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獨寵,狂妃很妖孽087 北堂洌的身世
幾人對視一眼,跟在這人的身後出了門。水依畫走之前特意掃了樂東和樂西一眼,發現這兩人的神色都帶著些許擔憂。
嗬,看來這個大長老不是個善茬呢。但是,就憑幾人跟大祭司的關係,他總不可能真的下殺手。除非……這人本身有反心。
祭司堂共有五位長老,每位長老所收的弟子都是蠱疆最有資質的人。眼前領路的年輕男子看起來大概二十七八的樣子,想必資質也是十分上乘,否則又怎麽會成為大長老的弟子。
水依畫還記得樂東先前跟自己所說的話,養顏蠱的煉製方法是開誠公布的,每位歃血族族人都知道養顏蠱如何煉製,但為何有人看起來年輕有人看起來已經是老人,那就跟自己的資質息息相關了。
按照樂東的說法,擁有中上資質的族人大概十年左右就能煉出一隻,隻要從小開始學習蠱毒的煉製,早一些動手煉蠱,就能在自己最年輕貌美的時候煉製出一條養顏蠱,而且自己親自動手煉製的養顏蠱最為有效,可以維持自己的容貌和延長壽命。這也是為何民間有很多年輕貌美的姑娘和小夥子的原因。
這些歃血族族人從學習煉製蠱毒開始,最先煉製的便是自己的養顏蠱,隨即才開始煉製其他蠱毒。若是資質差些的,或許就像是賀絕宣那種,二三十年才煉製出一隻,煉製好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中年。
所以,蠱疆很少看到那種耋耄老人,如果真遇到了外貌這麽老的人,一個可能是中土人來到了蠱疆,從頭學習製蠱,等到煉製好養顏蠱的時候已經成了個糟老頭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人是慢慢活到老的,擁有養顏蠱的歃血族族人可以延長壽命,但這壽命並不是無止盡的,他們也會老,隻不過老得比常人慢很多而已,而本命蠱也會助於壽命的延長,本命蠱活得越久,宿主自然也跟著活得長久。
現在,水依畫幾個就遇到了這麽一個老頭,說是老頭,或許有些過了,但他五十多的樣子在一群年輕外貌的人中確實像個高齡老頭,頭發已經花白,額頭也有不少皺紋。
那老頭一身威嚴,眉頭似乎永遠皺著,給人一種不苟言笑的感覺。北堂洌立在他身側,同他說著什麽,態度淡淡卻不失該有的恭敬。
“這幾位便是洌兒你的客人?”雖然叫的是洌兒這麽親密的稱呼,但水依畫卻覺得這話裏沒有半分喜愛之意。
這老頭的視線從北堂洌轉移到水依畫和姬沐離的身上,尤其在姬沐離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水依畫猜想,這老頭是感覺到了姬沐離體內的嗜血蠱。不愧是長老級別的人物,離得這麽遠都感覺到了。
北堂洌朝大長老點了點頭,頓了頓,目光打向水依畫,淡淡地解釋道:“師伯,這位水姑娘的師父乃是中土的萬毒藥聖,大祭司的故人。”
“哦?”大長老一聽這話,臉色微微一變,緩緩起了身,“十多年前幫助冰兒一塊奪回平定動亂的那個萬毒藥聖?”
“沒錯,水姑娘正是他的徒弟。”北堂洌又加重語氣強調了一句。言外之意,這些人都跟大祭司沾著關係,不可隨意為難他們。
水依畫對上這老頭的目光,似乎覺得這犀利的目光一直盯到了自己的心底,看得她渾身發毛。眼珠子微微一動,水依畫笑著朝著大長老作一長揖,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晚輩知道大長老並非常人,有些事情瞞不過您,其實是我並非萬毒藥聖的弟子,我身後那位青衣公子才是萬毒藥聖的入門弟子。”
見北堂洌皺眉,水依畫又忙道:“但我也並未故意欺瞞洌師兄,因為師父臨走之前確實承認了我入門弟子的身份,可惜我還未來得及跟他老人家學習毒術,師父便先一步……在蠱疆去世了……”說到最後,表情已經轉為悲痛。
身後的東方陵三人,“……”王妃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眼角的淚珠都快掉下來了。
水依畫傷感地轉頭看了東方陵一眼,“師兄……”
東方陵微頓,立馬走上前朝兩人一抱拳,端端正正道:“在下東方陵,乃是萬毒藥聖的入門大弟子。”長長歎了口氣後,抬頭看向兩人,略有些惆悵道:“當初師父隻說跟老朋友去蠱疆辦一件大事兒,我和師妹沒想到師父竟然……竟然會一去不複返。”
說完,東方陵又朝北堂洌抱歉道:“隱瞞北堂公子並非我意,隻是師妹向來多疑,是以隻透露了她的身份,卻隱瞞了我的。北堂公子莫見怪。”
東方陵不犯傻的時候也是如同鬆竹般的清俊儒雅公子一個,此事彬彬有禮地道歉,兩人這才信了許多。
北堂洌:“怪不得我總覺得你這下人當得窩囊,原來是裝的。”這語氣並無任何貶低之意,似乎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東方陵及劍十一:“……”他們從未覺得給姬沐離當下屬是件窩囊事兒,這北堂洌真是欠揍!現在他們終於明白爺打見第一麵都討厭此人了!
