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國來的使者是老熟人,申屠浩的父親,申屠君。
姬萱第一天穿越到這裏的時候,就跟他兒子申屠浩大幹了一場,後來她廢了申屠浩的武功,又經東方冥給他服下了忘情丹,忘記了一切。說起來,他們之間也算是頗有淵源了。
“申屠君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事?”姬萱的態度不冷不熱。
申屠君笑得像隻狐狸,殷勤道:“姬萱殿下,往日在趙國時,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往殿下不要見怪。此次在下前來燕國,乃是為了商討兩國的交好,希望趙國和燕國能夠成為友好的睦鄰,共同抵禦外敵。”
姬萱微眯了眼,悠悠道:“外敵?不知閣下所言的外敵究竟是指什麽?”
“想必姬萱殿下一定也收到了關於秦國新君登位之事,燕國和秦國相鄰,一旦秦國有了侵犯之意,那麽燕國首當其衝。我們大王念及與姬萱殿下昔日的情誼,所以特意遣我來與殿下商討禦敵之事,我們大王說了,隻要殿下有需要,我們趙國願意出兵協助燕國抵禦秦軍。”
無恥啊,真正是無恥!
什麽念及昔日的情誼?她怎麽不知道她跟趙王之間有狗屁情誼?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否有見過趙王的麵。
還說什麽出兵協助,分明就是趙王怕贏徹報複趙國,所以遣使來請援兵打探來了。
姬萱也不著急,慢慢悠悠地說道:“如果我的記性不差,我記得昔日秦太子贏徹在趙國時,趙國的貴族上下可沒給他什麽好臉色看。當然了,跟我相比,他的待遇算是好多了……”
她有意頓了頓,瞄向申屠君,看到他尷尬地抹了把冷汗後,她又繼續說道:“可想而知,他對趙國積怨甚深,現如今他登上了秦王之位,難保他不會報複趙國。所以,我認為相比起燕國,趙國更有可能成為他首當其衝想要報複的對象。趙王的心意我領了,我想趙國應該更需要堤防秦軍侵犯才是,就請替我轉告趙王,就說我佩服他的高風亮節,作為回報,等他日趙國有難時,我定會派兵前去增援的。”
申屠君嘴角**,心說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難纏了?他在那兒顛倒是非,她更好,三言兩語把是非又顛倒了回來,變成是他跑來燕國請救兵來了。雖說事實的確是如此,但他們趙國與燕國相比好歹也算是大國,怎麽能在小國麵前丟了份?
他輕咳了聲,接話道:“我們趙國和燕國比鄰數千年,乃是有著深厚兄弟情誼的,不應該太見外。再說了,姬萱殿下和我們太子殿下的交情更是非同一般,倘若兩國有什麽事,相互幫忙也是正常的,對吧?”說話間,他拋了個曖昧的眼神過來,意思是說,你跟咱太子殿下的那點風花雪月的事,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曉得的,也就別遮遮掩掩的了。
姬萱忍不住惡寒了一陣,廢話,趙國跟燕國的地界就這麽挨著,不比鄰數千年還能怎麽著?不過說到兄弟情誼,真是他媽的狗屁!也不想想,七年前兩個國家打得你死我活的,又是為了哪遭?
怕他繼續提趙潯跟她的事,姬萱轉移了話題:“貴國有第一智者慕臣相坐鎮,還有大將軍聶雲馳騁沙場,就算秦國真的傾巢而出,相信趙王也能寢食無憂。說起來,我還真是羨慕趙國的人才濟濟,我燕國就沒有像慕臣相和聶將軍這樣的人才。”
聽到慕輕鴻的名字,申屠浩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殿下有所不知,那慕輕鴻暗害了四王爺,又怕大王追究,此刻他已背叛了趙國,投靠楚國的大王子妃去了。”
“什麽?”這個消息簡直太驚人了,完全出乎了姬萱的意料。
“慢著,你說慕臣相暗害了四王爺?難道四王爺已經死了?”她可清楚記得,當時她跟慕輕鴻是看著四王爺安然離開的,怎麽會突然間死了呢?
“是的,有人親眼看到,是慕輕鴻的人殺死了四王爺,他怕秘密外泄,還特意毀屍滅跡,可憐四王爺現在連個屍首也找不到。”
當然找不到了,因為四王爺根本就還好好地活著。申屠浩在心底得意地想著,他可不知道姬萱有讀人心聲的本事,若是知道,打死他也不敢在她麵前胡思亂想。
姬萱眯起了冷眼,這四王爺到底想幹什麽?如果隻是單單想拿自己的死來除去慕輕鴻的話,動靜未免太過大了,他就不怕自己詐死的消息傳出去露餡?
不對,他這是想謀反呢!先除去趙王的左膀右臂,然後以死人的身份讓趙王對他消除戒心,再聯合趙國的貴族推翻趙王的統治……這是一場好戲啊!
當初慕輕鴻不殺四王爺,不就是留了招後手嗎?
隻是,他為什麽判出趙國後,去投奔楚國,而不是直接來燕國找她呢?他到底揣的是什麽心思?
“你說慕臣相投奔了楚國的大王子妃?此事可確實?”
“我姬萱指天發誓,自即日起,對慕輕鴻給予完全信任,無論旁人或世人如何評價他、非議他,我都會守住本心,全心全意地給予他信任。若違此誓,就讓我失去我最愛的弟弟……”她還清楚記得自己的誓言,無論慕輕鴻做出怎樣的決定,她都應該相信他,她努力說服自己。
申屠浩氣憤地說道:“自然是真的!消息千真萬確!我萬萬沒有想到,慕輕鴻背地裏早已跟楚國有所勾結,難怪他一直不肯幫著大王攻打其他國家、擴張領土,他這是在為楚國謀算著呢。隻要趙國保持現狀,那麽楚國就永遠是中原七國之中的第一大國,他好深好毒的心思!”
姬萱在心中冷笑,是你們自己逼走了他,卻還在這裏猜疑慕輕鴻的不忠,簡直可笑。不過她很好奇,慕輕鴻投奔楚王之後究竟想做什麽,他曾經說過,他會為她謀劃一個奪取天下的局,她很期待他到底能帶給她怎樣的驚喜。
話不投機半句多,問明了她想知道的情況後,跟申屠浩隨便敷衍了幾句,她就離開了。至於趙王提議想和燕國結交之事,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推托,外交的最高境界就是亦敵非敵亦友非友,反正就是一句話,先拖著再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