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在聽從木海授意,去水隱門走一遭,沒想到走到兩日路程的時候,遇到水隱門的線兒姑娘和熾陽門的弟子圍堵另外三名熾陽門門人。

劉光雷夫婦越來越難以招架,劉光雷心急如焚,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龐滑落,卻絲毫辦法都沒有。

“呀!!”

婦人慘呼一聲,一條臂膀鮮血淋漓,軟軟的垂了下來。

“香兒!”

劉光雷大吼一聲,心神紛亂,立時被莫三一刀砍在肩頭,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手臂移動卻是困難之至了。

“雷哥!香兒先走一步,來世我們再見!”婦人淒慘叫道。

隻見一名大漢的鬼頭刀重重向婦人頭頂砍去,而婦人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不要!香兒!不要!”劉光雷奮力震退莫三和另一人,回手援救婦人!

但劉光雷急怒攻心,再加上肩膀受傷,這一劍還沒刺到一半,鬼頭刀已經落到了婦人頭頂之上!

劉光雷救助不及,不由慘呼一聲!

寒光一閃!

鬼頭刀狠狠的落下!

可奇怪的是本來三尺有餘的鬼頭刀,現今卻剩下不到一尺的刀柄!

持刀漢子一愣,抬頭忽然發現眼前消聲無息的出現一名蒙麵人。

蒙麵人雙指間夾著一截刀身,不正是自己的鬼頭刀!

蒙麵人不是別人,正是破雲所扮。

話說破雲隱於樹冠之上,見線兒姑娘與熾陽門一起本來就覺得事情蹊蹺,是以一直在暗中偷窺。以破雲現在的武功,武林中能發現破雲隱匿之法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這幾人中,武功最高的線兒姑娘也是不能。

破雲見是熾陽門之間的內鬥,也落得清閑在一旁看熱鬧。聽中年漢子劉光雷大罵線兒姑娘,老者被莫三一刀劈倒,破雲心中疑團暗升,想到這其中必定有什麽玄機,但時機未到,一直沒有現身。

見水隱門的線兒姑娘和熾陽門門下一臉殺氣,而劉光雷夫婦恩愛感情深深,卻一絲製勝的希望都沒有,破雲不由暗暗皺眉。

破雲看看手中的包袱不由眼前一亮,把包裹裏的東西藏在樹幹之上,順手把奪魄也留在樹上。奪魄這沒有劍鞘的利刃實在是太明顯好記了,破雲還不想讓在場的幾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在破雲處理妥當之後,就見到婦人危急。破雲不假思索,直接接下了大漢的鬼頭刀。

場中紛紛停手看著這個神秘的蒙麵人。

劉光雷三步並兩步來到婦人近前,關切的眼神看著婦人,用眼神詢問有沒有受傷。

婦人看看破雲,看看劉光雷輕輕的搖搖頭,但眼中的驚懼卻沒有退去多少。

破雲隨手把指間的斷刀扔在地上,目光靜靜的逐個掃過眾人,最後目光落在線兒姑娘身上。

線兒姑娘心中一緊,臉上神色不變向莫三等人使個眼色。

莫三四人會意,慢慢把破雲圍在中間。

“這兩人在下要了。各位請回吧。”

破雲沙啞著嗓子,不想被線兒姑娘認出自己。

此言一出,劉光雷夫婦倒是有些意外,不過內心深處倒有幾分欣喜。任誰都看出破雲方才救了婦人,也就對夫婦二人沒什麽惡意。不管怎樣,也好過立時就要掉腦袋。

線兒姑娘也沒有認出破雲,蹙眉微皺,“尊駕何人?認識此二人不成?這是熾陽門的事情,尊駕何苦趟這趟渾水呢?”

線兒姑娘並沒有說水隱門怎樣,反而拿出熾陽門的名號來嚇人,這當中果然有古怪。

“在下並不認這二人,隻不過見他二人順眼罷了。”破雲沙啞的聲音像是破鑼一般,讓人聽了渾身不舒服,“還有,在下山野閑人不曾聽說什麽熾陽門,隻望姑娘和眾位好漢行個方便。”

線兒姑娘蹙眉皺得更厲害。

在江湖中行走,沒有人不會知道熾陽門的威名。此人言語隱隱並不懼怕熾陽門,加上神秘蒙麵,到底是什麽人呢?而且這蒙麵的布巾怎麽還有油浸之跡呢?

放才被破雲掰斷長刀的大漢怒吼一聲,“老子還想行個方便呢!去死吧!”舉拳便對破雲就是一拳。

大漢方才糊裏糊塗的就被破雲掰斷長刀,心中早已氣憤到了極點,眼見破雲一副清高的摸樣終於忍不住一拳揮出。

線兒姑娘剛要叱喝,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方才掰斷長刀不過是瞬間的事情,線兒姑娘並沒有看清如何。此時倒不失為一個機會,秀目微微一張,倒要看看這強出頭的蒙麵人有幾分重量。

一拳剛猛有力,帶起一陣狂風疾奔而至!

