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贏徹牽起了一個醜女的手,周圍的倒吸氣聲連成一片。
尤其是司徒敏,那雙精睿的目光中透射出幾分嫉妒,同時也帶著幾分疑惑。
區區一個醜女,如何能搏得秦太子的歡心?莫非她有其他的能耐?
“這位姑娘是……”她終於將審視的目光投向了姬萱的身上,除卻那張不堪入目的醜臉,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傲然氣質,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高貴。若不是她先入為主,被她的那張醜臉所迷,她一定不會忽視這樣一位特別的人物。
“你問他!”姬萱揚了揚眉,直接將這個問題拋給了贏徹。
贏徹低頭看了她一眼,想也不想地回道:“我的未婚妻。”
勾唇,淺笑,她喜歡這個答案!
司徒敏眼神驟緊,縷縷嫉妒的光芒迸射了出來。
想她堂堂司徒家的大小姐,萬劍門掌門親傳弟子,天之驕女,到頭來卻要為了家族的利益嫁給了又好色又無能的大王子,而她呢?她區區一個醜女,竟然能搏得秦太子的歡心,成為他的未婚妻?
她不甘心!
“秦太子的未婚妻?秦太子的眼光也未免……”
“誰知道呢,這天底下怪事年年有,也沒什麽可奇怪的。人家燕太子還喜歡男人呢,相比較起來,秦太子還算正常多了。”
“那倒是!喜歡一個醜女總比喜歡男人要好,總歸是個女人嘛,滅了燈,女人都一個樣……”
姬萱聽著周圍低低的議論聲,不由地嘔血,大家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八卦?不八卦會死人麽?
“贏徹殿下的喜好果然與眾不同!”司徒敏帶著幾分嘲諷的語氣說道,她銳利的目光在姬萱的身上來回掃了幾周,又說道,“方才聽姑娘在評論我的六弟,莫非姑娘也擅長燈謎?贏徹殿下看上的女子想必與眾不同,不如與我六弟比試比試,看看姑娘是否真有過人之處?”
哼,想當眾羞辱她?
她可不會讓她如意!
“比試沒問題啊!不過既然是比試,那麽就得有彩頭,除了猜中燈謎的獎品外,我們再加一個彩頭如何?”
“什麽彩頭?”不止司徒敏和司徒銳好奇,其餘圍觀的客人們也紛紛來了興趣,伸長脖子傾聽。
姬萱淡然一笑,冷傲的眸子輕轉著,啟唇道:“輸的人要對著所有的客人,大喊三聲‘我全家都是豬頭’!”
“什麽?!”司徒敏顯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司徒銳的臉色微變,正色道:“姑娘,這個彩頭未免不雅!”
“莫非你怕了?你沒有把握,或者你天才之名根本就是徒有虛名?”姬萱譏諷地冷笑,就算他特殊,是司徒家的另類,那又如何?誰讓司徒家的人將她得罪得徹底?
司徒銳有些猶豫,反倒是司徒敏忍不住了,對他說道:“六弟,你跟她比!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如何作繭自縛!”
司徒銳垂眸凝思了片刻,再抬眸時,眼底皆是自信的光芒。
“好,那我們就來猜這三道題,誰先答對,誰就算贏。”
贏徹憂慮地望向了姬萱,待見到她眼底閃耀的異樣光芒,提起的心也就跟著放下了。她從來不做無把握之事,相信她必有獲勝的把握。
聽聞這邊有人比試,遠處的客人們紛紛匯聚了過來,周圍的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
司徒敏眼尖地在人群中見到了慕輕鴻的身影,對於慕輕鴻,她並不陌生。
“慕臣相,人人都言,你是天下第一智者,不如就由你來做裁判如何?”
兩邊的人群分開,慕輕鴻輕盈地徐步而出,隨之而來一陣舒暢的清風,他溫和地微笑道:“既然大王子妃邀請,在下不勝榮幸。”
他衝著姬萱和司徒銳兩人輕點了下頭,隨後伸手取下了三盞宮燈上的謎條。
“兩位,我現在念題,搶答為先又準確的算贏,三局兩勝!”
姬萱朝著司徒銳的方向揚了揚眉,表示無壓力。
司徒銳更是意氣風發地彎唇,對自己很有信心。
“第一題,寸土為寺,寺旁言詩,詩曰:明月送僧歸古寺。請對下聯……”
司徒銳方才就已經將此題在心中思量了一番,所有很快就有了答案,在心中默念了一番,隻是臉上剛露喜色,就聽到了一個極為討厭的聲音搶在了他的前麵,悠悠然地念道:“雙木為林,林下示禁,禁雲:斧斤以時入山林。”
慕輕鴻眉梢輕動,不由地露出了讚許的神色,點頭道:“妙,對得妙!姑娘果然才思敏捷!”
