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 他不正他常
鶯蘿終究還是跟著公司的人去了，再多倔強也敵不過歐陽濬冷冷的一句話。雖然站在一旁的黎穆辰有千百不情意，但是她執意，所以他也隻能選擇追隨。
酒吧裏一室的萎靡，鶯蘿的胸口悶得慌，這裏的紛雜人群，她無法適應。但是看得出其他同事很滿意歐陽濬的決定，眾人臉上的興奮已經被燈光籠罩。
每一桌的酒水都滿滿當當，多數的人是來買醉的，當然也不乏獵人般的眼神。鶯蘿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可以肯定她以後不會再來。這裏的人和她是兩個世界的，那些搖搖晃晃的身影，她怎麽也看不出個究竟？
應該說是她淺薄了，那種沉醉的快樂，她不懂，也懂不了。
歐陽濬被幾個模特拉進了舞池，看得出他常來，不然不會這般從容愜意。他的加入引來很多美女的緊貼，但是他好似並不想和她們靠得太近，總試著掙脫那些美女尋一處淨地。
鶯蘿坐在不遠看著他被簇擁的身影，無情無緒，隻是喝著手中的白開水，格格不入。
黎穆辰坐在她的身側，喝著酒側著臉看她，完全不去理會別處美女投來的曖*昧眼神。
“你不去玩嗎？”鶯蘿向穆辰指了指那人潮湧動的舞池。
“你想去，我就去！”他繼續喝酒，眼裏隻有她。
那種炙熱的眼神，在喝過酒之後，越發的迷離。她很怕他這樣看她，隻好裝著沒有看見，不作任何回應。
這裏太吵，又太悶。她實在不想久留，可那群人像是不願離去，要在這裏永生永世一般。
“葉子，無聊嗎？”他從她的眼中看見了倦意。
“嗯，有點！”她笑了笑。微微的點頭。
“那我們回去吧！”黎穆辰站了起來就要拉著鶯蘿離開。
雖然想立刻遠離這裏，可是她知道她不會，也不可以。
“再等一下吧，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了！你要是也不喜歡這裏。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她是本能的說出了口，忘記了去想這話會不會傷人。
“葉鶯蘿！你就這麽想要推開我嗎？”黎穆辰第一次這麽連名帶姓的叫她，傷卻比怒多，他幾乎願意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她卻總是想要推開他，距他與千裏之外，他那麽努力，可她總回頭張望。
她又喝了一口水，喉嚨和嘴巴都開始變得很幹。她不知怎樣對黎穆辰才是最好的，無論她怎麽小心翼翼。傷他卻總猝不及防，她無意的，卻不由自主。
“你說話啊，不要每次都沉默，可以嗎？你到底要我怎樣？”黎穆辰開始不依不饒。也許是被壓抑了太久。
“我不要你怎樣，其實，我也很想問你，你到底要我怎樣……要怎樣你才能正常的快樂？”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大聲的爭吵，無數異樣的目光，也無法止住這類似於哭訴的爭吵。
“正常的快樂？難道你覺得我不正常？”他站著，而她坐著。他俯看她。而她仰望他，可是更加卑微的卻是他。
“對，你不正常！否則你怎麽會這樣傷害自己！”她撩起他的衣袖，那手臂上有著很多深深淺淺的傷疤，有久遠的也有新添的。她幾乎哽咽，卻還是倔強的看著他。
“所以。你同情我；所以，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所以，你覺得自己很偉大，是嗎？”他冷冷的盯著她，絕不要她的同情。他不需要。
她低頭眼淚流進了水杯，濺起了些微的波瀾。“我希望你好，你想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我答應，因為那是你，所以我答應！如果是別人，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答應！我從來不善良，同情心我沒有，對你更是不可能！”
她對他從來就不是同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鶯蘿的一句‘因為是你！’就像一劑解藥，安撫著黎穆辰不安的心。
從小那些同情的目光他就見得太多，所以他害怕她對他也是如此。即便沒有愛，也不需要同情。
………………
歐陽濬隔著人群看著這糾纏的畫麵，胸悶的慌。許婷在他身邊，搖搖擺擺，他卻無心回應。他隻是看著不遠處，那看似爭執又類似相擁的畫麵。
他還是撥開了人群，試著靠近一點，把這複雜的情緒弄個真切。
