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岩兩個月前被何家派出去買馬公幹了,馬是耀武大陸上最重要的交通工具,特別是對於一個商隊或是一個大家族而言,馬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特別是一些上等的好馬,更是千金難求。

北元帝國並不盛產馬匹,所以民間用馬不多,隻有一些大家族才能買得起,而且北元帝國能買到好馬的地方,就是距離宛月城有數千裏之遙的矩馬城,矩馬城和盛產馬匹的可汗帝國交界,是馬匹貿易的繁華城市。

張岩的相貌和張鬆有幾分相似,比張鬆肥胖許多,圓圓的臉上紅光滿麵,嘴上一抹黑亮的小胡子,細小的眼睛透著精明和陰狠的目光,顯然不是什麽善良之人。

他並不是武者,他之所以能進入何家,是因為他有不錯的相馬能力,能辨別出好馬,這在以馬匹為主要交通工具的大陸也是一種十分難得的技能,所以得到了何家的重用,更是在兩年前提升成為馬房執事。

這一次的矩馬城之行,張岩為何家買回了五十匹好馬,都是可汗國出產的上等好馬,何常昆見到這批馬大喜,立即就賞了張岩銀五百兩,絹五匹。張岩得了賞賜大喜,高興的回到家裏,兩個月沒有回家確實牽掛了。

沒想到回到家裏,還沒來得及和夫人小妾親熱,就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張鬆抱著大腿嚎哭,看張鬆哭得那叫一個淒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剛死了爹娘了,哦,他們的爹娘在幾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在書房裏,張岩沉著氣聽完張鬆的的哭訴,原本紅光滿麵的臉上盡是寒霜,陰冷可怕,他一腳將張鬆踹倒在地上,大喝道:“你是白癡啊!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子廢了,你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你還有臉來找我哭訴,你他媽是我張岩的弟弟嗎?你怎麽不帶人去將那小子抓起來千刀萬剮,有誰敢阻攔你就連他一起辦了!”

大聲喝罵了幾句,讓張岩空虛的身體喘著粗氣,胸膛一起一伏,他恨鐵不成鋼的怒視著張鬆,覺得氣不順,又上去踹了兩腳,張鬆倒在地上哭喪著臉,連躲都不敢躲。

張岩踹完張鬆還覺得胸中怒火難平,就找上了一旁站著的張全、張橫、孫大彪三人,大巴掌就劈頭蓋臉的打過去,三人也不敢躲,任由張岩巴掌打在頭臉上。

“你們三個廢物,老子的弟弟被人給廢了,你們三個廢物怎麽就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平日裏你們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玩好的,可你們幾個廢物連老子的弟弟都保護不了,要你們還有什麽用?”

打人可真是一件耗體力的事情,張岩這才動了幾下就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幾口氣將氣平了,才冷冷道:“將褲子脫了。”

張鬆楞了一下,然後明白大哥的意思,一張臉頓時變成死人臉的顏色,羞愧難當的脫下了褲子,低者頭下巴都快抵著胸膛了。

張岩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張鬆下身的情形,那叫一個淒慘,兩顆蛋蛋被杜風一腳給踢成了肉餅,蛋黃都流出來了,最後隻能割掉,留下一個惡心的傷疤。那根柱狀物已經萎縮得不成樣子,隻有小手指那般大小,軟綿綿的下垂著,像是一條已經死去多時的蚯蚓,現在隻剩下撒尿的功能了,而且還是涓涓細流。

張全、張橫、孫大彪三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張鬆小弟的尊容,但現在看到還是覺得惡心得胃裏翻江倒海,三人這個時候哪裏敢表現出來,隻有死忍著,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看到這副人間慘劇,饒是見多識廣的張岩也是麵部一陣抽搐,他衝上去又是朝著張鬆一陣好踹,怒罵道:“你個廢物,連**都沒了,你還有臉來見我,當初怎麽就不一頭撞死,老子好幫你報仇了!”

“嗚嗚!大哥,嗚嗚!你要幫我報仇啊,我要親手殺了杜風那小王八蛋!”張鬆一把抱著張岩踹出來的大腿,大聲哭喊著,這兩個月,他真是生不如死啊!

看到張鬆把鼻涕和眼淚抹到自己名貴的衣服上,張岩的麵部又是抽搐了一下,一腳將要死要活的張鬆踢開,回到椅子上坐著,拿起書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狠狠的把杯子砸在地上,他目光陰冷道:“餘家村,餘大虎,他倒是養了個好兒子啊,幾年前他的兒子被狼咬死了,想不到他又收養了一個兒子!而這個兒子,卻毀了我張岩唯一的弟弟的一生,他不死不足以平我心中的憤怒。”

雖然張岩踹起張鬆來像踹一條狗,但無論怎麽說,張鬆是他唯一的弟弟,他們倆的父母早已經去世,現在這世上,張鬆是張岩除了他的妻子兒女之外的唯一的親人了,哪怕張鬆再不成氣,也是他張岩的弟弟,容不得人打罵,更何況還是廢了**?此仇,不共戴天!