其餘的客人們也跟著鼓掌叫好,方才他們圍在這裏想了半天的對聯,她這麽迅速地就說出了下聯,看來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贏徹看著她,心中不由地一陣欣喜,握著她小手的手也跟著緊了緊。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聰明靈氣,妙不可言!
姬萱與他對視了一眼,心底有些發虛,對對聯根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她所倚仗的不過是有讀心術,在人家心底剛剛想好答案的時候,她比人家快了一步,提前說出了答案罷了。不得不承認,這個司徒家的六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天才之稱,名副其實。
“司徒公子,真是抱歉,一不小心,比你快了一步!”她笑眯眯地望向司徒銳,眨著眼,看似很無辜。
司徒銳臉色微變,嘴角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下:“哪裏哪裏,姑娘才思敏捷,在下佩服。”
轉眸間,對上司徒敏憤怒的目光,他輕輕地掠奪,垂眸之際,他清亮的眸底劃過了一絲冷冽。
“哼,想不到此人真有些能耐,剩下的兩題絕不能再輸了,否則不止我的臉麵盡失,我司徒家的臉麵更會一掃而空!”
輸不起麽?姬萱冷冷地勾笑,她還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以為司徒銳跟其他司徒家的人都不同,原來說到底都是一丘之貉,隻不過他比其他人高明得多,也隱藏得更深。
這時,慕輕鴻開始公布第二道題:“還是一副對聯,上聯是: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樂。”
司徒銳眼睛一亮,很快心裏就有了答案,他剛剛驚喜地抬頭,旁邊那個討厭至極的聲音再次飛快地響起:“這個更簡單!和尚立河上,河上崩,和尚奔。”
姬萱卓然而立,眉宇間神采飛揚,她此刻的風姿早已將那滿臉的黑斑給掩蓋了下去,引來圍觀者們一陣陣的叫好聲,掌聲雷動。
“好對!姑娘反應迅捷,而且答得又快又好,這一局再次勝出!”慕輕鴻語調平靜地宣布著比試的結果,看向姬萱的眼裏多了幾分讚賞,他沒有料到她除了武藝出色,連文采方麵也如此卓越。
贏徹握著她的小手,緊了又緊,冷硬的嘴角僵硬地向上浮起。可惜,姬萱此刻正在觀察著司徒銳是如何在變臉,如何打破他虛偽的麵孔,所以沒有注意到他此刻臉上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呀,真是不好意思!又比司徒公子你快了一步,不過……你似乎已經輸了這場比試呢!”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司徒銳氣得連撞牆的心都有了,她、她、她……她根本就是故事的!
怎麽可能每次都比他剛好快上一步?這未免太過巧合了!
“你……你……”司徒銳徹底變了臉,打破了他往日裏翩翩公子哥的形象,凶神惡煞地瞪著姬萱,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堂堂司徒家的六公子,才思敏捷,天資聰穎,有著天才之稱,竟然會輸給一個不知名的醜女?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
“這兩局都不算!你們方才先到的這裏,肯定已將謎底想好了,所以才能脫口而出。我要求換一題其他的,一局定勝負!謎題就由慕臣相來出,希望慕臣相能秉持公正。”
他此言一出,司徒敏也跟著打邊場,附和道:“對,這三題的謎麵幾乎所有人都早已知曉,所以不能作數,還請慕臣相臨時另出一題,以示公正。”
她一邊說著,一邊目露凶光盯著姬萱,她也沒有料到此人會有如此大的能耐,就連她天才之稱的弟弟都輸她一籌。究竟是她運氣好,還是真有實力?
不管如何,她都要做好未雨綢繆的打算,她俯首在了身旁丫頭的耳邊,對著她一陣輕語。
姬萱輕掃了她一眼,毫不在意道:“我無所謂!反正沒有什麽難題能難倒我,隻是怕司徒公子一會兒若是再輸了,可千萬別哭鼻子……”
眾人一陣哄然大笑,司徒家的姐弟倆分明就是輸了不認賬。
深吸了幾口氣,司徒銳努力調整著內息,保持他翩翩公子的風度,說道:“我司徒銳願賭服輸,就怕姑娘一會兒輸了,這麵子上可就掛不住了,連同你的未婚夫也會跟著你背上惡名……”
“不怕不怕!我全家上下也就隻有我一個人,我還沒有嫁給他,他自然不算我的家人。倒是司徒公子你,身上背負的可是司徒家族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名譽,任重而道遠啊……”
司徒銳簡直想在她臉上踹上一腳,好讓她閉上那張討人厭的嘴,他現在才知道她打的是什麽主意。也就是說,她即便是輸了,丟麵子也隻是她一個人的事,而他若是輸了,那麽丟麵子的就是整個司徒家族!
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