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薑真是自來熟,一點兒都沒拿自己當外人,坐在張桃旁邊笑嘻嘻的說道。
小妞是個什麽鬼?怎麽這麽像街邊古惑仔的語氣?
張桃看了看李承壽,看他臉色依舊,剛剛也沒有排斥黎薑的靠近,心裏想著應該算是不把黎薑當做對手了,她才搭理黎薑。
“我叫張桃,你可以叫我小桃。”
張濤撕下一隻兔子腿兒遞給黎薑,接著又將另外一半兔子腿兒遞給了李承壽。
“小桃,小桃,這名字真好聽。我叫黎薑,方才我說過,不過估計你沒記住。”黎薑一邊咬著兔子腿兒,一邊兒接著說,“這兔子你烤的真好吃,一會兒我再多打幾隻兔子,你幫我烤烤唄?”
“嗬嗬,您可真沒拿自己當外人,這兔子是他烤的,你問問他一會願不願意再給你烤吧?”
雖說張桃也挺擅長與人打交道的,但是麵對黎薑這樣自來熟的人,還是有很多的不適應,尤其是剛剛雙方還處於對戰的狀態,眼下就坐在一起分享烤兔子,這種感覺甚是酸爽。
所以在黎薑過分的熱情下,張桃將黎薑推給了李承壽。
“哎,兄弟,你叫什麽名字?”想要開口讓李承壽幫自己烤兔子的黎薑,突然發現自己還不知道對方叫做什麽名字,隻好將烤兔子的事兒往後延一延,記住對方的名字,是基本的社交禮儀。
“李承壽。”
想著剛才黎薑叫張桃“小妞”,李承壽就不想搭理他,恨不得直接把他大卸八塊喂老鷹。
“壽哥兒,一會兒幫我再烤幾隻兔子唄?”
雖然黎薑看出來李承壽不高興了,但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李承壽到底為什麽不高興,隻想著趁這個機會捋杆往上爬,讓他給自己烤兔子。
“太累了,不烤,那兩隻鷹你已經放走了,你哪來的趕緊回哪兒去吧。”
李承壽毫不客氣的下了驅逐令,黎薑委屈巴巴的看著張桃,“小桃,他一直都這樣嗎?你怎麽跟他混得下去。你太可憐了……”
張桃滿臉黑線,這個黎薑到底是個什麽鬼?是猴子派來的救兵嗎?
但是看著黎薑一直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她也不能一句話都不說,像李承壽一樣板著個臉。
“他慢熱,熟悉之後就不會這樣了。”
張桃算是給李承壽找了個理由,也害怕黎薑繼續追問,於是轉移話題也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兩隻鷹是你養的嗎?為什麽它們會守著尋崖草和雪靈芝?”
聽到張桃這樣問,黎薑放下手裏的兔子腿,語氣嚴肅,一本正經的答道,“那兩隻雪鷹的確是我養的靈獸,倒也不是守著尋崖草和雪靈芝,隻不過這兩種植物通常都會生長在同一處,它們的氣味對雪鷹有天生的吸引力,所以雪鷹是天生守護它們的靈獸而已。”
“那我們拿走尋崖草和雪靈芝,雪鷹還會追著我們嗎?”
看出來黎薑對尋崖草和雪靈芝並沒有興趣,同時也擔心雪鷹接下來會不會帶來其他的麻煩,李承壽開口問道。
“兄弟你放心,那兩隻雪鷹很聽我話的,而且尋崖草和雪靈芝離了土,它們的氣味雪鷹就聞不到了。”
黎薑一蹦三尺高,大聲的嚷嚷著,“誰告訴你我要搶這玩意兒的,那東西對我來說沒用,你們喜歡拿走就拿走唄,你倆可千萬別誤會,我真的對它們毫無想法,你們就放放心心的帶走吧。”
別人都當寶貝的尋崖草和雪靈芝,黎薑真沒當回事兒,在他眼裏這東西和普通的草沒啥區別,家裏有的是。
看黎薑的樣子並不像是在騙他們,但是他的話並沒有讓張桃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相反疑惑就更深了。
“如果你不是想要搶回尋崖草和雪靈芝,你在這兒跟我們耗什麽呢?”
