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壽不僅幫張桃做些力所能及的,還真的買了幾隻雞,在牆角的潮濕處養了一窩蚯蚓。

期間李嬸又來轉悠過幾回,剛好趕上李承壽挖腐土,挖蚯蚓,蓋野草之類的,看著密密麻麻的蚯蚓在那塊地裏爬來爬去,李嬸差點沒吐出來。

嚇得她回去歇了好幾天才緩過來,再也沒敢來了。

沒有人時不時的冒出來偷窺,張桃覺得太幸福了,做胭脂的速度都快了很多。除了胭脂之外,她還做了一些口脂,雖然說這裏的女人胭脂和口脂都是用一種,但是張桃相信隻要自己做出來分開用的,那一定會有人買,說不定還能引領潯陽城的時尚。

用了七八天的時間,張桃做出了二十盒的胭脂和十盒口脂,還把之前買衣服送的布頭做成了好看的頭花,簪子。真沒想到自己當初的興趣,竟然在這裏派上了用場,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多學些手工才是。

現在後悔事來不及了,還好以後時間多得是,自己現學現做也來得及。

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得好好賺錢吃點好的了,不然啥時候才能長大。

話說,張桃心裏深深的懷疑,李承壽至今還認為自己是個男孩,這個誤會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張桃現在想解釋清楚都不知道要怎麽解釋了。

算了,先解決溫飽,先賺錢再說吧。

潯陽城有不少的寺廟,每個寺廟每個月都會有那麽一兩場的廟會,屆時各種小攤販數不勝數。

最近一次廟會是鎮水寺,顧名思義這是一家供奉龍王爺,乞求風調雨順的寺院。

潯陽城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下雨了,老百姓非常著急,看著地裏的莊稼越來越枯黃,卻沒有任何辦法,隻好殺生祭祀,乞求龍王爺的憐憫。

就連潯陽城的知府徐從文都來參加祭天了,張桃雖然不太相信祭祀能真的帶來降雨,但她也不像原來那麽堅決的否定了。

怪力亂神的事情真的不好說,她自己都能穿越了,誰能保證真的就沒有龍王爺,沒有神仙?說不定這個時候正好龍王爺沒事,正好看到潯陽城的慘狀,就出手相助了。

不過說到根本,這件事跟她還是沒有多大的關係,她要趁著這次的廟會去賣自己的胭脂水粉和小飾品的,她心疼莊稼,心疼老百姓的辛苦,可是誰心疼她啊?

一這麽想,張桃也不想著到底有沒有龍王爺,到底能不能求來雨了,隻要關心明天的廟會自己能生意興隆就行了。

有著上次去廟會的經驗,這次天沒亮張桃和李承壽就吃完早飯,收拾好東西,背著背簍出門了。

兩個人的目標很一致,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搶到一個好位置。

可惜,同樣想法的人太多了,任憑他們出門再早,也抗不過那些前一天晚上就來占位置的。

“看來這次廟會是個大場麵。”

這些擺攤的一看就是老油條,若不是知道這裏人多,利潤大,張桃才不相信他們會提前那麽長時間來占位置。

“那咱們怎麽辦?”

這麽多人都是來擺攤的,好的位置也被占的差不多了,李承壽對他們的第一次出攤沒有開始那麽大的信心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咱們往回走。”

中間的好位置都被人占了,張桃想了想就背著東西往回走,在廟會入口不遠處停了下來。

自己賣的是胭脂水粉,沒有必要和那些賣吃食的擠在中間的位置,食物的味道極有可能會影響胭脂本身的味道,倒不如在剛進來的地方,人的嗅覺尚在靈敏時刻,記住了胭脂的味道,後麵再聞其他的也未必記得住,下山的時候自然就會回到自己這兒買了。

張桃計劃的不錯,但是他們的位置畢竟是在剛剛開始的地方,人們在逛街的時候都想著後麵的會更好,所以直接在這兒買的人真不多。

不過女眷們對張桃胭脂的評價都挺高的,尤其是口脂,整個一上午,張桃隻賣出去一盒胭脂,兩盒口脂。

出乎意料的是張桃做的那些有鮮花的頭花,簪子賣的極好。

顏色鮮豔,款式也新穎,來逛廟會的人也不在乎那幾文錢,上午倒是賣出去了一大半。

“看來明天得多做點頭花和簪子。”趁著中午天氣比較熱,人不多,張桃一邊點貨,一邊說道。

“小孩,過來。”

兩個人正在聊天的時候,一個嬤嬤走了過來,張桃看樣子像是有錢人家的管事嬤嬤,便笑著迎了上去,“嬤嬤叫的可是我?”

