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 他是我的
既然黎穆辰已經知道了秦雨的遭遇,他又怎會袖手旁觀。有些人不是誰都可以傷害的,尤其是與他有關,更是不可以。
秦雨的日子又變回了平靜,好像她從未找到過父親,就像她本就是一個人一樣。可是即使黎穆辰幫她趕走那個人,但也無法把她內心根深蒂固的寂寥驅散。這種無能為力,有時便是生活原本的樣子。
他給她的幫忙,從來不需要他自己的出現,隻需要幾個電話,幾句吩咐,便有人辦妥。但是即便秦雨知道黎穆辰有這樣的本領,她也總不願親自去乞求。
她和他的關係,在她心底一直是傾斜的。就像平衡木一樣,她不斷給自己重量,隻願他能到更高的地方,呼吸更清新的空氣。
在愛裏,她同樣是卑微得如一抹塵土,也許有一天終會離去。但在有限的一生裏,她願意用盡一切隻守護他。
因為她愛他,從來就隻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
可是有那麽多的不由自主,正如此刻,黎穆辰隻願把溫柔的雙眼停留鶯蘿身上一樣,任何事情都奪不去他的目光。但也許這對鶯蘿來說,卻是莫大的壓力,當然還有無止境的內疚。
無關乎對錯,全憑心境。
無關乎情愛,全看感覺。
感覺從來發自內心,卻也莫名其妙。不是不想愛,隻是不知從何下手,局促不安便是鶯蘿對黎穆辰的心境。
她知道自己應該盡力的,這世上唯獨黎穆辰願意為她如此。看著他眼裏的炙熱,她隻是但願不要傷了他,傷了彼此之間的情分。
“葉子想什麽呢?”黎穆辰最近總看見鶯蘿發著呆,就像她把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不讓他靠近。也許他知道她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是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她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眉眼染進的憂傷,真希望這種憂傷不是因她而起。既然答應跟他在一起,那她必要竭盡全力。
“我們晚上去約會吧?”她從來沒有這樣主動過,就當作是一個新的開始吧。既然已經踏出第一步,也沒有必要再回頭張望。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邀約,黎穆辰顯然掩飾不了內心的激動。“好,好……”他幾乎要得意忘形,他猜想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要真正接受他了。
不知黎穆辰哪裏弄來一輛雙人自行車,鶯蘿抱著hope微笑著看他,霓虹燈把他的黑發染紅了,看起來竟有一些鬼魅。她晃神了片刻,這樣的他,她拿什麽相配。她甚至連真心都不知道有幾分,但是她發誓一定會努力的,隻要他好,她怎麽都無所謂。
兩人共騎一輛自行車,他在前。她在後.他拉著hope脖子上的繩子悠閑自在的前行,她在車後想騎便騎著,累了便靠著他的背。他的背很寬厚,出奇的溫暖。
不再去執著什麽,如果這樣是他們的一生,那也算有所寄托。
寒風吹過耳畔,模糊中仿佛時間倒轉到了某個時刻。那時黎穆辰騎著自行車,她在他背後哼著歌,那時的風也微涼,隻是時間改變了什麽,現在的心境也許滲進了傷痛,過去青春也逐漸飄散。
黎穆辰把車騎得飛快。霓虹燈不斷的移動,鶯蘿覺得陣陣暈眩。就讓過去像這霓虹燈般,遠去吧。她主動把手環在了穆辰的腰上,他微微有點僵,隨即嘴角蕩漾起了笑意。
他們尋了一次草坪坐了下來。他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兩手還把這外套的衣襟收緊,“晚上太冷,你出門怎麽也不多穿一點!”
