回半月灣。
將她從車裏抱出來,冷濯還是感覺懷裏的人好像冰塊,探不出溫度。他緊蹙著眉頭,將房門打開,把她抱進屋子裏,放在寬大的穿上。
將她身上厚重的外衣脫掉,冷濯用厚厚的被子將她包裹住,將屋子裏的暖氣打開,可溫度沒有那麽快上升,他又把臥室裏的空調打開,調到最高的熱風,在第一時間內,讓周圍的溫度迅速上升起來。
臥室裏很快熱起來,呼呼的熱風吹散出來,將室溫烘烤上去。冷濯坐在床邊,將她的雙手握在手裏,不停的給她揉搓,感受著她僵硬的手指一點點的軟化,一點點的熱起來。
冰冷的身體逐漸回暖,莫晚混沌的大腦開始運轉,她定定望著眼前的男人,心裏一陣陣緊揪,又開始泛起那種痛徹心扉的疼。
“唔!”
麵前的人忽然彎下腰,整張臉蒼白如紙,她緊咬著唇,卻還是抑製不住的悶哼出聲。想要努力喘息,可是心髒的位置依舊一陣緊似一陣的抽痛,抑製不住的痛。
見她彎著腰,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滴,冷濯一下子變了神情,他伸手將她摟在懷裏,連聲音都開始打顫:“怎麽了?”
莫晚喘不過氣來,臉頰煞白,她將臉抵在床墊上,貝齒緊緊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望著她那副模樣,冷濯真的嚇壞了,他慌忙直起腰,臉色緊繃:“我們去醫院!”說話間,他伸手將她抱在懷裏,作勢就要邁步。
“不要——”
莫晚伸手死死揪住他的衣服,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她揚起噙滿冷汗的小臉,定定的望著他,目光中異常堅毅。
站起來的身體慢慢坐回去,冷濯眉頭緊鎖,將她抱在懷裏,內斂的雙眸動了動。他不知道,為何她會痛成那樣,隻能伸手將她緊緊摟在懷裏,輕撫著她的後背,試圖緩解她的疼痛。
不多時候,莫晚忍過那種心疼,她長長舒了口氣,從他懷裏抬起頭來。
烏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莫晚眼底一陣酸澀,她定定望著他的額頭,許久後才顫抖的伸出手,往他的前額出摸去。
看到她伸手過來,冷濯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下,可他看到她眼淚氤氳而起的水霧後,立時明白過來,讓他躲避的動作緩緩停住。
手指輕輕觸上他的額頭,莫晚張開的五指縮了縮,她卯足一口氣,才能有勇氣去拂開他額前的碎發。
顫著手指將他的墨發撩開,前額的上方豁然有一處傷痕,莫晚眼底一縮,眼中的淚水洶湧滾落出來。她伸手捂住嘴,卻還是抑製不住嗚咽的聲音,眼裏的所有光華都破碎成晶瑩的淚珠。
從來沒有一次,莫晚是如此悔恨,她恨不得讓時間倒流回去,讓那顆子彈打進她的腦袋裏去吧!可那終究隻是如果,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靜謐的空間裏,隻有她嗚咽的低泣聲,直到她的哭聲漸漸放大,到最後的嚎啕大哭。
冷濯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一瞬不瞬的望著她,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竟然忍不住笑起來:“好了,你這樣的哭法,還是留到我死的那天吧!”
這一句話,成功的讓莫晚沒了聲音,她就那麽定定的望著他,眼裏的神情一瞬間擴散開,有種絕望的無助。
意識到她誤會,冷濯懊惱的皺起眉,他伸手將她摟在懷裏,將臉埋在她的耳邊,打岔道:“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莫晚再也哭不出聲了,她緊緊咬著唇,眼角的淚水卻更加泛濫,根本就控製不住。
重重地歎了口氣,冷濯無能為力的抬起頭,他想剛才的那句玩笑並不好笑,反而把她逗弄的更加絕望。
“哎……”冷濯皺起眉頭,悵然的歎息一聲,伸手將她抱在懷裏,聲音低下去:“晚晚,別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好,隻能笨拙的吐出這麽一句話。
可懷裏的人,哪裏收得住,莫晚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有這麽多,源源不斷的從眼眶中溢出來,她喉嚨發緊,眼眶紅腫,但是心裏更難受,鈍鈍的痛!
