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已經被重重藍色火焰包圍,阮析潼得意的笑著,笑得張狂,一如以前,這讓玄溟不禁在享受著靈魂被灼燒的痛苦之時,抽空想到:“這便是所謂的本性難改了吧?”

“這靈魂被燒的感覺,還好吧?是不是很痛?是不是痛得深刻,痛得難以忘記。”

玄溟臉色漸白,那受到他召喚的三顆食日珠卻遲遲不曾出現,玄溟不清楚,是不是食日珠也受到了火焰的圍阻,還是他的召喚根本出不了火焰的包圍圈。這火焰太奇怪,他根本不知道,這些藍色的看著冷冰冰卻又炙熱無比的東西,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而,此刻他的靈魂和神識,卻正如析潼所說,正在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那是一種刺痛,便像千萬把很鈍很鈍的刀,在他的靈魂上割鋸著,宰割著。可惜刀太鈍,一刀下去,根本切不開,隻能再次來回的磨著,磨著。磨得久了,那被刀切割著的地方,也熱了起來,熱得驚人,熱得痛苦難忍,可惜,比這更痛的,還是那被刀磨著的地方。那陣陣無間隔的鈍痛,並沒有因為時間久了也變得麻木,反而逐漸的加大,在玄溟的意識海中變成了鑽心的疼。

一處,或許能忍,可是當整個靈魂都落入了這種疼痛中,玄溟才發現,那已經變成了忍無可忍,無處可忍了。因為,那太疼了。

他不是不想抵禦,或許肉體上的痛,他能使用靈力將他們排除,可是當那疼痛攻擊入了靈魂,他那一身的靈力,卻毫無作用了。因為,那隻存在於肉體。想要抵禦那火焰,他隻能靠著神識的強大,慢慢將那火焰帶來的痛,一點點的抑製住。當然,也隻是抑製住,想要驅除,此刻,他隻能想將火焰滅去。

可是怎麽滅?

玄溟不知道。頂著巨大的痛,他隻能一點一點的嚐試。抿著唇,他開始觀察四周。除了他身體周圍一丈的範圍內布滿了藍色火焰之外,其他的,一律正常。而在這同時,他發現阮析潼並沒有身處火焰之內。而且他在剛剛狂笑了數聲,說了幾句張狂話之外,他並沒有再做任何其他的動作,隻是站在了火焰之外,冷冷的看著玄溟。

或許,那神情不該說是冷冷的,而是有些神色著急。像是在等候什麽,或者是想等著印證些什麽,而這一情況,讓玄溟不得不敏感的想到,或許阮析潼根本靠近不了這藍色的火海,甚至不止於靠近不了,而且,他的招數法術,也根本接近不了這一片火海。

藍色火焰閃動著,跳動著,閃著耀耀藍芒。卻因為這藍芒,而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可是,玄溟知道,這種火,炙熱著,比天火還要熱的熱著。若不是他意識頑固,或許,早在這火中,化成了一堆煙霧了。

析潼的神色緊張,還有他的欲除之而後快卻不敢妄動的神色,告訴他,這火,阮析潼也不敢輕易靠近。是什麽讓阮析潼不敢輕易靠近?玄溟不禁也想到,或許就是因為這個,食日珠也才沒能靠近。如果能找出這個原因,或許對他有用。

他看著四周,藍色的火苗,懸空的漂浮著,一陣片連接著,並沒有任何如同其他火焰一般,存在著任何的縫隙,這讓玄溟去了想要從這些縫隙上尋找出路的心。

仔細看著,玄溟才發現這些火焰並不是純粹的藍色。就像其他平常的火焰中,多多少少會有一絲藍色的火苗一般,這些藍色焰火中,卻多多少少帶著一絲的紫色,有些紫色很淡,夾在這一堆的藍色中,根本讓人難以發現。