他總是這樣對她,她卻無以為報。也許除了熱淚盈眶,她再無話可說。抬頭漫天繁星,流星突然劃過夜空,她隨即雙手緊握,許了一個很簡單的願望——那是關於黎穆辰的。
“葉子你剛才許了什麽願啊?”他很好奇,盡管他從來不屑流星許願這樣的事情,但隻要是葉鶯蘿,他總願意去好奇。
“哈哈,我希望自己發大財,像你一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她不會告訴他,關於她的願望。她隻怕,一說出來這願望就不會靈驗了。
黎穆辰很快便把她的話接了過去,“我的就是你的,錢財也好,人也好!”他是在表明決心,亦或是拚盡全力抓住,抓住這難得的相處。
他把她的手放進他的掌心,原來她的的手這麽小,牽的時候隻覺得冰冷,倒沒有發現這般細小。
她沒有抽回自己的手,這也是她決心的一部分,她努力壓住自己內心的驚慌。以前歐陽濬牽她的時候,她是臉紅心跳的;可是這一刻被黎穆辰觸碰的手指,卻那麽的想潛逃。但是她終究還是沒有掙脫,不忍心,也不願這般傷黎穆辰。
十指原來真的連心,可是她現在決定不要心了,隻有黎穆辰的快樂。如果不能是真心,那她便拋棄自己的真心去好好愛他,丟掉心應該也是可以愛的……
他借著月色,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她還是沒有拒絕,隻是把眼睛閉上了,她怕自己的雙眼會泄露她的不安。他接著吻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氣息停留在她的唇邊。其實,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本能的推開他,心裏一直在做著勸解。
可是,他唇終究還是沒有印在她的唇上。也許是她的表情出賣了她;也或許是上次那一吻的顫抖,徹底澆醒了此刻黎穆辰的衝動。
她睜開眼,他已經背對著她,“我們走吧!”他的聲音幾乎沙啞,也許是情欲還未泯滅,亦或許是她的驚慌沉了他的心。
鶯蘿緊跟在他的身後,她知道她傷了他,也許一開始答應和他在一起,就是一個錯誤。毀滅了自己,也陪葬了他。
他和她的一切,一直都有一個安靜的聽眾,那便是hope,它就這麽無辜的看著那兩人,一個背對著身體。一個眼裏卻帶著歉意。它實在受不了這種安靜,便‘汪汪’的叫了兩聲。
黎穆辰很快調整好了心裏的情緒,回頭對鶯蘿展露出了笑顏。明知道那笑,隻是掩飾。鶯蘿還是像開始一樣,把手環在了他的腰上。
也許她真的錯了,錯的離譜。她怕是永遠給不了他真正的幸福,她清了清喉嚨,用盡了力氣,她聲音很輕,靜靜的說著;“對不起,我想我們根本……”
還沒等她說完,黎穆辰就厲聲製止了;“好了,別說了。我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他不想聽到她說放棄,他不要就此放棄,他們甚至都還沒開始怎能放棄。
她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怕有一天。她不但給不了他幸福,還會傷了他。原來她進也不是,退也不能,改變不了,那就維持現狀吧!
這樣的約會因她而起,卻也因她而結束。(果真不作就不會死!)
回到學校後,他沒有如往常一樣。邀她去他的住所做飯或者洗碗之類的。這一次他沉默的轉身了,沒來得及拿走鶯蘿身上的外套。她在那裏站了很久,看著他消失的路線,輕輕的說了聲:“對不起!”
對黎穆辰,她除了對不起,竟然隻剩下謝謝!
………………
宿舍裏。許婷正在卸著妝,應該是剛從什麽宴會上回來,她身上的禮服還沒來得及換下。
鶯蘿沒讓自己去想,也不允許自己去想。那個他早已與她無關,現在隻有黎穆辰才是她應該在意的。
隻是。許婷轉過身看著鶯蘿,那脖子上的水晶戒指還在。若是以前鶯蘿也許會上前去質問,但是現在她沒有,因為黎穆辰,鶯蘿再也沒有立場去質問。
想起那戒指,鶯蘿心裏仍然無法真正的釋懷,那可是她吃了無數碗麵,吃到吐,吐得梨花帶雨,才幸運得來的。那種拚盡全力的感覺,她仍記得清晰,那時的她隻是希望,能和歐陽濬有一樣的標簽,隻可惜,隻是可惜……
“葉鶯蘿明天新一期的雜誌要拍攝了,濬叫我通知一下你!”許婷看似很不耐煩,有著不情願。這應該就是真正的許婷吧!
