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在危機時刻化身解救了劉光雷夫婦,更是重手法擊退追趕而來的線兒姑娘。
看著惶恐的劉光雷夫婦,破雲淡淡的說道。
“說說你們熾陽門的事情吧!”
劉光雷夫婦對視一眼。
劉光雷給妻子一個安慰的眼神,恭敬道,“不知道恩人怎樣稱呼?恩人口中熾陽門的事情,到底是什麽事情?”
破雲心中好笑,警惕要有資本的,都落到如此地步了還如此警惕,別說自己動手,就是來個三歲孩童都能收拾了這對夫妻。
破雲也不答話,看看四周殘肢斷臂,又向林中深處看了看,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去裏麵說話吧。”說完不待劉光雷夫婦言語,徑自向林中走去。
劉光雷夫婦相視苦笑,心中都知道此人若要取二人性命比捏死隻螞蟻還要容易,兩人相互攙扶,慢慢跟了上去。
樹林很深,很多破雲不認得的花草鬱鬱蔥蔥開滿四處。
破雲來到一塊青石前站定身子,回頭看著劉光雷夫婦。
劉光雷夫婦步履踉蹌,走得很狼狽,見破雲站定,連忙走到青石旁,恭敬的垂手而立。
破雲看劉光雷夫婦臉色煞白,知道兩人傷的不輕,隨手掏出一個小巧瓷瓶扔了過去,淡淡道,“每人兩粒,連續三日服用,不僅傷勢好轉,武功也會有所精進。”
劉光雷接過瓷瓶,猶豫一下拔下塞子,一股清香撲麵而來,不由失聲道,“小還丹!”連忙倒出兩粒小紅丸,手因為激動抖個不停,鎮定好久才小心翼翼的遞給婦人。
婦人接過小還丹送進嘴中,本來蒼白的臉漸漸的紅潤起來。
劉光雷麵露喜色,蓋上瓷瓶恭恭敬敬的遞給破雲,道,“多謝恩公!多謝恩公靈丹妙藥救助賤內!劉某傷勢不重,不要浪費了恩公的小還丹。”
破雲扭頭望著天空,淡淡道,“送你的,你就收下好了。不必多費唇舌。快些服下,還有事情問你。”
劉光雷一怔,看看破雲再看看手中的瓷瓶,終於小心的倒出兩粒送入嘴中。一股清涼自喉間順流而下直通丹田,渾身變得舒坦無比,肩膀上的傷勢仿佛也不甚痛了。
“你夫妻二人是熾陽門下?”
劉光雷遲疑一下,點點頭,“不錯。劉光雷夫婦受恩人活命大恩無以言表,恩公想知道什麽,劉光雷自當詳細解說。但…”臉色變得莊重起來,“但如果恩公想對熾陽門不利,劉光雷雖知不是恩公對手,就算拚了這條命也還是要和恩公理論一下的!”
破雲暗暗點頭,淡淡道,“熾陽門追殺你們,想要你的命,你還為了熾陽門說話?”眼神瞟向婦人,“你不怕死,難道你也不怕你妻子死嗎?”
破雲已經看出劉光雷夫婦感情甚好,不知道心中是好奇還是嫉妒,忍不住出口調侃起來。
劉光雷當然不知道破雲是在調侃自己,臉色大變,扭頭看向妻子。
婦人本來就沒有受什麽大傷,多半還是驚嚇造成的,吃下小還丹以後氣色更是逐漸好轉,劉光雷與破雲的談話早就聽到耳中,此刻見夫君看來,不由莞爾一笑,輕輕道,“香兒隻要是跟著相公,就是死也不怕的。”
雖然破雲已經猜到結果,但聽夫人口中說出如此珍重的話,還是頗為欣賞,神色不變淡淡道,“放心。在下不過是問你夫婦幾個問題罷了,不會對熾陽門有什麽不利的。再者說,如果在下對熾陽門有什麽不利,怎會放那個姑娘回去,又怎會為你們療傷。”
劉光雷夫婦互視一眼,覺得破雲說的有理,靜靜的看著破雲。
“他們為什麽要追殺你們?你們犯了熾陽門的門規嗎?”破雲盯著劉光雷的臉,看劉光雷有沒有說謊。
哪知劉光雷聽破雲問話,臉色不由憤憤不平,忍不住呸道,“呸!想我劉光雷對熾陽門忠心耿耿,怎會犯什麽門規!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小妖精所賜!”
婦人輕輕拍拍劉光雷背脊為他順氣,眼中盡是憐惜,瞧得破雲又是一陣嫉妒加羨慕。
“那個…小妖精就是方才那名女子嗎?”破雲問道。
“不錯!就是她!”
劉光雷恨聲道,“不是她還能是誰!”說著雙拳緊握牙關緊咬,“熾陽門百年威名就要毀在她的手中!”
