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妞逆襲記
遊戲的輸贏雖然沒有必要介懷,隻是罰酒對於不勝酒力的鶯蘿來說,卻是很容易迷醉。但是這遊戲她總輸,黎穆辰已經替她喝了三杯,這第四杯說什麽,她也不會再讓他替她喝了。
“你們倆到底誰喝?別磨嘰啊!”一群人看著鶯蘿和黎穆辰爭執得你來我往的大酒杯催促道。
歐陽濬用細細的餘光掃了一眼葉鶯蘿,然後,臉色一如既往的陰沉。
“我喝!”鶯蘿終於成功奪回了那酒杯,眼一閉,皺著眉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這啤酒的味道真是難聞,她感覺就像是在喝腐蝕過後的水,刺激而又渾濁。
“葉子!你不能喝酒就不要逞強!”黎穆辰提醒道,他無比擔憂的瞧著此刻麵露難色的鶯蘿,試著搶去她手中的酒杯,她卻擋了擋,並不如他的意。
她側頭的看向黎穆辰,眼神向他示意——她可以的!
鶯蘿看黎穆辰的眼神,盡數落進歐陽濬的眼眸裏。他不受控製的時不時在意她,但心裏卻不斷的試著抵抗這種奇怪情緒。
一大杯啤酒下肚,鶯蘿臉已經紅得發亮了,頭也開始暈暈乎乎的。還好那雙手還在抓著她,那是屬於黎穆辰的溫度。
酒喝過之後,身體的冰冷逐漸變成了熱燙,酒吧裏的空氣,越發的悶,對麵的歐陽濬越來越模糊,怎麽也看不清。無數個重疊的影子在眼前晃動,都笑得那麽鬼魅。
“穆辰,我頭好暈啊!”她感覺頭越來越重,索性把頭靠在黎穆辰的肩上。一大堆人起哄,她不知他們在興奮什麽,她眼皮太重了,沒有任何力氣去理會。
“葉子,你醉了,我們回去吧!”黎穆辰在她身邊耳語。
“嗬嗬。我不要回去,我沒有醉,沒有……穆辰,這裏好多個你啊!”鶯蘿不斷搖頭。酒精的作用,斷斷續續的說著,臉和脖子都紅了起來。她嘴角含著笑眼裏卻是有一抹化不開的悲傷。
許婷怎會放過這個讓鶯蘿出盡洋相的好機會,她看似無害的對黎穆辰說:“鶯蘿都說不想走了,你幹嘛勉強她啊!她才喝一杯不可能醉啦!”
許婷的語氣十分溫和,但黎穆辰壓根不理會她。她隻好把頭又轉向一眾人:“大家玩得這麽高興,哪能先走啊,你們說是吧?”
“對啊,不能走!”一群人又起哄了起來。
黎穆辰才不管是否會掃興,他現在隻想帶鶯蘿離開。誰也擋不住。“葉子,我們走!”他拉起她,可是她的另一隻手卻伸向了歐陽濬。
此刻,鶯蘿就猶如一個失足少女,發著傻的笑著。迷離的燈光她看著對麵模糊的他,試著伸手去抓,可是張開手心卻是什麽都沒有。
“我不要走,他還在那裏,我不想走,不要……”鶯蘿對著黎穆辰乞求道,手指卻隻向了歐陽濬。
她這個舉動驚呆了很多人。包括歐陽濬。
“他在那裏又如何,他算什麽,他憑什麽?”黎穆辰明知道她醉了,卻還是想要質問個清楚。
黎穆辰的聲音很嘶啞,他對她吼的那麽用力,今天已是他第二次這麽吼她。那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苛責。
鶯蘿愣愣的看著黎穆辰,酒好似清醒了幾分,伸出手試著撫平穆辰緊鎖的眉,可是他側頭躲開了,她的手就這麽落空。鶯蘿的思緒很混亂。頭又開始疼,忘了身在何處,更不知黎穆辰為何會有這般冷漠的表情。
“穆辰……你……怎麽呢?”她是真醉了,話也總說的斷斷續續。
“夠了!別叫我!”黎穆辰用力扳著她瘦削的肩,所有的怒氣都集中到了掌心。
她的肩膀被他握得生疼,“啊!好疼!穆辰……”她疼得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可是黎穆辰沒有放開她,此時憤怒已經把他淹沒了。他在心底苦笑,原來酒後吐真言是真的,她的心裏一直就住著一個歐陽濬,隻有一個歐陽濬。
鶯蘿已經疼得臉色都蒼白了起來,黎穆辰還是沒有放開她。
歐陽濬站了起來,慢慢的走近,隨後,重重的給了黎穆辰一拳,黎穆辰機會沒能站穩的,後背被桌子的一角撞得生疼。
“她說疼,你沒聽見嗎?”歐陽濬對著吃痛的黎穆辰冷冷的說道,他的眼眸如漆黑的夜,似乎要把人吞滅。
黎穆辰大笑了起來,“哈哈!誰都有資格心疼鶯蘿,但是你歐陽濬沒有,你不配!”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大家都好奇的打量著麵前這兩個英俊的男子。更讓人群好奇的是葉鶯蘿,因為他們詫異這個並不是很出眾,此刻還酒醉的女孩,怎會成為那兩美男要爭執的對象。
