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
“我給鶯蘿打個電話!”淩月興奮的掏出手機,歐陽濬不受控製的側耳聽著淩月的按鍵聲。他居然手心冒汗,怎麽會這麽緊張,心底嘲笑著這樣的不可思議。
此時,鶯蘿和秦雨在菜市場挑東撿西的買著菜,黎穆辰因為受不了那種髒亂的地方,自覺的等在了菜市場門口的十裏開外。鶯蘿的眼睛正看著一條肥大的黑魚了,還沒開口問價,手機就響了。
她一看,是淩月,笑著問候著:“喂,月,新年快樂啊!”
“鶯蘿,你猜我現在在哪?”淩月的神秘兮兮的。
“不會是在周君家吧?”這是鶯蘿唯一想到的可能。
“不是,我在……去你家的路上!”淩月屏住呼吸,等在鶯蘿的反應。
“啊?什麽,你可別騙我啊!”她驚訝的不敢相信。
鶯蘿的驚訝聲,惹得秦雨都嚇了一跳。她隻好幹笑了一聲,平複了一下驚嚇的心情。
淩月就知道鶯蘿會是這樣的反應,“先別急著驚訝,現在的問題就是,你家到底長什麽樣啊?我們找不到!”
歐陽濬聽到了淩月的話之後,翻了一下白眼,他明明知道鶯蘿的家是哪一棟,隻是無人問,他便也不答,依舊保持著慣有的沉默。
“不是你一個人來的嗎?”鶯蘿想著淩月出行一定是把周君也強行拉來了吧!
“我和周君一起來的,還有……”淩月話說到一半就沒再說下去了。而是回頭看了眼後座的歐陽濬的。
“還有誰啊?”這鶯蘿還真猜不出來到底有誰會這麽大老遠的跟著淩月來,這鄉下可沒有什麽好玩的東西啊,也並不適合旅行什麽的。
淩月幹咳了幾嗓。故意慢悠悠的吊著胃口,“還有……還有……歐、陽、濬!”她把歐陽濬三個字說得特別的小聲,就連歐陽濬如此側耳傾聽都沒能聽清楚。
鶯蘿怔了一下,想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最近一定是慵懶的神經都錯亂了,“誰啊,你大點聲說。我這裏吵,聽不清楚!”雖然知道不可能是他,她卻還是有一點點的期待。甚至開始變得緊張。
“我說,跟我們一起來的還有……歐!陽!濬!”淩月對著聽筒大聲的喊道,周君眯著眼偷笑,因為在他扭過頭去瞅歐陽濬的時候。看見他小小害羞的模樣。十足可愛。
手中的菜掉了一地,土豆更是不聽話的到底亂滾,鶯蘿耳朵聽到那三個字之後,一切都失控了。歐、陽、濬,他怎麽可能會……,不可能!盡管聽到了淩月的話,她還是不敢相信。因為實在找不到相信的理由,他不應該是會出現在這的人啊!
“他……他怎麽會來?”給她一萬個理由。鶯蘿也還是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天知道,等會你自己問他唄!話說。你家的房子到底是哪一個啊,看起來都好像的啊!”淩月終於轉回了正題。
“我家門口有兩顆鐵樹,外麵還掛了很多綠蘿吊蘭……”鶯蘿努力認真的形容著。
“…………”
可是,周君還是辨不清方向的在胡同裏轉來轉去。“月,你再問一下鶯蘿,實在不行叫她來接一下我們!”