聽著她的哭聲,看著她大滴的眼淚滾落,冷濯隻感覺心煩意亂,他想不到好的辦法,隻能抬起她的臉,將唇壓下去,吻在她的唇上,將她所有的聲音都吞下去。
順著唇角滲進來的鹹澀味道,讓冷濯微微皺起眉頭,他用薄唇沿著她的眼角,把那些溢出的苦澀眼淚,全部吸允幹淨,這一路落印下無數濡濕的細吻。
感受到他的安撫,莫晚漸漸止住哭聲,她紅著眼睛抬起頭,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深邃的眼眸,猛然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俊臉拉下來,而她主動的將唇貼在他的唇瓣上。
吻,變得炙熱。
冷濯眼底的眸色一沉,伸手拖住她的脖頸,迫使她將臉太高,而他的火舌靈活的竄進去,瘋狂的席卷她嘴裏的甘甜,亦如他思念中味道。
他幾乎是粗暴的蹂躪著她柔嫩的雙唇,那種從血液裏迸發而出的渴望,急速叫嚷而來,可他卻用著無比的自製力隱忍住,拉開和她的距離。
望著他微微推開的身體,莫晚眼裏的神色一暗,迷離的水眸泛起一層氤氳的水霧,她緊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冷濯努力壓製全身的悸動,看到她黯然的眼神後,心裏重重歎息一聲:“我現在的處境,不能把你留在身邊。”
聽到他的話後,莫晚莫名的鬆了口氣,她執起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在他深邃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道:“冷濯,如果你注定要還這一筆債,那我要和你一起還!”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的灌入他的耳朵裏,冷濯雙眸輕眯,望著她純淨的眼眸,輕輕的問她:“你不怕嗎?”
“不怕!”
莫晚溫柔的笑起來,她伸手捧住他的臉,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內斂的雙眸,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堅毅:“我什麽都不怕,……隻怕沒有你!”
從今以後,她什麽都不怕,就隻怕,她的生命裏再也沒有他!
剛剛築起的心防,因為她的話轟然坍塌,冷濯低低一笑,璀璨的雙眸騰起一股精光,他忽然低下頭,含住她的唇,將她壓在身下。
身上的衣衫,根本來不及褪下,全部都被他撕開,慘兮兮的落在地麵上。
後背抵上柔軟的床墊,莫晚仰頭望著覆在她身上的男人,烏黑的翦瞳閃了閃,眼角濕潤起來。指腹輕撫著他額頭的傷痕,她眼眶蓄滿淚水,心碎的低喃:“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其實太過單薄,也太過蒼白,可莫晚此時想不到還能再說什麽,她緊咬著唇,心頭一陣陣收緊。
伸手環住他的脖頸,莫晚直勾勾的望著他的眼睛,將心底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低低的輕喃:“老公,對不起……”
她哽咽的低喃,繚繞進心底深處,冷濯心口一熱,急迫的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將她所有還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全部都堵住。
他不想再聽了,隻有那一句就夠了,讓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低下頭,望著躺在他身下的人,冷濯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他笑著吻住她,同時也深深占有著她,霸道強勢,依舊是他的狠戾作風。
從身體裏傳遞而出的交纏悸動,讓莫晚忍不住流淚,眼角滾出晶瑩的淚水,她小鼻子一縮一縮的哭,那副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這半年的禁欲,顯然讓男人的動作失控起來,等他發覺懷裏的人哭成一團後,這才漸漸停止狂猛的力道,盯著她問:“很疼?”
莫晚抽抽噎噎的哭,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明明心裏是歡喜的,可是眼淚怎麽就抑製不住,好像斷了線的珍珠,完全停不下來。
看她哭的那麽慘,冷濯忍不住皺眉,他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過激烈,一定是傷到她了,隻能頹然的退開。
望著他驟然停頓下來的動作,莫晚心知是他誤會了,可她說不出話來,急忙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同時也勾住他的腰。
她這樣的動作,太過引誘,男人才剛恢複幾分的理智,瞬間都被她擊垮。他心急火燎的按住她,再也停不下來,一次次熨燙著彼此的身體……
仰頭盯著他噙滿汗水的俊臉,莫晚癡癡地凝望,不想讓自己昏睡過去,她每看他一眼,都會在心底默默的補充一句,對不起。
她會用盡她以後所有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不停歇的告訴他,對不起!
炙熱的喘息,緊緊的糾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莫晚沉醉的意識漸漸迷離起來,她全身緊繃,隻能聽到那一刻,他貼緊她的耳邊,沙啞的喃喃:“寶貝,我愛你。”
我也愛你——
喉嚨裏含著這句話,可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過度的歡愉,讓她疲憊的閉上眼睛,整個人陷入一片昏沉中。
莫晚昏昏沉沉的想,她還沒有告訴他,她也愛他呢!可她不怕,從這一刻開始,她將用盡她生命中的全部情感來告訴他:
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