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嫁到 494
與此同時,在逍遙界中,鳳無霜帶著紅舞和炎出現在世界樹下。
望著眼前已經粗壯得看不到邊際的樹幹,鳳無霜難掩心中安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樹皮,一縷縷靈動的生命氣息歡快的順著她的手掌傳達過來,湧入體內,像注入了一縷清涼的泉。
她抬起頭,看到頭頂天空蔚藍,浮雲連綿,世界樹的樹冠早已經望不見了,但她依然能感覺到世界樹那種獨有的生命氣息,穿過九重天闕,拂到她的臉上。
算算時間,世界樹誕生至今也有七八年了,不知道樹椏上結的那些七彩果子什麽時候才能成熟。
“無霜,你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麽?”炎負手望著眼前的世界樹,問道。
鳳無霜回過神,伸手往旁邊一指,地麵上迅速凸起幾個土堆,眨眼便凝成座椅的模樣,有藤蔓爬過來附著在上麵,迅速抽枝發芽,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形成了綠意盎然的天然座椅。
“坐下來說吧。”她說著走便坐過去,在其中一張“凳子”上坐下來。
炎和紅舞走過來,彼此落座。
藤蔓抽出的葉片柔軟而嬌嫩,層層覆蓋在土壤堆積成的座椅上,像是鋪了一層上好的軟墊,說不出的舒服。鳳無霜隔著“桌子”望著紅舞,正色道:“紅舞,早先前我曾經答應過你,會保你平安產下龍子,這是我的承諾,永不作廢。但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我這一睡就睡了三年,很多事情都給耽擱了,現在眼看你預產期隻剩下不到半個月,我想問問你,龍族的生產到底是怎麽樣的?”
紅舞怔了怔,似乎沒料到鳳無霜會這麽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忍不住心頭一暖,“都這麽久了,想不到你還記得這麽清楚……”
鳳無霜笑了笑。“朋友的事不用分輕重,我都記得清楚。紅舞,我坦白了告訴你,其實我對龍族並沒有太多的了解,隻知道龍族素來隱世生存,如非必要絕不會出現在人類世界裏,所以我能得到的龍族資料非常有限。”
紅舞點點頭表示理解。
鳳無霜接著道:“就好比說,我知道龍族孕育子嗣非常困難,往往是九死一生,但是我卻不知道這件事它到底危險在哪裏,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盡可能詳細的告訴我,也好讓我心裏有個底,萬一出點什麽意外也能及時作出補救,你說是嗎?”
紅舞忍不住輕笑。“你這丫頭就是會說話,明明是拐著彎探求龍族的辛秘,卻偏偏能把話說的冠冕堂皇。”
從契約的角度嚴格算起來,在鳳無霜和紅舞的關係中,鳳無霜是主,紅舞是仆。但是兩人的相處卻並未因契約而產生什麽改變,鳳無霜仍然像老朋友一樣和紅舞交談,而紅舞這一句“丫頭”也叫的非常自然,半點沒有“主仆”之間那種疏離的恭敬感。
也隻有鳳無霜能這樣和幻獸平等相處,在她眼裏,任何一隻幻獸都是她的朋友而非武器,她像記掛朋友一樣將他們放在心上,處處為他們著想,尊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從不勉強從不斥責從不打罵,亦從不將他們視作個人的私有物。
同樣是幻獸,跟隨在鳳無霜身邊和跟隨在其他人身邊,若排除一切外在原因,從最基本上來講,最大的區別和誘惑也無非是“尊嚴”二字。
鳳無霜尊重幻獸,就像尊重自己的朋友,而這種尊重並不是掛在口頭上說說而已,她將這種尊重融入了骨血裏,從生活的一點一滴中體現出來,表現的理所當然而毫無虛假之感。
所以,她身邊的幻獸才可以那麽理直氣壯的挺起胸膛,銀翼和白雪可以隨隨便便在她身上爬來爬去、撒嬌打諢;舞浪可以和她鬥嘴甚至吵架,發起脾氣來還會毫不猶豫的指著她的鼻子跳腳大罵;炎想說什麽便說什麽,絲毫不用顧忌;紅舞甚至還能無比自然的用長輩的口吻叫她一句“小丫頭”。
這若換做其他幻師,是絕對無法容忍這些事情發生的。
——就算再怎麽寵愛幻獸,在其他幻師眼裏,幻獸到底也隻是自己的仆人和武器,往好聽點裏說,還可以稱一句寵物。但“主仆尊卑分明”的概念已經烙印在了他們的骨髓裏,剔都剔不掉了。
舞浪他們敢這麽放肆,無非是從心底相信鳳無霜,相信她不會對“朋友”生氣,相信她所獨家賦予他們的、和人沒有任何區別的“尊嚴”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這是一種信賴。
能並肩戰鬥的如戰友般純粹信賴。
亦是隻有在鳳無霜這個人身邊才能看到獨一無二的情感。
——超越時間空間、超越種族限製、無所謂任何利益價值,純粹如水晶般剔透不含任何雜質的絕對信賴。
也正是因為這種對一切生物一視同仁的平和心態,使得鳳無霜在魔獸中無往而不利,隻要是和她相識的魔獸,無不以能成為她的幻獸而發自心底的驕傲和自豪。而一旦有任何危機來臨,這種驕傲便會極其自然的轉變成堅如磐石的忠誠,騎士般無所畏懼的替她橫掃一切阻礙。
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所以不足為懼。而當一群人、一大群人甚至一個世界的人都能為了某一個人而拚卻生命的時候,眾人拾柴火焰高的利處便展露的淋漓盡致,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這種一往無前的勢氣——因為真正的強者,必定會有他想要守護的東西。
或許現在的鳳無霜還不知道,就在她因為“責任”兩個字二話不說便擔下整個逍遙界的重則之時,圍繞在她身邊的這些戰友、這些受她保護而自由生活的朋友,也都在無形中圍起了對她的守護。
是誰承擔了誰,又是誰保護了誰,在並肩作戰攜手同行的時候,誰會去計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