“鶯蘿她不在家,說是去集市了,要一個小時後才能回家!”淩月如實回答道。
“那你叫她找她爸媽來接我們一下啊!”周君頗為無奈的催促著,他自問車技不錯,可是在這種小胡同裏轉來轉去久了,也難免心浮氣躁的。
淩月正欲再一次打鶯蘿的電話,歐陽濬的聲音突然從後麵傳了過來,“不用打了,就在前麵那個胡同往右直開,第三家就是她家了!”可能心底了他是不希望麻煩到葉爸葉媽吧,畢竟他們兩個都有身體上的缺陷,行動上也不是很方便。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葉爸葉媽的時候,歐陽濬就覺得很心疼,那時候心底裏對鶯蘿總是異常的柔軟,不是同情,就隻是心疼而已。不過,有時候又很羨慕,葉爸葉媽總是那麽的樂觀,同他們相處總是輕鬆又愉快。
“濬,你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周君不解,淩月也好奇的盯著歐陽濬看。
“我以前來過,在這裏還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在,想來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樣……”說著說著湧上了一股難言的感傷,倘若一切都沒有那麽多錯過,或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麵。
他現在就連來這裏的立場都找不到了,不像以前那麽堂而皇之。
周君和淩月都默契的閉了嘴,想起以前,他們四個人總是同進同出的,好像是分不開的組合,可是現在,鶯蘿不在,三個人終歸還是不完滿的。
按著歐陽濬的指揮,果然車子開到了一家有兩棵鐵樹,還有綠蘿吊蘭的地方。
“是這裏,是這裏!”淩月興奮異常的大喊著。
周君寵溺的打理著她的碎發,生怕有損她的形象。她的形象可比他的重要,淩月低笑著依偎進他的懷裏。歐陽濬冷冷的看著,突然自己是多餘的。
………………
“鶯蘿,你怎麽呢?誰的電話啊?”秦雨看著呆愣的鶯蘿,好奇的問到。
“啊,沒什麽……我們快去買菜吧,晚上家裏吃飯的人多!”她慌慌張張的在菜市場跑來跑去,卻無心買菜。
秦雨莫名其妙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一會拿著一把芹菜,一會又拿著幾個西紅柿,如此反複著,卻都沒有買的意思,惹得那些商販都不甚滿意。尤其是那些西紅柿都被她揉捏的慘不忍睹,無奈秦雨隻好默默的買下了。
黎穆辰獨自在外麵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於是下車走進了菜市場,他是捂著鼻子走進去的。菜場的大媽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打量這個像明星一樣的年輕男子。今天,出門他穿的不是葉媽買的那件棉衣,而是自己的一件昂貴的皮衣,當然腳上卻混搭著一雙解放鞋,看起來依舊潮範十足。
“穆辰,這裏!”秦雨踮起腳尖,搖著手向黎穆辰的方向大喊。
鶯蘿原本的失魂落魄,終於被秦雨的呐喊聲摧毀。整理好思緒,急急忙忙的買起菜來。
“葉子,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啊?”穆辰一走進就看見鶯蘿煞白的臉,他十分擔心的問。
“沒事,可能是昨天沒睡好吧……我們快點買完回家吧,淩月來家裏玩了,可別讓人等太久……”她雖然嘴上一直在說著,心思卻早已不知道飄向何處。
………………
葉爸還是坐著石階上編著竹簍,當然這已是第二個。葉媽媽卻是在太陽底下拍打著被子,她怕這三個孩子會睡得不暖和,所以把衣櫃裏的被子都拿出來曬了曬,想著晚上給三個房間都加一床被子。
抬頭一看,門口居然站著三個青春活力的年輕人,尤其是後麵那一個,更是俊朗非凡,葉媽覺得比黎穆辰都要帥氣幾分,心想著好像在哪見過。
還沒等葉媽想明白,葉爸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你是,你是那個歐陽……什麽來著……”可是怎麽也完全的把名字回響起來。
“叔叔,我是歐陽濬,沒想到您還記得我!”他輕聲的笑著,原來自己並沒有被完全遺忘。
葉媽好似也突然靈光一閃,“哦,對,對,你是歐陽濬,我家鶯蘿惦記著的歐陽濬!”她完全沒有多想,隨口就說了出來。
淩月和周君都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他們還真沒想到歐陽濬在鶯蘿家的到位這麽高。兩人又一次的默契的瞅著歐陽濬,隻見他嘴邊揚起了顯而易見的微笑,沒錯那是微笑,而且看上去是十分開心的那種微笑。
鶯蘿他們一進門就聽見,葉媽媽的這些話。秦雨看了一眼黎穆辰,此時的他把手緊握成拳,牙關也咬得緊緊的。穆辰怎麽也沒有想到,歐陽濬會出現在這裏。
而歐陽濬在看見黎穆辰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空落落的。他以為自己前來,會有一線生機,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裏早已有人入住,他的前來隻怕是自取其辱。
周君和淩月的目光都落在了歐陽濬的身上,而秦雨的目光卻全程留在了黎穆辰的身上。隻有葉爸葉媽處在狀態外,樂哈哈的,為這樣的熱鬧感到開心不已。
然而,在看見歐陽濬的那一刻,鶯蘿感覺自己懸浮在空中的。透過他的眼神,她感覺到他變了,相較於過去的一年;可好像他又沒有變,相較於過去的三年。
心底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緊張的張不開口。這是過去一年裏,都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即便那時她總能見到他,卻是沒有此刻這樣局促不安。好像又回到了某個節點,那些歲月裏,麵對他時,她總如現在這樣局促不安。
三個人,三種不同的情緒。黎穆辰是帶著茫然的憤怒;歐陽濬是有著心痛的頹敗;而鶯蘿卻始終彷徨的不知所措。一份感情是容不下三個人的,總有一個人是需要退出的,否則便隻能三個人一起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