劉光雷深吸口氣,努力平複一下心情,仰天長歎,“難道是上天要熾陽門有此劫難不成!”說著娓娓說出事情的經過。
劉光雷是個孤兒,早年的時候為熾陽門門主陽融所收留,成為熾陽門的子弟。
劉光雷不算聰慧之人,但感激陽融救命之恩,凡事坐起來都十分用心,武功練得也很勤苦,在熾陽門偌大的門派中,說不上高手,但在武林中行走倒也沒有危急之時。
陽融看劉光雷淳厚老實,幹脆把一名丫鬟許配給了劉光雷。
劉光雷苦命出身,怎有過如此待遇,喜得嘴都合不攏,對陽融、對熾陽門更加尊敬。
劉光雷夫婦成親之後夫妻恩愛,隻是有一件事不怎麽如意,不知道是誰的事情,兩人一直沒有孩子。
劉光雷倒是開朗,認為能有陽融的知遇之恩,有妻子香兒相遇之恩已經是上天給的莫大恩惠,就是膝下無子也無所謂了。
劉光雷妻子香兒雖然心中有不忍,但這種事情往往都是女子身上的事情,也就順著劉光雷的意,兩人無子無女倒也過得快過。
陽融更是把劉光雷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相待,是以劉光雷武功不甚高,在熾陽門中的地位倒是不低。
而後陽融病逝,劉光雷像大哥一般扶植陽化水,想要把熾陽門的威名傳頌下去。
哪知陽化水在沒有征得大家同意就開始偷偷對水隱門下手,等大家知道的時候,水隱門也已經發現熾陽門的小動作。劉光雷非常氣憤陽化水竟然做出如此丟熾陽門顏麵的事情,和陽化水大鬧了一場。
陽化水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改往日溫文正直變得不可理喻,大罵劉光雷不過是陽融撿來的孤兒,竟然敢幹涉自己的大事。
劉光雷詫異陽化水驚人的變化,同時,一個人影開始出現在陽化水的身旁。開始,這個人還有些遲疑,有些怕見人,漸漸的開始明目張膽的在熾陽門,在陽化水身旁大肆走動。
這個人就是線兒姑娘。
熾陽門眾人都見識過了陽化水的陰狠毒辣,對奇怪的事情也就見怪不怪,沒人敢詢問怎麽回事。但在熾陽門和水隱門關係變惡的時候,一個水隱門的弟子在熾陽門毫無忌憚的出現。眾人都猜到了幾分。
劉光雷卻看不過眼去,一邊不斷勸說陽化水不能喪失江湖道義而向水隱門開戰,另一邊大罵線兒姑娘吃裏扒外,身為水隱門的弟子卻沒有做水隱門弟子應該做的事情。
但劉光雷和陽化水的矛盾,早在熾陽門吞並水隱門的時候就開始出現。
劉光雷心直口快更是不得陽化水歡喜,加上線兒姑娘和陽化水打得火熱。劉光雷每次沒說上幾句話,就會被陽化水一堆不耐煩噎回去。
久而久之,在劉光雷眼中的外人線兒姑娘對自己都開始冷語相加。
劉光雷妻子一直勸說劉光雷不要再管這些事情,甚至想說服劉光雷避隱歸林。
怎奈劉光雷一心想報答陽融大恩,死都不肯住口,更不肯離開熾陽門,一直不停的勸說陽化水停止攻打水隱門,一直不停的臭罵線兒姑娘小妖精。
不是劉光雷在熾陽門的聲望頗高,陽化水早就翻臉無情了。
等熾陽門正式和水隱門交惡,陽化水就根本不再見劉光雷。劉光雷心急如焚卻不得門路,而熾陽門上下懾於陽化水淫威,誰都人不敢進言,更沒人敢向外透露線兒姑娘經常出入熾陽門的事情。
在屢次碰壁之後,劉光雷和妻子商議,決定去水隱門告發線兒姑娘。讓水隱門整治線兒姑娘,順便說明這一切不過是線兒姑娘從中慫恿,熾陽門並沒有想吞並水隱門。
但是,劉光雷妻子堅決不同意劉光雷的想法,認為去水隱門就是死路一條,到時候熾陽門加上水隱門共同對付夫婦二人,可真是天下大卻無安身之所。
兩人爭吵聲音漸大,驚動了正巧經過的魏老。
魏老進屋勸說夫妻間和為貴,那知道是這樣的事情,腸子都悔青了,暗罵自己一把年紀攤上如此危險的事情,轉臉就想不關我事,你們聊你們的,就當我沒看見。
劉光雷憨直,見魏老無意也就想算了,但劉光雷妻子卻感覺這會冒著風聲泄露的不利,說什麽也不讓魏老退出,把自己不讚成劉光雷決定的事統統忘在腦後。
勸架變成了吵架。
幾人越說越凶,驚動了門內弟子。弟子們進門見幾人吵得不可開交,詢問了劉光雷什麽事情,劉光雷隨口說出真相。屋子裏人立馬潮水般退出,一個不剩。
劉光雷妻子和魏老立時臉色發黑,暗歎這事情怎麽發展到如此地步。
光動動嘴還沒行動就被人發現了。
魏老更是有想自殺的心情,暗罵自己這是出門撞太歲,黴運到家了,閑來無事招惹上這麽件掉腦袋的事情。
再怎麽懊悔對事情也於事無補,三人隻好立時收拾收拾逃離熾陽門。
沒想到前腳跑出熾陽門,後腳就有追兵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