“我家小姐很喜歡你的胭脂,每個味道給我拿一盒,口脂也是。”

嗬,這可是個大買賣,張桃這次做的數量不多,但是種類還是挺多的,她也是想要試驗一下市場,看看大家對什麽味道比較喜歡。

張桃手腳麻利的把不同味道的胭脂裝在了一起,口脂另外也裝進了一個袋子。

“嬤嬤您數數,一共是六種味道的胭脂,三種味道的口脂,小姐要是喜歡的話我這兒還可以定製,可以做出小姐喜歡的味道和顏色的胭脂,口脂也能做。”

說著,張桃把裝好的袋子遞給嬤嬤,然後又把一個小紙條遞給了嬤嬤,“這是我在潯陽城的地址,嬤嬤要是有需要可以隨時去找我。”

小紙條也是張桃提前寫好的,其實就是現代的名片,上麵寫著她的名字和地址,還畫了一朵小花,算是自己的商標了。

“你這小孩倒是會做生意。”嬤嬤笑著把紙條收進了懷裏。

“我們哥倆也就這點家傳的手藝了,今天出門急,帶的貨有點少,回頭嬤嬤有時間去我那兒,我給您專門配個顏色,保證讓您年輕十歲。”

張桃的嘴就像抹了蜜一樣,一句一句的,哄得嬤嬤十分開心。

“那可說定了,別等我去的時候,你不認賬。”

張嬤嬤雖然說是一等的嬤嬤,每個月的月錢卻是固定的,家裏兒子,孫子的一大家人,她哪裏還有多餘的錢買胭脂,聽到張桃說要給她定做一套,心裏當然高興了。

“哪能啊,那咱們可說定了,廟會過後我就在家等您,您可不能放我鴿子。”

從這位嬤嬤的話語中,張桃就知道這不僅是一位主事的嬤嬤,還是一位在主子麵前非常得臉的嬤嬤,否則哪會這樣回自己的話。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張桃從來都不敢小看小人物的力量。現代商學課裏因為一位普通的員工損失上百億,上千億的例子太多了。一根螺絲釘看著不重要,往往正是這根螺絲釘造成了你的生死。

因此,不管是什麽身份地位的人,張桃一律一視同仁,就為了拓寬可能存在的銷售渠道,增加銷量,賺更多的錢。

“一下就賣出去一半,小張桃你真可以啊。”

整個銷售的過程李承壽一句話都沒說,隻負責幫張桃裝了裝貨,全程看著張桃一個人賣出這麽多,還和剛剛那麽嬤嬤約了下次的時間,李承壽覺得張桃好像就是幹這塊的料,她就應該經商。

“張桃就張桃,不準叫我小張桃。”生理年齡小,並不代表她心裏年齡也小,張桃實在沒有辦法接受一個十歲的男孩叫自己“小張桃。”

“一會兒祭祀結束,咱們應該能早點回去。”

按照自己的經驗,上午大部分意向客戶都能回來買胭脂,張桃對自己的產品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李承壽沒吱聲,他心裏是聽沒底的,他是覺得張桃很有做生意的天賦,但是二十幾瓶的胭脂今天能賣完他還是有點不相信。

現實總是殘酷的,剛過午後,氣溫轉涼的時候,攤子上的胭脂、口脂、頭花、簪子都賣完了。

李承壽徹底驚呆了,張桃到底是個什麽鬼?居然賣的這麽快,中午的時候他還特意從頭到尾逛了一遍廟會,賣胭脂水粉的攤子至少有十幾個。

而且每個購買的人張桃都給了小名片,這就意味著就算以後他們不來擺攤,也會有人上門找他們買胭脂水粉。

相對李承壽的欣喜,張桃的煩惱更多一些。

胭脂水粉不是一個晚上就能做好的,需要靜置讓材料融合的時間,這場廟會有三天,家裏的存貨並不多,看來這場廟會的收入也就這些了。

接下來的兩天,兩個人多做了不少的頭花和簪子,賣的也不錯,利潤太低張桃沒指望這兩樣能賺多少錢,但是她都給這些顧客留下了名片。

沒有采用滿大街發傳單的方法,是因為自己主要做胭脂水粉的生意,現在沒有名氣也沒有店鋪,沒有購買過自己產品的消費者裏存在信任不足的問題,會主動上門的概率太低了。

與其浪費時間寫名片,發名片,還不如多做幾盒胭脂,多做點飾品賣,螞蚱腿也是肉,螞蚱腿也是顧客,發名片才有用。

雖然張桃對銷量和利潤並不滿意,但是對周邊的商販來說,這三天他們的生意太好了,好到讓人羨慕嫉妒恨。

最後一天的時候,晌午過後,逛廟會的人越來越少,張桃隻剩下幾個頭花,沒有什麽本錢的東西,她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小桃,貨還沒賣完就走了?”

挨著張桃攤位的劉貨郎見張桃要走,開口問道。

“啊,劉叔,我看沒什麽人了,早點回家吃飯,這幾天在這兒我都沒吃好。”

“那你剩下這幾個頭花給我唄?”

這才是劉貨郎搭話的真實目的。

“劉叔想要?那便宜點,一個三文錢,劉叔得全包。”

張桃頭花的市場價是五文錢一個,劉貨郎是同行,張桃主動降了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