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內保安熟知鬱櫻櫻的身份,見她命令,頓時提步而來,朝著穆南祁的方向前進。
少年眉梢一挑。
鬱櫻櫻立在原地,小臉微抬,眼眸微亮,一派得意之色,抱著胳膊倚靠在側,瞧著保安上去抓人。
穆南祁徑自站起身,少年立在花壇之上,身量頎長,這張精致的麵容已漸長開,更是好看,他渾身透著漠然,一雙手插在褲兜裏,隨意無比的姿態,無法遮掩的卓然氣質。
“鬱櫻櫻,你是不是有病?”他開口。
鬱櫻櫻小臉嬌俏,一動不動,是同他相差無幾的矜貴氣息,她冷笑:“就想關你幾天,你反抗不了。”
說著,她又扭頭詢問保安:“他這樣的變態,是不是應該張告示出去,擺在外邊的公示欄上?”
保安點頭:“學校會重視的,確保學生人身安全。”
鬱櫻櫻很是滿意:“快把他捉走。”
少年蹙眉,心底對眼前這個女孩,更為厭煩。
他時常覺得她頑劣,如此惡作劇的方式,這兩年來不勝枚舉,他雖然習慣了,但同樣無法忍受。
穆南祁不想搭理她,在保安要上來抓人時,少年自顧自從花壇上躍下,配合無比,又或者不想做無謂的爭鬥,隻跟著這些保安,慢慢離開。
緊接著,穆南祁被送進了派出所。
鬱櫻櫻站在原地,視線緊緊盯著漸行漸遠的那道少年身影,心中怒氣未消。
無法平息。
她伸手,一隻手自這外套裏摸索,成功摸到一封粉粉的情書,被塑封著,無人拆開過,迎麵而來的,還帶著些女兒家身上的清香。
“招蜂引蝶,不守男德。”
鬱櫻櫻將這情書撕了,轉頭丟進了一側的垃圾桶:“不要臉!”
說完,鬱櫻櫻又轉身,跑去穆南祁所在的班級,無疑,在他的位置裏,發現了一大堆一樣的情書,來自各種各樣,不同的女生所贈予。
穆南祁長得好看,氣質又好,平時不愛說話,生人勿近的模樣,即便如此,他這樣的男孩子,總能不經意間,引人注目,成為焦點。
一時間,鬱櫻櫻更為生氣。
“把他的位置給我搬出去,不準出現在這裏!”鬱櫻櫻高聲,命令外邊的保安,說完,她又氣不過,“不,他根本不需要位置,放著亂七八糟的垃圾簡直浪費學校資源,以後不要給他留座位了。”
有了鬱櫻櫻的特意吩咐,學校隻好照做。
穆南祁在派出所蹲了兩天,來接他的人是章柔兒。
少年長身而立,沒有外套,隻著了白色T恤,寬鬆的款式,將這精壯有力的身軀成功遮蓋,唯有露出的胳膊勻稱恰好,完美至極。
他雙手依舊插在褲兜裏,麵無表情。
“南祁哥,你沒事吧?”
章柔兒的聲音細微且溫柔,於此時此刻,擁有著莫名的安撫人心的意味,讓穆南祁煩躁的心情得以舒緩。
他道:“沒事。”
章柔兒察言觀色,輕聲勸解:“小姐她不是有意的,女孩子在這,這種特殊的日子,總是情緒不穩的,加上小姐平時……所以,難免是有些……”
話語斷斷續續,章柔兒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安撫,便隻道:“南祁哥,你不要生小姐的氣。”
少年微頓,腦海裏想起最後瞧見鬱櫻櫻時的模樣,那個高傲的小姑娘眉眼上揚,他好心給她遞東西,她還說他不要臉。
沒有心肺。
她是個沒有心的臭丫頭。
穆南祁瞥了眼章柔兒,瞧見她低垂的眉眼,溫柔恬靜,隻覺章柔兒這樣性格軟和的女孩子,才能被稱作是女孩子。
像是鬱櫻櫻那種的,隻能是臭丫頭。
“嗯。”他應答。
章柔兒見他神態緩和,便高興著一張臉,仰頭道:“那我們一起回去吧。”
“嗯。”他又道。
兩人行走在道路上,沒走幾步,章柔兒腳下踩中石子,身子一歪,眼看著便要朝著地上摔下,她驀然伸手,欲去抓穆南祁。
變故一時發生,穆南祁下意識要後退避開,但一瞬猶豫後,他反應過來,伸手,扶了章柔兒一把。
“謝,謝謝你,南祁哥。”章柔兒站穩後,忽然紅了臉頰。
穆南祁並未多看她,隻待她站穩,便收了手。
或許,兩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一幕,恰好落到遠處車裏的鬱櫻櫻眼中。
相隔太遠,鬱櫻櫻不知兩人說了什麽,但自這角度看去,她隻瞧見穆南祁與章柔兒卿卿我我,親密無間。
“小姐,要去叫他嗎?”司機詢問開口。
鬱櫻櫻聞言,小臉皺成包子,握緊手,冷聲開口:“叫什麽?他不是有腿嗎?自己會回來的。”
說著,她開始計表:“半個小時內,他要是沒按時走回家,就給我把他拉出去打一頓。”
“開車。”她道。
“是。”
於是,車輛疾馳而過。
在路過一道時,加速,差點沒撞穆南祁身上,穆南祁反應極快,伸手拉了一把旁邊的章柔兒,避開。
待他抬眼想去看車牌時,那輛車已經不見了。
那天後。
穆南祁再跟著鬱櫻櫻去學校,教室裏已經沒有他的位置,托了鬱櫻櫻的福,他還被校領導喊到了國旗下,全校師生麵前,說他是個偷窺怪,專愛去女洗手間。
“我看誰還敢亂送東西。”鬱櫻櫻笑眯眯,站在師生堆裏,仰頭去瞧他,一副勝利者的模樣,挑釁無比,“嗬。”
陽光明媚,寬闊的草坪上,成千的學生立成一排一排,規規矩矩,他於高台之上,視線一掃,便一眼瞧見人海裏的鬱櫻櫻。
她高興地不得了。
穆南祁就厭煩她,煩得不得了。
在他看來,鬱櫻櫻純屬找茬,頑劣不堪。
但鬱櫻櫻很開心,因為這件事過後,就沒有女孩子扒拉穆南祁了。
……
鬱櫻櫻在浴室裏,腦海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而來,叫她回想起從前。
她處理好自己,順便換了套衣服。
於這過程中,鬱櫻櫻不知怎的,她愈加生氣。
“哢噠”一聲,浴室門被她推開。
鬱櫻櫻自裏而出,視線微掃,成功在床側發現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穆南祁靠坐在床頭,一隻胳膊搭在一側,動作隨意,聽見聲了,便掀起眼皮去瞧。
看見鬱櫻櫻出來,他朝著她伸手,修長的五指攤開朝上,食指與中指微高一些,輕勾:“櫻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