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念與曼姍結成聯盟後,兩人便很快回到了大殿,這時,喀倫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見她們回來,喀倫迫不及待的又問了一遍,他要馬上知道紀念念對他之前那個“提議”的答複。
這一次,曼姍的翻譯非常準確,一個字都不差。
紀念念很婉轉地說,自己極其戀家,是絕對離不開家也離不開家人的人,這樣的拒絕,並不會讓人感到難堪。
但喀倫聽了曼姍的翻譯之後,一雙鷹眼銳利地看向紀念念,顯然對她的拒絕非常不悅。
紀念念很鎮定,也很坦然的任由他盯著,無懼於他眼神的壓迫,甚至是微笑著麵對他無聲釋放的怒火。
在場的人,包括曼姍,大氣都不敢出,全都噤若寒蟬地看著喀倫。
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無知者無畏,反正他們的心髒都要被嚇停了,恐怕整個熱巴卡亞地區,刨地三尺都找不出來第二個膽子這麽肥的人了。
然而,眾人以為會看到的“血濺四野”的場景,並沒有如期出現,喀倫隻是怒瞪了紀念念一陣子之後,就憤而離席了。
這一下子,眾人在驚愕之餘,不禁紛紛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順便對紀念念或者紀家,在喀倫心目中的重要性,也有了一番新的評估。
與曼姍搞好關係的好處是立竿見影的,紀念念當天就搬到了條件更好的住所,食物的供應方麵,也變得豐富多樣化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活動範圍可以覆蓋到整個“後宮”了,不需要再被局限在原先的那個區域,她也就能聽到更多的“悄悄話”了。
當然,前殿所在的區域屬於辦公區,她暫時還不被允許踏入。
喀倫的“後宮”中,各色美人都有,而且隨處可見,可就是沒看到過孩子,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
那些女人看到她的眼神都非常不友善,有些人還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估計是想上來挑釁她,玩個“宮鬥”啥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最後都沒有動手。
紀念念在心裏還暗暗表揚了一句,看來喀倫的家教還不錯嘛!
紀念念不知道,這根本不關什麽家教不家教的事,而是她那天暴打榮蓉的時候,被很多人看到了,那些想找她麻煩的人就是想到了這件事,才心裏犯怵的。
她如果知道,就那麽幾巴掌幾腳,竟然也能起到震攝作用的話,她那天就用上空手道和近身搏擊等格鬥技巧了,保證能讓這些女人更加望而生畏!
雖然在閑得發慌的時候,吵架鬥嘴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可她有任務在身,沒空應付這些混吃等死的女人,而“後宮”中,又實在聽不到有用的消息,她急得心裏直竄火。
她旁敲側擊過曼姍,但曼姍對榮青山與喀倫之間的交易也知之不多,說他們每次商談,都是帶著翻譯耳機單獨進行的,連翻譯人員都不帶,更何況是她。
紀念念觀察過曼姍說話時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她的眼中有不被信任的怨怒和委屈,她說的話應該是真的,除非她能控製自己的微表情。
當然,那次交談後,曼姍也的確猜到了,他們綁架紀念念之所以那麽順利,是因為被將計就計了,紀念念來這裏,是帶著目的來的。
但她不管紀家是出於什麽目的,值得把他們唯一的繼承人都送出來冒險,隻要跟她的最終目的不衝突,她自然不會多問。
所以,紀念念跟她打聽榮青山的事,她就把自己知道的都據實相告了。
她知道紀榮兩家有仇,反正她也是煩透了榮青山和榮蓉那對貪得無厭的爺孫,早就巴不得看他們倒黴了。
找不到榮青山,也打聽不到榮青山跟喀倫的交易情況,她人又出不去,紀念念一天比一天焦慮起來。
這天,紀念念“散步”走到了膳堂附近,她本意是想偷聽一下別人的對話,看能不能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突然一陣野獸的低吼和嗚咽聲傳來,不知道為什麽,紀念念居然聽出了吼聲中的悲傷和絕望,於是,她下意識的尋聲而去。
在膳堂前麵的空地上,放著幾個鐵籠子,其中一個裏麵有一隻體型龐大的白狼,聽到有人靠近,驀地轉頭,睜著一對濕漉漉的眼睛戒備地看著她,剛才的吼聲就是它發出的。
等紀念念走近才看清,白狼的頸側有一個血洞,看上去應該是槍傷,周邊的血汙讓原本雪白漂亮的毛發變得慘不忍睹,但還好沒傷到要害,不然它也活不到現在。
再往下看,紀念念倒抽了一口氣,隻見白狼的腹部高高隆起,顯然是懷孕了,但它的兩條後腿之間,全是幹涸的血跡,她猜測,它可能是要生寶寶了,但因為受傷,所以難產了。
紀念念心裏有些不忍,就使勁踹了幾下籠子門上的鎖,試圖弄開鎖頭救出它。
可惜,鐵鎖紋絲不動!
也對,籠子和鎖要是不結實,也關不住這樣大型的野獸。
她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幾名侍衛,看她似乎是想搞破壞,當即就要請她離開。
紀念念怎麽肯走,她還要救人,不是,救狼呢!
一番雞同鴨講一般的交涉,對方還是不同意放狼,紀念念隻能用土語不停地重複兩個字“曼姍”,意思是讓他們去請示曼姍。
交涉的時候,她用英語,對方用土語,當然說不通,但她不能暴露自己懂土語的事,不然以後他們就會更加的防備她了。
曼姍當然不可能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就破壞了她們之間的聯盟,所以,白狼就被送給了紀念念。
然而,問題來了,白狼的前腿站不起來,她又抱不動它,叫小女仆幫忙,她卻嚇得直躲,侍衛們也都不願意幫忙,那麽,她要怎麽把體重巨大受傷嚴重的白狼帶回自己的住所呢?
不管了,凡事的開頭,都在於一個嚐試,紀念念就對白狼說:“我可以幫你和你的孩子,你跟我走吧,我拉著你的前腿,你用後腿自己走路,可以嗎?”
說的自然還是英語,跟當地的狼用英語交流,它應該聽不懂吧?但狼似乎從她的動作裏,明白了她的意圖。
就這樣,紀念念吃力的抬著它的兩隻前腿,白狼竟然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極其緩慢和艱難的跟著她走了。
“王宮”一隅,一人一狼相互攙扶的畫麵,驚呆了所有躲起來看熱鬧的人…