從根本上說張桃還是一個極為理智的人,雖然偶爾會有天馬行空的想法,在麵對大是大非以及危險的時候,她的理智從未缺席過。
“我看著你們倆應該和我差不多年齡,怎麽心思這麽多?”
黎薑又坐在了張桃旁邊,繼續從火堆裏拔扒拉出一個紅薯,一邊吃一邊接著說,“我隻是來尋那兩隻雪鷹,然後發現這兄弟武功真不錯,想跟你們交個朋友,真的,我隻是想交個朋友,相信我好嗎?”
一襲白衣、羽扇綸巾、從天而降,出現在張桃和李承壽麵前,怎麽看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公子樣兒,可是又誰能想到這位公子如此**不羈,此時正盤著腿坐在火堆旁啃著紅薯。
“好,我答應你。”
就在張桃不知道要和黎薑怎麽去接下一句的時候,李承壽咬著牙,說出這五個字。
“啊?”這下輪到黎薑愣住了。
“你不是要吃烤兔子嗎?”
原來很累很累的兩個人,在休養生息以及黎薑的插科打諢中度過了這一夜。早上醒來的時候,體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張桃和李承壽商量了一下,決定直接回李家村。
“哎,跟你們說,我就在這山上住,有時間來找我玩哈。”
黎薑對下山並沒有多大興趣,不過他倒是挺希望,張桃和李承壽沒事能多來找自己玩兒。
“好,你什麽時候想下山,可以來李家村找我們玩。”張桃點點頭,笑著對黎薑說道。
告別了黎薑,張桃和李承壽順順當當的回到了李家村。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朦朦亮,張桃和李承壽便在村口會合,帶著雪靈芝朝南鑼鎮上趕去。
當張桃和李承壽出現在仁和堂門口的時候,錢掌櫃的嚇了一跳。
“這麽早過來,可吃早飯了?”
錢掌櫃把兩個人請進了後堂,而後問道。
“吃過了。”
簡單的寒暄過後便進入了正題。
“你們可是采到了雪靈芝?”
張桃拿出雪靈芝,遞到了錢掌櫃的麵前,“您可是這個?”
打開張桃遞過來的布包,錢掌櫃眼睛都直了,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看見雪靈芝,更沒想到張桃和李承壽兩個少年竟然真的從南山上把雪靈芝采了回來。
“是它,沒錯,和圖上畫的一模一樣。”
錢掌櫃激動地說完,麵露難色,咬咬牙接著說,“有件事兒我得跟你們商量一下,”
看著錢掌櫃欲言又止的神情,張桃猜出一二,也沒有挑明,而是點點頭,示意錢掌櫃繼續說。
“秦公子那邊出了點狀況,一時半會兒恐怕趕不過來,但是這雪靈芝又急用,所以能不能先付給你兩千兩銀子,餘下的晚些時候再給你們?”
早就說好是千兩黃金的價格,眼下卻是這般尷尬的境地,錢掌櫃覺得自己活了四十多年的老臉算是丟沒了。
“哦?”
張桃單音節的疑問比長篇大論的質問還有震懾力,讓錢掌櫃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我真沒騙你,若是你不信,可以拿仁和堂的房契做質押,你看如何?”
錢掌櫃的話說的也挺沒有底氣的,區區一個仁和堂哪值千兩黃金,自己這個主意恐怕街邊的三歲乞兒都不會同意。
“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個難處,我以往相信錢掌櫃,當下也應該相信才是。”
張桃的話讓錢掌櫃如同久旱逢甘霖,古木逢春一樣,不可置信的看著張桃,見她並不像在開玩笑,又看了看在她旁邊的李承壽。
而李承壽麵無表情,仿佛張桃應承下的隻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而已。
錢掌櫃不由得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兩個少年太鎮定了,行為處事超乎常人想象,他想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恐怕屆時就不是自己能攀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