然而，歐陽濬幾乎要走到他們麵前時，黎穆辰卻把鶯蘿擁在了懷中。那懷裏的人好像在顫抖，應該是感動的哭了吧！
歐陽濬握緊了拳頭，卻也同時苦笑了起來，笑自己的心慌，也笑自己的不可理喻。他不應該用盡心思把她留下的；他更不應該總是忘了要從她身上收回目光。
他愣愣的就站在那裏，看著那相擁的場麵。冷冷的表情，自嘲的微笑，緊握的拳頭。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是連路人都看出了他的異樣，好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向那路人否認了著，“我能什麽事？沒有，絕對沒有！”路人看歐陽濬那拚命否認的神情，搖著頭莫名其妙。
鶯蘿微微抬頭遇見了不遠處歐陽濬的目光，他正在看她，如此冰冷的眼神。她不假思索的，從黎穆辰懷中掙脫了出來。
此刻，l雜誌社的人陸陸續續的坐回到桌子處喝酒。許婷把手挽進歐陽濬的胳膊，當著所有人的麵，他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後也慢慢的向酒桌出走來。
歐陽濬的舉動讓許婷呆愣了片刻，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親昵的對她。很多人都知道歐陽濬對許婷有好感，但是畢竟隻是曖*昧階段，還沒有發展到男女朋友的關係，這種親密的接觸幾乎是沒有的。
黎穆辰一直沒有正眼瞧歐陽濬，對他的敵意由骨子裏散發而來。而歐陽濬也是同樣的心情，兩人就像天敵一般的仇視，兩人周身都散發出濃濃的危險氣息。
為了打破這有點沉悶的氛圍，終於有人興起喊道：“我們來玩幸運大白鯊吧！”
隨即就有人附和道：“好啊，好啊！”
許婷看似也很想要的玩的樣子，搖晃著歐陽濬的衣袖。而歐陽濬卻挑釁的看著黎穆辰，“你敢和我玩嗎？”
“為什麽不敢？”黎穆辰嘴角蔑笑，他還真不知道這世界有什麽東西是他不敢的。
歐陽濬露出不屑的神情，旁人都看得出，這兩人是杆上了。
剛才出主意的那人拿著那大白鯊道具興奮道：“這遊戲的玩法很簡單，就是將大白鯊的嘴掰開，然後按它的下排牙齒，這些牙齒中隻有一顆會牽動鯊魚嘴，使其合上，如果誰按到這一顆，鯊魚嘴會突然合上，咬住那人的手指。當然，鯊魚牙是軟塑料做的，不會‘咬‘痛人的。幾個人輪流按動，如果被鯊魚咬到則罰酒。”
鶯蘿可沒有什麽酒量，連喝幾口啤酒都會頭昏腦漲的很。本來想要退縮的，可又不想掃了大家的興，隻好硬著調皮玩。
“服務員，給我們大一點的杯子！”有人朝著不遠處的服務員喊著。
“對，對，要大一點的杯子，不然喝得不過癮！”又有一人附和道。
看著那桌子上巨大的杯子，鶯蘿卻恨不得趕緊隱身。她開始想象自己喝醉酒那難堪的模樣，看著桌上其他女生，她們好像沒有露出什麽為難的表情，鶯蘿想著應該沒事吧，不然她們也不會這麽淡定的。
眼看著大家都安全的過了，到她了，心想著總能逃過一劫，剛按下，手指就被咬住了。媽呀，她也太背了吧，第一局就是她，哎!
“鶯蘿我來給你倒酒！”許婷倒獻起殷勤來，如此熱情。
閉著眼睛，拿起那大杯子準備一鼓作氣喝著，突然手裏一空，杯子竟叫人奪了去。
“我替她喝！”黎穆辰說著便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氣勢特別的足，美女們都流露出了愛慕的神情。
歐陽濬眉毛輕挑了一下，冷哼了一聲，很是看不慣。歐陽濬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看向葉鶯蘿，此時鶯蘿看向黎穆辰那感激的表情，也完全陷進了他的眼中，眼裏越發的冰冷。
接著是第二局，輸的是許婷，她露出了為難的神情，等待著解救她的王子。可是歐陽濬好似並沒有要幫她的意思，這麽多人看著她，她也不好再推辭，隻是喝之前還意有所指的說了句：“哎，我要是能像鶯蘿一樣有人擋酒就好了！”
眾人起哄：“老板，英雄救美吧！”
歐陽濬笑容很淺，不仔細看還以為他在生氣。“我本來也沒打算讓她喝，隻是故意嚇嚇她而已！”他話一出，寵溺的意味十足，眾人羨慕的目光齊數投向許婷，她笑顏如花，燈光下更是迷人。
鶯蘿原本還處在遊戲外，聽到歐陽濬對許婷情意綿綿的話語才回過了神，心卻像被什麽重重的壓著，她盡力讓自己不要去看，也不要去聽。
黎穆辰溫熱的手把她微微涼的小手包裹了起來，也許是她過於冰冷，他的溫熱始終還是無法傳遞給她。
鶯蘿看著黎穆辰的側臉，那感覺就像看到了她自己，落寞又疏離還帶著些許的倔強，原來她和他有這麽的相似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