此時,葉鶯蘿正踉踉蹌蹌的走向了黎穆辰,身體雖然還不能自控,但神智已經清醒了大半。
但是,她沒能走近黎穆辰,卻被歐陽濬拽在了身旁。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讓她幾乎驚醒。“你放開我,放開!”說出口時,方知道自己竟然哭了出來,是該死的酒精,還是他的氣息引來這場熱淚。
歐陽濬沒有說話,也沒有放開。看著她滿臉是淚,情緒很複雜,他不知這種感覺是什麽,隻是不願就此讓她走向另一個人。
黎穆辰也許是憤怒過了頭,他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就要向歐陽濬襲去。而此刻歐陽濬卻在低頭看著葉鶯蘿,試著尋找記憶的線索。
鶯蘿看著一步步靠近的黎穆辰,拚命的搖頭,“不要,不要……穆辰……啊!”她用手擋住了那本來要砸向歐陽濬頭部的酒瓶。血瞬間從她的手臂流出,滴在了歐陽濬的眉角。
“葉子,葉子!”黎穆辰看著手中砸碎的酒瓶,驚魂未定的喊著。他怎麽會出手傷她,他做了什麽,手顫抖的厲害,她不能有事,否則他決定不會饒過自己。
………
“你忍著,忍著,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你要是痛就咬著我的手臂!”歐陽濬抱著臉色慘白的葉鶯蘿一邊急切的奔跑一邊溫柔的呢喃。
血水順著鶯蘿手臂滴落,滴在他的褲腿上,滴在那冰冷的地板上。酒精早已被疼痛取代,此刻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她眯著眼看著歐陽濬那完好無缺的臉龐,心裏很慶幸,慶幸受傷的不是他。血一直在流,她卻微微的笑了,他懷裏的溫度還是如以前一般,是唯一可以溫暖她的,她原來一直懷念他給的擁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黎穆辰一直呆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能控製自己的憤怒;就如他同樣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喜歡在孤獨的夜裏劃傷自己。他的確不正常,是一個嚴重的病態體,隻是他從來不願意承認而已。
許婷咬牙望著歐陽濬抱著鶯蘿急匆匆的腳步,她突然沒有了原本那份信心。歐陽濬從來就沒有用過那樣炙熱的眼神看她,一次都沒有。
眾人終於從這次意外中回過神來,然後各種散開,繼續玩樂,就像開始的血腥隻是一段極度微小的插曲,沒有人會去記住,也無人在意。每個人都是陌生的個體,都是
的存活在這個世界。
隻是歐陽濬抱緊了葉鶯蘿,這擁抱看起來怎麽的契合。她的血已經浸濕了他的褲腿。但是她是開心的吧,她把自己藏了這麽久,此刻與他這般的靠近,才是她內心最想要的吧!
如果此刻世界末日來到,她也覺得足夠了。拋棄那千瘡百孔的自尊,她原來是那麽的渴望他,渴望他的一個擁抱。
也許過了今天,過了此刻,她和他依然隻是陌路,那也都無所謂了。這一刻她隻想在他懷裏安睡,她有多久沒有這麽和她的心靠近了,但願能夠永遠留住這美好的一刹。
“你別睡啊!別睡好嗎?葉鶯蘿!”歐陽濬一直在她耳邊呼喊著,該死,她怎麽會這麽喜歡他的呼喊。
“哈哈……”她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啊,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歐陽濬擔憂的神情一直彌留在眉眼間。
“我笑你啊,你看你的表情好像我快死了一樣,我就隻是手被砸了一下而已,就隻是單純的皮外傷!”鶯蘿雖然是笑著的說,但臉上早已沒有了血色。
歐陽濬看著她的手臂,這哪是皮外傷的,那些玻璃渣子都紮進了肌肉裏了,皮開肉綻大抵也不過如此。
“你要是痛就喊出來,別忍著!”歐陽濬一邊說著一邊匆忙的把她放進車裏,然後急速的往醫院的方向而去,紅燈他也全然枉顧,一路沒有過停歇。
她多麽希望這車就這麽一直開下去,車裏隻有她和他。多麽希望這車開向天涯海角,隻有他和她。如果可以,她寧願血就這麽一直流著,隻願換來和他這短暫真心的相擁。
但是,這些都是如果,隻是如果。人生其實從來就沒有如果,就像這世間沒有治療後悔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