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後方,有八騎並排。清一色亮銀鎧甲,麵無表情,手中武器或槍矛,或刀劍。這些應該是親兵,或者護衛。
等到步兵臨近,五百騎兵左右分開,讓出一條路了。那黃金戰車,從騎兵當中穿過,帶著八騎朝山寨逼近。
“來勢洶洶啊,不是武力高強就是有所依仗。”黑夜暗忖。
“李應,箭。”黑夜一臉嚴肅。
李應會意,摘下背後長弓,抽出一支紅翎羽。彎弓搭箭,目測距離,算好仰角,便是一箭射出。一道微弱的紅芒,從土丘頂射出,直奔那戰車。
“嗡”,紅翎羽穿過四五十百米距離,穩穩地紮在戰車前方一丈之地,大半箭羽沒入地麵,尾翼顫動不已。
“希律律”,負責駕車的兵士一拉韁繩,駿馬揚起前蹄,戰車立刻止住。
黑夜轉過頭,給了李應一個讚許的眼神,這才重新打量起戰車上的來人。那人高有兩米二,四方臉,一抹濃黑劍眉,目光如炬。黑甲外露出結實的肌肉疙瘩,揮舞之間,當有搬山之力。
“來著何人?”黑夜肅然,居高臨下,目不斜視,運氣於喉,沉聲問道。
“鄭國牙將,蕭雲山。”那黃金戰車上的人說道,“你是何人,膽敢滅殺我半旌兵馬。”
“哦謔~原來你就是蕭雲山。”黑夜冷笑,“你豢養山賊,扣押我方兵士。待我搶下山寨,竟然還敢縱兵攻打,此乃取死之道。”
那蕭雲山聽聞此言,怒氣衝天。隻見他膝蓋微曲,足下猛一發力,身形如火箭般竄起。升至十七八米高,他將手中長戟一揮。一道暗黃色光刃激射而出,直飛出百十米,才碎在空中。
“無膽匪類,可敢做過一場。”蕭雲山怒吼。
“你這是自尋死路!”黑夜怒喝。
隻見他一抖紫雲槍,便有弧光纏繞。右腳發力,身形騰空,竟越出山崖,眼看就要掉下山來。蕭雲山先是一愣,再是一驚。隻見空中閃過一道金光,後發而至,穩穩地托住黑夜。
正是金龍菜飯,聖鱗耀眼,氣勢無雙。
黑夜一震長槍,劃出一道百米長的霹靂。暗中指揮菜飯,朝蕭雲山直撲而下。那蕭雲山萬萬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出場。兩相一對比,氣焰頓時消了一半。
黑夜左手在背上一拉,又是兩截槍柄出現。拋起一截,抓住另一截,一挺一擰。右手橫槍,與左手對接。一杆接近5米長的龍槍,立刻成型。
四五百米距離,眨眼便至。
黑夜一挺龍槍,殺向蕭雲山。尚未接近,那拉車的駿馬四蹄發軟,癱倒在地,悲號不已。蕭雲山又是一驚,他連忙一個倒翻,落地戒備。
“且慢,你可是試煉者?”蕭雲山高喊。
菜飯止住衝勢,黑夜在空中懸停,槍尖遙指蕭雲山。那槍尖電光閃耀,劈啪作響。不過,黑夜倒未出手。畢竟下馬威已有,無需真打。
“你是如何得知,有何見教?”黑夜依然冷冷地出聲。
蕭雲氣勢頓弱,他伸手一指黑夜左手:“你是試煉者,終將離開,與我等無需衝突。此前恩怨,一筆勾銷。”
黑夜順著指向望去,正是那隻奇怪的手鏈。他心中奇怪,遂出言道:“你見過其他試煉者?隻要能說得清楚,你我化幹戈為玉帛,也未嚐不可。”
“機緣巧合,我曾救得一名帶手鏈之人。他如今在我府中,已出任首席謀士。他曾自稱試煉者,尚餘兩年期限。他若是助我地盤擴張一倍,便可延期三年。”蕭雲山解釋道。
“哦,竟有此事?你那遠親,蕭冷占山為王,也是那人主意?”黑夜問道。
蕭雲山道:“正是。我自厲兵秣馬,征稅狠了些。那些農場主便鼓動農奴鬧事。這殺也不是,不管又不行。迫不得已,才求得此法。你若想同我家首席謀士會麵,我可代為引薦。”
見到蕭雲山言辭灼灼,黑夜去了疑心。他拆分了龍槍,躍下菜飯,落至蕭雲山身前:“既然如此,你我無需兵刃相見。你可有膽,隨我進山寨詳談。”
“有何不可?”蕭雲山應道。他抗起長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黑夜轉身帶路,蕭雲山緊隨其後。那八名親衛齊齊下馬,一同步行。
下麵的情景,被山寨的一眾人看在眼裏。
範青萍見多識廣,猜測自家主公與蕭雲山已經達成某種協議。他連忙同清月他們商議,要接應黑夜渡河。
清月應了,她自身不去,差小昕迎接。
蕭雲山跟隨黑夜行至河邊,沒看到橋梁,也沒有船筏。見領路的黑夜並不提氣縱躍,跨過河道。正覺得奇怪,突然撇見山上奔下一隻白虎,白虎上端坐著一位清秀少年。那少年行至河邊,隻一揮手,一塊浮冰便連通了河岸。
黑夜踏上浮冰,心中鬆了口氣。
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以他目前的力量,還不足以跨越十七八米。要不是小昕施法,就差點出了洋相。
他不露聲色,三五個呼吸,便過了河。隻見小昕又一揮手,浮冰立刻消失,水流依舊。
這番施法,又震懾了一回蕭雲山。蕭雲山和親衛,雖然修煉有成。但這如此奇異的法術,還是頭一回得見。
沿著坡道上山,盡頭站著一位身材嬌小的異族美女。那女子將手一拂,坡道兩側的植物不斷瘋長,無數鮮花同時盛開。
蕭雲山見狀,又是一驚。
上得山來,前麵一人擋住去路。那人身高兩米五六,左眼帶著眼罩,神情漠然。他猛一擊手中劍盾,發出一聲震天巨響。
黑夜行到獨眼大漢跟前,那人便退至一邊,垂首聽令。
瞅見蕭雲山麵色有異,黑夜暗自得意,口中卻胡吹道:“此人天生神力,有萬夫不當之勇。怎奈軍中無空職,隻好讓他做了個打鐵匠。”
蕭雲山身後那些親兵,見到霍克,身形頓時矮了半截。頭也不抬了,腰也不挺了。脖子開始耷拉,不敢拿正眼同霍克對視。
蕭雲山又看了幾眼霍克,一臉的難以置信。這等人才,怎麽會用來打鐵?黑夜也不解釋,將其引到山寨大廳裏,分主賓坐下。
會不會是鴻門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