“哦!”不知從何時起,她們已經無法靜下心來說話了。
“哼,你不會覺得難堪嗎?你怎麽還願意去拍攝?為了什麽?”許婷眼裏的鄙視,應該是源於方清手鏈被偷那件事。
其實,許婷內心比誰都清楚,那事件她也有份參加,是方清授意她故意把手鏈放進鶯蘿的包裏的。盡管真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卻還是抑不住對鶯蘿的厭惡。
“我為什麽要覺得難堪?”鶯蘿倒也惱了起來,大概是因為看見對方脖子掛著的水晶戒指。
“哼!你以為去拍攝‘濬’就會看你一眼嗎?癡心妄想,現在他是我的!”許婷就這麽大聲的宣示著自己此刻的地位。
以前方清也曾經對鶯蘿說過這話_____‘他是我的’。她忽然覺得好笑,歐陽濬從來都以自我為中心,又怎麽會輕易屬於別人了。也許是真愛改變了他吧,隻是這種改變她從來都沒有過。
今時今日,鶯蘿從沒有想過要歐陽濬多看她一眼,她甚至害怕看到他。可是許婷為什麽總要針對她,她從來不是她的對手,一個方清就足夠她萬劫不複,更何況再來一個許婷。
鶯蘿苦笑著對許婷說:“你放心,他是你的,我並沒有興趣,也實在高攀不上!”過去已是她恐怖的噩夢,如今她又怎麽敢再去挑撥。
歐陽濬即便有記憶也從來不是鶯蘿所能觸及的,他們之間是天與地的距離。
如今他所謂的失憶,其實也隻不過是對她的一種嘲弄。
那麽多人,那麽對事,為什麽獨獨忘記了她。也許是因為她根本無需被他記起,就像每個人總會忘記一些事,忘記一些人,因為被忘記的那些人那些事本就無需放在心上。
淩月睡在上鋪,此刻正怒瞪著下鋪的許婷。她實在不喜歡這個許婷,尤其見不得有人對鶯蘿出言侮辱。“許婷你別太得意,早晚有一天你會被歐陽濬拋棄的。他連他的青梅竹馬都可以不要,我還真不信你有那本事,能讓他一直喜歡你!”
以前淩月還覺得這個許婷挺溫柔的,現在看來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你是嫉妒吧!像你這樣也頂多齊峰這個sb會喜歡你!”許婷大概是被淩月激怒了,竟連齊峰也被罵了進來。
鶯蘿欲上前安撫一下淩月,免得打起來。
可淩月哪裏會甘願被這樣罵去了,也嘴巴不饒人起來:“有沒有人喜歡我,我倒是無所謂。哪像你,黎穆辰不喜歡你,你就趕緊投奔歐陽濬,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那狐什麽精,用來形容你倒挺貼切!”
“你……你……”許婷顯然是氣著了。
“怎麽,沒話啦,難道是默認了!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哈哈……”淩月心情突然大好。
要知道,這世上還沒有淩月罵不過的人。以前讀高中那會兒,鶯蘿可沒少領教淩月那嘰嘰喳喳的功力。估計周君是沒少深受其害,不過他們仍是沒有走到最後。
淩月沒有跟任何人說起與周君分手的緣由,就連鶯蘿,她也絕口不提。她倒不是真的恨方清,隻是記恨於從一開始就未被真心相待。 (ps:接下來周君可能會出現,所以多寫了一點關於淩月的……)
“好了,都別吵了!還讓不讓愉快的吃夜宵了!”王麗真是被她們吵煩了,泡麵吃到一半都停了下來。整個學校,大概隻有王麗一人會天天吃著夜宵,而且不是泡麵就是漢堡之類的。
許婷看著王麗那有些油膩的模樣,露出嫌棄的表情。看著王麗那臃腫的身材,怕是無人再敢吃泡麵了。
鶯蘿還是不忍心看王麗越來越胖的身軀,“你還是別吃了吧,泡麵對身體不好!”沒有任何惡意,她隻是覺得王麗應該被提醒。
但王麗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仍舊把泡麵吃到了見底。這樣的王麗,鶯蘿終究是無能為力的。如果自己都不曾努力,又怎麽能看見別樣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