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需要告訴她,沒有。
沒有。
簡單的兩個字,於此時對他而言,竟像是卡在喉間的一根倒刺,將他無法吞咽,艱難又疼痛,無法吐露絲毫。
恰巧,鬱櫻櫻於此時抬眼,視線落到他的臉上,似等待他的回應。
穆南祁微低頭,湊到她的脖頸之間,輕輕吻她,吻到她的耳垂時,他驀然張口,舌尖輕掃,準確無比,點在她耳側的小痣上,稍縱即逝,又咬住。
一刹,鬱櫻櫻再次渾身發麻,麻到了大腦,最後腰側微軟。
“這樣的欺負,是有的。”
男人避重就輕,就像是在給自己一線生機:“無數次。”
鬱櫻櫻被他一碰,下意識地,軟了一瞬,又聽到這句話後,登時瞪大了雙眼,氣得想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穆南祁似乎能勘察到她的想法,並未有躲避的意思,隻繼續親她,莫名一句:“是我不好。”
男人周身氣息依舊強悍,高大的身影帶給人天然的壓力,他湊到鬱櫻櫻身前時,這壓迫感隨之而來,即便他刻意收斂,可依舊叫人不敢輕舉妄動。
他單手捧住她的臉,動作輕柔,啞了聲,重複:“是我不好。”
鬱櫻櫻並未多想。
又或者,她成功被穆南祁帶偏,本就是一句無足輕重的話,是以她也並未過多計較。
兩人上車。
車輛很快駛離了這棟別墅。
如穆南祁所說,他們另外尋了一處別墅居住,距離衡大學校較近,換了新環境,仿佛一切都充滿了活力和生氣。
唯一的缺陷是……
“樓下怎麽沒有花園?”
鬱櫻櫻站在落地窗前,抬起手,指著底下一大片空地,回過頭來詢問穆南祁。
男人自她身後抱住她,她小小的一隻,很快便被他攬入懷中,遮擋地嚴嚴實實。
他低聲開口:“花園打掃起來太麻煩了,給傭人省點事做,怎麽樣?”
鬱櫻櫻微微挑眉,對這句話有些不認同。
但不過是一件小事,她也懶得計較。
很快,到了這天晚上。
月上枝頭,夜深人靜,靜謐的臥室之中,床榻上兩人相擁而眠。
周邊環境陌生,鬱櫻櫻睜著眼,瞧了半天,還是有些無法回神,且適應許久。
“怎麽了?櫻櫻?”穆南祁捉住她的手,細細去吻。
兩人都沒有睡著。
鬱櫻櫻張口,正要回答時,忽覺身下一道暖流襲來。
熟悉的感覺包裹全身,驟然間,她渾身一僵!
穆南祁抱著她,麵對她的細微反應和動作,通通收入眼底,他一頓,一把掀開了被子。
隻見床榻間,驟然出現了一灘血跡。
鬱櫻櫻麵色尷尬,隻迅速自**跳下來,穿著粉粉的睡衣衝入了浴室!
“砰”地一聲,她將門關上。
鬱櫻櫻自浴室裏開始清洗,片刻後,門口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櫻櫻。”
而後,緊接著,一個物品自門下推進來。
他又道:“要我幫你嗎?”
而,鬱櫻櫻大叫:“不要!”
穆南祁被拒絕,登時委屈:“我幫你,會快一點的。”
實際上,穆南祁並不明白鬱櫻櫻關著門做什麽,他替她清洗過無數次,也做過無數次,她全身上下,他早已熟悉。
話音落下,鬱櫻櫻瞪大雙眼,高聲:“誰跟你一樣,這麽不要臉!”
穆南祁被她說得一怔:“我不要臉?”
“快走開!”她又道。
於是,男人挑眉,極有耐心,輕聲哄她:“那你快一點,櫻櫻,抱不到你我難受。”
他又補充:“我不要臉起來,會把這扇門拆了。”
浴室門前,穆南祁丟下這句話後,這道高大的身影便慢慢移動,轉身,緩緩離開。
門口倒映的黑影驟然消失,變成原來的模樣。
鬱櫻櫻動作很快,挪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物品,驟然一頓。
她似乎想起,從前某個時刻,這個場景也是發生過的。
那是她少女初長,十三歲時,第一次來了這種事,於課間,血染了她的裙子,白色的裙裾更為明顯,襯托,叫她無比尷尬。
她坐在教室裏,位置上,一動不敢動,生怕有人瞧見她的失態。
“坐著做什麽?”
少年的聲音忽然傳來,他站在窗邊,伸手,修長的指尖滑動玻璃,移動,最後開出一扇,正巧,自這個角度過去,是麵對著她的。
他催促她:“快走了。”
穆南祁丟下這句話後,便徑自轉身,瞧著是要走人了。
見狀,鬱櫻櫻瞪大雙眼,高聲喊他:“穆南祁,快回來!”
少年似乎不喜歡她,也不想和她多搭話,沒有轉身。
見狀。
鬱櫻櫻又高聲:“狗東西快回來!”
一刹,穆南祁握緊手,額角青筋微動,似乎想動手揍她,轉身後,大步朝著她的方向而來:“我縫住你這張嘴,你信不信?”
鬱櫻櫻上下打量他,忽然低聲:“你快脫掉衣服。”
穆南祁覺得她無聊極了,她總是喜歡做這種討厭的事情,正欲轉身離開,視線微垂時,瞧見她裙裾的一抹紅。
霎時間,少年微頓。
“你脫不脫!”鬱櫻櫻等得不耐煩,開始大叫。
少年眉梢微挑,將身上校服脫下,上前,係在她的腰間。
穆南祁已至十七,他身量高大,比同齡人要長得快些,又加上受過專業訓練,力氣足夠,不管是什麽時候,鬱櫻櫻總是在他麵前,顯得嬌小。
他伸手,將她打橫抱起,準備出校。
“先,先去洗手間。”她低聲。
於是,少年抱著她,轉身走去了目的地。
鬱櫻櫻初經人事,有過片刻的緊張,正在她不知所措時,門口遞來一包小小的物品。
“快點。”少年催促。
鬱櫻櫻彎腰撿起後,心中的緊張被安撫,似乎不知什麽時候,她同他在一起時,她總覺得安心。
她抓著東西,由於太過尷尬,又覺得自己在他跟前丟臉了,便梗著脖子,高聲開口道:“穆南祁,你不要臉!”
“我不要臉?”少年被她的話驚奇住,似覺得她無理取鬧般。
他忽然蹲下,在門口,伸手,與這門縫隙中,掌心向上,攤開:“來,還給我。”
他嗤笑:“不要拉倒。”
鬱櫻櫻自然不還的,被他氣住,她還抬起腳,想踩他手上。
穆南祁機靈得很,他很快縮了回去,鬱櫻櫻沒有踩到,他又守在門口。
等到鬱櫻櫻出來後,她穿著他的外套,長度剛好,遮擋了她裙子上的血跡,抬眼一眼,便看見少年蹲立在門口的花壇上。
鬱櫻櫻指著一側學校的保安,又指著穆南祁,高聲:“來人!這個人剛剛闖進女洗手間裏偷窺!快把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