姬沐離冷冷瞅了北堂洌一眼,然後移開目光,心裏暗忖道:果然是越看越覺得不爽。
大長老的目光在水依畫和東方陵身上多瞄了幾眼,然後才收回目光,“雖然萬毒藥聖當初幫了大祭司很多忙,但是祭司堂的規矩不可廢,你們既然來了我蠱疆,以後就好好呆在這兒吧,大祭司也會找最好最有耐心的師父教你們煉製蠱毒和施用蠱術。”
幾人:“……”
“師伯,一切還是等到大祭司回來後再做定奪吧。”北堂洌微微蹙眉提醒了一句。
“怎麽,你師父不在,老頭連這點兒主都做不了?”大長老略有些不悅。
“師侄沒有其他意思。”北堂洌垂眸,想了想道:“明日便是群英試煉的最後一天了,還是等試煉結束後再安排幾位客人吧。”
大長老一聽這話,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問那位先前領路的黑袍男子,“業兒啊,你的蠱毒煉製得怎麽樣了?”
先前那黑袍男子正是大長老的大小弟子段晨業,亦是最後一個關門弟子。此時聞言,忙朝大長老躬身道:“回師父,徒兒已經煉製好了,隻等明日讓各位師叔評判一二。”那話中帶著一股自傲之意,看來他對自己所煉製的蠱毒有十成的信心。
“洌兒,你呢,準備得如何了?”大長老又問北堂洌。水依畫清楚地從他眼裏看出了算計的痕跡。
北堂洌隻得恭恭敬敬地回道:“師侄的蠱毒還差一點,明日之前應該可以煉製成功。”
大長老聽後,低沉著嗓音道:“你業師兄已經煉製好了蠱毒,你的煉蠱之術向來高他一籌,不如你先為他看上一看,指教一二。”
段晨業一聽這話,猛然抬頭看向大長老,難以置信地叫了一聲:“師父,為何?!”
他才不要提前亮出自己的蠱毒,他要等到明日群英試煉的最後一日,這一次他有足夠的信心贏過北堂洌。可是,師父居然要他拿出煉製好的蠱毒給這個最強悍的對手看?還要他給自己指點?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怎麽,師父的話你也不聽了?”大長老剜他一眼,麵上有些不悅,但眼裏還是有著包容和疼愛的。
北堂洌哪裏不清楚大長老的算盤,他是想段晨業主動先拿出煉製好的蠱毒,那麽自己禮尚往來,也得拿出自己的蠱毒。而沒有煉製好的蠱毒是不宜變動環境的,稍有一點不慎,煉製出來的蠱毒就要比原來差上許多。而這一點不慎,很可能就讓他輸給段晨業了。
他可以不在乎比試結果,第一第二無所謂,但是他不容許自己的蠱毒出現任何紕漏。每一隻蠱器都有自己的意識,煉製蠱毒的過程也是一種意識交流。
不煉蠱則已,一旦要煉製的話就要盡全力做到最好。
“師伯還是不要為難業師兄了,我跟業師兄一直以來都不相上下,哪裏談得上指教二字,師伯真是折煞我了。而且明日便是最後一日,到時候再細細探討不遲。”在他算盤打響之前,北堂洌淡淡道。
大長老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自己的得意門生一眼,都怪這孩子磨磨唧唧的,結果讓北堂洌這臭小子瞧出不對勁了。
“既然這樣,那就明日再說吧。”大長老有些不悅地道,“至於這幾位客人,你們遠道而來,且又跟大祭司有些淵源,明日我祭司堂的群英試煉,你們可以去觀摩。”說這話時,帶了那麽一點而恩賜的意思。
姬沐離聽得很不爽,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種恩賜的口氣跟他說話,但蠱疆到底是這些人的地盤,心裏頭的那點兒不爽就被他很好地抑製下去了。
雖然姬沐離聽的不舒坦,但是水依畫卻不得不承認大長老說的的確是一種恩賜。除非祭司堂的人,能親眼見證群英試煉結果的也隻是製蠱比試中的前五十位,就連蠱疆的貴族也沒法走後門,方法隻有這麽一個。所以在外人眼中看,他們真的得到了一種無上的恩賜。
“多謝大長老!我們幾人早就想一觀蠱疆的上等蠱毒了!”水依畫立即興奮道,那樣子像是撿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姬沐離看她這副無比高興的樣子,嘴角微微勾了勾。他的畫畫每次笑成這樣,不是在裝,就是在算計什麽。
等到幾人客套三四句退下後,段晨業皺眉看著幾人的背影,不解地問道:“師父為何對這幾個外族人如此客套?徒兒以為師父會好好懲罰他們一番。畢竟我祭司堂不是什麽人都能闖進來的。”
大長老火氣還沒消了,伸手在他腦袋上一指,“你個沒出息的,若不是你次次遜這小子一籌,師父我又何須給他麵子!若不是有北堂洌這臭小子,當初幽冰早就收你為徒弟了,你如今可就是大祭司的唯一弟子了,以後大祭司的位置十之八九就是你的。”
段晨業眼裏閃過一道嫉恨的光,垂頭悶聲道:“多謝師父的抬愛,徒兒發誓早晚有一天會超過北堂洌,不會丟師父的臉,徒兒還要大祭司後悔他當年的決定,不收我為徒弟,是他的損失!”