而有那麽一絲深紫色的,卻在這一堆藍色的焰火中,一閃一閃的,速度之快,讓玄溟差點便要以為,那隻是眼花,看錯了。

可是,玄溟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再次定睛去看,認真的四處搜尋著那一絲的深紫色。火焰隨風搖曳,深藏在藍色焰火中的紫色火苗,也在一閃一閃的跳動著,這樣的閃動,大大的加大了玄溟搜尋的難度,可是玄溟深信,那不會隻是看錯。

因為靈魂的焚燒,他的耐力和耐心,已經漸漸被消磨,就在他差點便要堅持不下的時候,靠近玄溟右側的一簇藍色火焰中,一抹深紫色的火苗再次飛速的跳躍了一下。速度很快,可惜在玄溟敏感的感應力之下,隻是那飛速的一眨眼間,玄溟的神識便鎖定了那一絲深紫色的火苗。

那火苗很細很細,黃豆大的一點火苗,在火焰中四處遊動著,並不停留,卻在每次經過火焰堆的東西南北四處時,會略微停下,搖曳著跳動一下。這也才能讓敏感的玄溟眼尖的看見,抓住。

而也是由於深紫色火焰隻在這四個地方閃動,才會讓玄溟搜尋了那麽久的時間,方能搜索到這深紫色火焰。

這火焰究竟是什麽?玄溟低頭思忖著,他知道他的堅持已到了極限,再不出去,他的靈魂隻怕真要被燒成了灰。那能感到焚燒著他靈魂的刺痛,已漸漸加深,此刻已經深入到了他的靈魂內處。

深紫色火焰一圈圈的繞著,可是他的路線,卻一直不變,隻是單單的一圈圈圍繞著,玄溟能夠看出,這一圈圈的環繞,正是圍繞著他環繞著的。以他為中心的環繞著。

他一直慘白著的臉,終於溢出了第一抹微笑,如果他料得沒錯,這火焰,其實便是一個陣法一般的東西,以那東南西北四處為陣眼,支撐著火焰的燃燒。那麽,他隻要破了這陣眼,或許便能破開這火焰的圍困。

想到這,玄溟開始思索著如何破開這陣眼。他慢慢釋放出靈力,試探般的慢慢靠近火焰,很奇怪,那火焰居然沒有排斥他的靈力,這讓他輕舒了一口氣。他放心的讓自身的靈力緊緊依附在那深紫色的火焰上,任由火焰帶著他的靈力,四處遊走。

而紫色火焰在每次路過陣眼時的略一停頓,也給了玄溟一個機會,他在這一停頓上,小心的移出靈力,慢慢潛入一旁藍色火焰中淡紫色的火苗上。

他也清楚的查探過,那些淡紫色的火焰,隻有在四個陣眼處,存在得最多。

如此待到四處陣眼都匯滿了他的靈力時,他再次抬頭看了阮析潼一樣,果然,時間過得越久,阮析潼的神色便越是著急。這讓玄溟不得不懷疑,此次是不是他第一次使用這藍色火焰。

玄溟小心的查探了一下四個陣眼的靈力,慢慢運氣全身的靈力,控製著四處的靈力,在同一個時刻,將那些靈力,帶著淡紫色的火焰,一起引爆。

時間,似乎在這一時候,停止了流動。剛剛還在跳動搖曳的火焰,也隨著時間的停滯,一起停了下來。不再晃動的火焰,不再吹拂的清風,在這一時刻,一起滯留了。玄溟知道,他的靈力,已經全數被引爆。可惜因為威力的問題,強大的爆炸力,將整個空間,一起封鎖了下來。

玄溟似乎連呼吸也不能動了。處於爆炸中心的他,已經早早準備起了防禦,可惜,那一點防禦,還是阻止不了藍色火焰強力的掙紮。

他能感到,那原先隻是如鈍刀般磨著他的痛,此刻已經變成了尖銳的刺痛,痛徹心扉說得無非就是這一點。那一點點痛,已經變成了拉扯的痛,他的靈魂便像是落入了一群饑餓的瘋子手中,被撕咬被爭奪,被瘋狂的搶奪著。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