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嫁到

“停停停!”精赤被他這爆豆子樣拚命往外湧的問題嚇得連連擺手,?“一個個的來成嗎?我隻有一張嘴……”

夜祗的臉色有些發白,掩在銀色麵具後的眼睛忽閃忽閃,各種情緒在其中就像沸騰的水,咕嚕軲轆的冒著泡上漲,然後朝兩邊滾開,糾纏融合在一起,好像什麽情緒都有,又好似什麽情緒都沒有。

精赤哆嗦了一下,一張臉頓時拉得老長,苦瓜似的,無奈道:“好了好了,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怪瘮人的,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反正我來之前就……”

“她怎麽樣了?”夜祗不耐煩聽他這些囉嗦的話,徑直打斷問道。

他問的時候眼神是幽暗的,像漆黑的宇宙,深邃不見邊緣,卻又有極為明亮的光芒閃爍在其中,讓人乍然一見時,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燃燒在黑夜裏的鬼火,說不出的森然詭秘。

精赤又抖了抖,感覺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不迭的點頭。“很好,非常好!”

夜祗的眼神一亮,霎時間像全世界的煙花全被吸進了這雙瞳孔裏,又在同一時間綻放那般,那眸光明亮的讓精赤幾乎忍不住要避開目光,耳畔便聽他繼續問道:“她受傷了嗎?為什麽兩個半月前她的魂牌會突然開裂?逍遙界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等下!”精赤打斷他的話,莫名的望著他。“魂牌?那是什麽東西?用來幹嘛的?”

——精赤不是幻師,在遇到鳳無霜之前他長年累月的生活在多汨羅森林內部,和人打交道的次數十根手指頭能數的清,和幻師碰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他很清楚幻師的等級能力,也很明白用什麽方式能夠更省力的幹掉一名幻師,但是對於幻師所使用的那些小玩意卻是完全不了解,因為沒人會告訴他這些東西。

夜祗低下頭,伸手一扯脖頸上的紅繩,從衣襟深處拉出一個堇色的小囊,小囊上繡著精細絕倫的白色淩霄,柔軟的花莖、曼妙的花葉以及細碎的花蕊一一俱全,花瓣邊緣非常奢侈的用摻了銀粉的絲線鉤了邊,微微一動,便泛出泠泠的銀光來,顯得格外精巧,一看便知是主人用來收藏珍貴之物的東西。

小囊的頂端有兩根雅青色的絲帶,交錯編織,將囊口紮的緊緊的,夜祗有些粗魯的扯開囊口,從其中掏出一塊大半截手指長、三根手指寬的玉牌,遞給精赤。“就是這個。”

精赤接過來一看,卻見那玉牌通體潤白,無紋無飾,散發出一種很獨特很熟悉的氣息,一道狹長的裂紋從右上角開始,斜斜往下,劃過大半塊玉牌,硬生生將一塊完整的玉切割成了難看的模樣。

精赤幾乎在一瞬間便確定了這玉牌是鳳無霜的東西,從它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是鳳無霜所獨有的,絕不可能複製。他伸手撫了撫玉牌上的裂紋,想起三年前鳳無霜被“葉繭”所包裹的模樣,便了然的挑了挑眉頭。

“說話啊,她到底出了什麽事才連魂牌都裂成了這個樣子!”因為心焦,夜祗的口氣不怎麽好聽,見精赤拿著魂牌不語,心中更是不耐煩到了極點,忍不住厲聲催促道。

精赤回過神來,將魂牌還給了夜祗,“主人在逍遙界昏睡了三年,最近才剛剛醒過來,如果沒錯的話,這魂牌上的裂紋應該是她在昏迷之前受傷所造成的。”

“三年!”夜祗幾乎難以控製自己的聲音。“她昏睡了三年?!”

逍遙界和東升大陸上的時間流速相差很大,東升大陸上的一天,相當於逍遙界中十五天左右,這就導致了鳳無霜在逍遙界中昏睡三年,東升大陸夜祗這邊卻才過去了兩個半月不到。

精赤點點頭,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也不免有些後怕,雖然實在不怎麽想去回憶,但他還是盡職的將事情簡單的給夜祗說了一遍。

鳳無霜之所以一醒來便將他和銀翼放出逍遙界,也是怕外麵的人擔憂,畢竟沒有她的引導,任何外界的人都無法得到逍遙界中的半點消息,更別提是進入逍遙界了。

精赤言簡意賅的將事情說完,最後補充道:“主人剛剛醒來,逍遙界又出現了位麵壓製力,再加上紅舞大人產期將近,還有被關押起來的那三個混蛋要處理,主人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騰不出時間親自出來。她怕你們擔憂所以特定將我和銀翼放出來將情況告訴你們,等她將事情處理完之後就會出來了。”

夜祗聽罷後抿唇不語,眼裏像鎖著一層濃霧,將情緒完全掩蓋了下去,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精赤誤以為他的沉默是對鳳無霜沒能在清醒的第一時間出來見他而不爽,自己心中也有些不痛快起來,忍不住開口道:“夜公子,雖然我知道你和主人的關係匪淺,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你怎麽都應該體諒一下主人吧?她又不是存心不出來見你的,而是她實在分身乏術,逍遙界裏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處理,你若是還在這鬧脾氣,主人豈不是很委屈?”

夜祗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但是僵硬太久的臉一時間接收不了從腦電波中傳來的命令,導致嘴角的弧度僵硬,反倒成了一種詭異的表情。

他幹脆作罷,搖了搖頭,“我沒有鬧脾氣,我隻是……”

隻是……

他並未把話說完,隻是再度搖了搖頭,便錯開身子,從精赤身邊走了過去。

精赤莫民奇妙的跟著他轉身,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嘟囔道:“隻是什麽啊?人類說話怎麽都愛說一半留一半?無聊!”

他說著便抬起頭,正好看見帝梟站在一根紅木大柱後,不知道站了有多久,望著夜祗離開的方向,眼神晦澀莫名。

精赤正想走過去,卻見他一個轉身,毫不猶豫的朝反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