“大哥,那杜風小王八蛋如今已經進了林家,成為了林家的護衛了!”張鬆悲憤道,他也知道林家是什麽樣的一個存在,現在的杜風已經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捏死的鄉下小子了。

“恩?這是怎麽回事?”張岩威嚴而陰寒的目光掃過張全三人。

“大哥,是這樣的,一個月前杜風這小子遇到了林家武館的總教頭,然後就加入了林家成為了護衛。”張全見張岩看來,連忙討好的解釋著,將他們和何家護衛王乾新幾人找杜風麻煩時遇到陶勝勇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也是張岩的堂弟,叫張岩大哥並沒有錯。

“陶勝勇?”張岩眼裏閃過深深的忌諱,先不說陶勝勇那嫉惡如仇的性格,單是陶勝勇林家武館總教頭、宛月城第一高手的身份,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執事能招惹的。

“而且……而且聽說那杜風是個修煉天才,五天內修煉出了真氣,林家已經大力培養他,還有和他一起進入林家的餘鐵牛也是五天內修煉出真氣的天才。”

這下張岩是真的動容了,五天內修煉出真氣的天才?張岩雖然不是武者,但是他見識可不低,加上何家武者這麽多,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自然清楚五天內修煉出真氣意味著什麽。這樣的修煉天才,林家不花大力氣培養才是奇怪了,雖然自己是何家的執事,現在也受到了重用,但是自己在何家的地位和杜風在林家的地位比起來,恐怕還是稍有不如。

有林家的庇護,再想要對杜風動手,到時候引起林家的憤怒,恐怕何家也不會因為自己一人而與林家翻臉,在何家呆了多年的張岩對這些再清楚不過了。

自己這個廢物弟弟,可真是個廢物啊,當初將杜風那小子殺了不就沒事了?再天才的天才,死了就什麽也不是了!

“大哥,我不管杜風那小王八蛋是什麽狗屁天才,我隻要他死在我麵前,我這一生都是毀在他手裏啊!大哥,你要為我報仇啊!”張鬆嚎哭著,麵目猙獰。

“給老子閉嘴!”張岩怒喝道,他目光冷冷的瞪了張鬆一眼,身體緩緩的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然後睜開了眼睛,眼睛裏一道寒芒閃過,“杜風有林家庇護,我們動他不得,但是動不了他並不代表動不了其他人,餘家村釀下的苦果,自然要他們自己來品嚐。我要讓他們知道,得罪了我張岩的下場,我要讓整個餘家村來為我弟弟的下半生陪葬!”

張岩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裏飄出一樣,帶著無盡的陰冷和濃重的血腥味,狹小的書房被這沉重的氣氛壓抑到極點。

“對,殺光他們,讓他們統統都去死!”張鬆瘋狂的哭笑著,最大的仇人杜風明知他在城裏卻不能找他報仇,忍受兩個月生不如死日子的他已經瘋狂了。

張全三人隻感到心中一寒,全身都仿佛浸入了冰窟中,為了張鬆一個人的下半生,竟然要拿餘家村上百口的生命作陪葬,張家兄弟實在是太瘋狂、太狠毒了!

張岩一回到宛月城杜風就收到消息了,以林家在宛月城的勢力,獲取到這個情報輕而易舉,張岩的回來讓杜風有些緊張,倒不是緊張自己和鐵牛,不要說自己兩人現在的修為一般人動不了,就是對林家未來的重要性也沒人敢對他們動手。杜風擔心的是張岩動不了自己,便會掉頭找餘家村的人發泄憤怒,所以他仔細的留意著張岩的動靜。

但是讓杜風疑惑的是,張岩回來兩天都不見他有什麽動靜,就是往來何家和他自己的家,一點異常都沒有,難道張岩因為知道自己和鐵牛在林家的地位,所以明智的放棄了仇恨?這個想法,連杜風自己都覺得天真,如此深仇,哪能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杜風沒有因為張岩沒有動靜就放鬆了對他的監視,他和鐵牛輪流出去打聽情況,第三天中午,杜風在宿舍裏修煉著無雙截脈手,鐵牛回來了,杜風連忙問他打探的情況。

“風哥,我看那張岩是怕了咱哥倆了,根本就不敢怎麽樣,他今天倒是出城了,還帶了三個人,不過出的是南城門,不是北城門,不是去我們村裏的。”鐵牛大大咧咧道。

張岩出城了?杜風心裏突然湧出強烈的不安,他一把抓著無鋒劍背上,拉著鐵牛衝出了宿舍,道:“鐵牛,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