大長老聽完後這才露了點兒笑意,“好小子,師父沒白疼你,我就不信師父將所有的本事交給你了,還比不過那被北堂洌!”紫靈殿。
“洌師兄,看來這大長老很討厭你啊?洌師兄可否告知緣由?”水依畫淡笑道,一副調侃之態。
劍十一抱劍站在一邊,東方陵喝了口茶,姬沐離把玩著水依畫擱在膝蓋上的手,但是每個人都留了個耳朵。劍十一太過悶騷冷淡,東方陵滿口胡話,姬沐離是不想多看這北堂洌一眼,外交的任務自然留給水依畫一個人了。
北堂洌聞言,抬眸看她一眼,道:“談不上討厭,頂多是不喜歡罷了。大長老認為我搶了業師兄本該有的一切,所以對我心存不滿。”
“難道你的位置和榮譽本該是他的?”水依畫有些好奇地問。
北堂洌微微點頭,“師父當年收弟子的時候還不是大祭司,但是他的地位和能力已經受到了眾人的肯定,眾人都知道,下任大祭司是師父無疑。或許是因為師父跟另一位同門師弟關係不好,所以早早宣布以後隻收一個弟子。”
“洌師兄,你說的大祭司的同門弟子可是十多年前……引起動亂的那位?”水依畫忍不住打斷一句。
“……不算動亂,隻是這位師伯一向跟師父不對盤,當初趁師父出去曆練,起了點兒別的心思。若不是因為他,上人大祭司根本不會死。”
說到後麵,北堂洌的表情有些冷然。因為當初那些事是後來才查出來的,一開始各位長老並不知情,確實有讓那位師伯暫任大祭司的打算,若不是師父及時趕回去,恐怕現在的一切都變了個模樣。若是光明正大地比試也好,當年那位師伯卻在比試的過程中耍了小手段,好在有那位萬毒藥聖相幫,才沒有讓那位師伯奸計得逞。後來……後來師父查出了真相,賜了那位師伯安樂死。
這一切,北堂洌都記得十分清楚,因為他一直在場。
“……師父當初先是看上了業師兄的資質,準備收他為唯一的入門弟子,可是後來無意中發現了我,便改變主意,收我為弟子。”北堂洌聲調平平,一點兒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兒。
“哈?怪不得呢!擱我是段晨業,我也恨你,這麽好的機會就被你生生奪去了!”東方陵插了一句,撇了撇嘴。
“不過就算是這樣,這幹那死老頭啥事,難道這段晨業是他的什麽便宜孫子不成?”東方陵又好氣地問。
北堂洌淡淡睨他一眼,“東方公子想多了,大長單身一人,從未娶親。”
“這麽說他無子無孫,老光棍一個?”東方陵嘖嘖道。都是孤家寡人的脾氣最壞了,當真不錯,他師父不也是個怪脾氣麽。
“大長老的本命蠱不適合娶親,所以一直沒有成家。不止大長老,三長老和四長老也是如此。”北堂洌解釋一句,“至於他為何一直不喜歡我……”
說到這兒,北堂洌沒有波瀾的眼中居然浮現出一種淡淡的惆悵。
“因為我並非純血的歃血族族人。”他悠悠道,眸子低垂,“我的父親是外族人,跟你們一樣,來自中土。”
幾人有些驚詫。搞了半天,這還是半個自己人啊!
“祭司堂的人除了我都是純粹的歃血族族人,大長老對我有意見,我能理解。”他低聲道,伸手端起杯子,飲了一口茶。
水依畫聽完他的話,不由嗤笑一聲,“難怪呢,這糟老頭連你都瞧不上,我們就更不用說了。北堂洌,你難道在為自己的身上感到恥辱麽?怎麽,父親是中土人,讓你很自卑。”
北堂洌抬頭看她,手中一使力,杯子頓時變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