破雲伸出手輕輕一擋。

砰。

大漢的拳頭像是擊在敗革上一般,發出沉悶的聲音。

大漢忽然臉色大變,發現破雲連手掌都沒有伸出,隻是伸出一個食指就擋住了自己全力的一拳。

“看來這位好漢不同意。”破雲淡淡的喃喃道,“也罷,隨他去吧。”伸手握住大漢的拳頭輕輕一甩。

大漢像是放飛的紙鳶,慘叫一聲,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線兒姑娘和莫三三人瞪大眼睛一臉驚容,誰都沒看見破雲是如何出手的。

“在下可以帶這夫婦二人走了嗎?”破雲淡淡問話卻像鋼刀插在眾人的胸膛,竟然無人敢吱聲。

破雲扭頭朝滿臉驚懼的劉光雷夫婦微笑道,“劉兄伉儷就請隨在下走吧。”

線兒姑娘見破雲要走,銀牙一咬,沉聲道,“莫三!你們應該知道門主對待辦事不利之人的手段!”

莫三和其他兩人麵麵相覷,想起門主發怒的手段,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轉頭看看破雲,心中一橫。

拚了!不然回去也是死!

莫三三人怒吼一聲,三道寒光直奔破雲而去。

線兒姑娘見三人動手,身子微微一動就要跟隨出手,但看著破雲淡然的眼神,這身體竟然說什麽也動彈不得。

“看來,在下的手段還是軟了些。眾家兄弟竟然無視乎。”破雲眼中寒芒一閃,腳踩天龍步身形飄忽在三人麵前一晃而過。

莫三三人眼前忽然失了破雲蹤跡,正納悶間卻又見破雲出現在麵前,仿佛根本沒有動彈過。

驀然。

莫三臉色一變,身子微微顫抖起來,鮮血順著嘴角慢慢流出來。

莫三艱難的低頭看去,胸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印出一個清晰的掌印,自己竟然在什麽挨了這一掌都不知道。

莫三抬頭看看破雲,噗通一下倒在地上。臨死,眼中還盡是恐懼之色。

其他兩名大漢比莫三倒地還要快,頃刻間,破雲的對麵就隻有線兒姑娘一人而已了。

線兒姑娘眼中布滿了濃重的懼色,見破雲眼神過來不由後退兩步,顫聲道,“尊…尊駕到底何方神聖?”

破雲沙啞的嗓子嘎嘎一笑,笑聲如針芒刺骨,驚的線兒姑娘瑟瑟發抖起來。

“在下說了,在下隻不過是山野閑人,姑娘何必執著。”破雲眼中冷光一閃,冷冷道,“不知道姑娘是否願意在下帶走此二人呢?”

線兒姑娘隻覺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心中的恐懼已經不是能用言語所表達的,伸手顫顫的攏一下額頭亂發,顫聲道,“前…前輩…請便。”

破雲隨手便擊斃四名熾陽弟子,可見武功高深莫測。

在如此情勢之下別說帶劉光雷夫婦離開,就是要了線兒姑娘的性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線兒姑娘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方才還要留下劉光雷夫婦,現在心中卻隻盼破雲趕緊將他夫婦帶走,隻要不傷害自己就好了。

破雲根本也沒有傷害線兒姑娘的意思。雖然線兒姑娘身為水隱門二代弟子,竟然和熾陽門的門下一起捉拿其他熾陽門弟子,而且聽言語,線兒姑娘在熾陽門中仿佛還有一席之地,這其中必定有古怪之事。

但不論線兒姑娘和熾陽門是什麽關係,破雲和水隱門也算是禮尚關係,也不能拿線兒姑娘興師問罪。再說,破雲也沒那個興致要管別人家的事情。

隻要自己想救的二人無恙也就算了。

“那…不如姑娘就先走一步吧。”破雲淡淡的看著線兒姑娘。

線兒姑娘哪敢不聽話,驚慌的點點頭,縱身上馬急揮馬鞭,一溜煙的跑遠了。

破雲轉身淡淡的看著劉光雷夫婦。

劉光雷把婦人攔在懷中,一臉戒備的盯著自己。婦人癱軟在劉光雷懷中動彈不得,不過眼中的驚懼神色卻是濃重的很。

破雲前走兩步,劉光雷瞪大眼睛,緊握手中長劍,一副隨時都能拚命的架勢。

破雲淡淡的看著二人良久,淡淡道,“這就是劉兄伉儷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劉光雷身形一滯,低頭看看懷中的婦人。婦人眼眸驚魂未定,但還是輕輕點點頭。

如果沒有破雲,此時,恐怕兩人早已經是黃泉路上兩名過客。

劉光雷點點頭,輕輕的將妻子靠在樹邊,向破雲躬身跪倒,恭敬道,“劉光雷夫婦承蒙恩人救命大恩,無以為報,隻要劉某妻子平安,劉某給恩人做牛做馬也不會猶豫一下!”

婦人嘴角**,眼中的驚懼慢慢變成溫柔,溫順的看著劉光雷。

破雲看得心中發苦,自己什麽時候有如此的賢妻,隨即馬上想到憐靜,不由犯了老毛病,心神開始走岔。

劉光雷夫婦見破雲不吱聲,不敢打擾破雲,隻是靜靜的看著破雲。

良久。

“說說你們熾陽門的事情吧。”

破雲眼眸如寒夜星空,精光一閃,驚得劉光雷夫婦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